大人物行事,往往神龙见首不见尾。
“东宗”的首要人物关闭了所有与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正在与“公子会”的秘密代表闭门密谈,而“公子会”的秘密代表根据研究院专家们制定的方案,得寸进尺地用自己手中的筹码向“东宗”老板索要更多的实质性利益,双方各不相让,据理力争。
“圣婴”的首要人物正在与一位美丽明艳不可方物的绝色青春少女并结连理比翼双飞。
凡是在正月十五秘密赶到榕城市参加一次达人派对的其他各大门派的首要人物,都差不多,要么处理私事,要么处理公事,就连他们的下属,也不太了解他们的行踪,这次“广交会”,本来就是一次自由活动。
所以,各大门派的门徒,闻到榕城市警方全力扑向容山镇清风庵的警讯,做贼心虚,都不禁往坏处想,心想此刻身陷清风庵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的老板?于是他们以游客的身份,以参加庙会的姿态,往清风庵奔去。
一人传虚万人传实,一人仰脸众人望天。看着别人也匆匆前往清风庵,自己的脚步不禁也加快了一些,赶快去看看门道或热闹。
正月十六下午,清风庵因为一次莫名其妙的庙会,突然之间变得热闹非凡,可谓是拜时中新所赐,也可谓是拜古清林所赐。
此刻清风庵内是一片寂静。因为古清林喋喋不休的叫骂声,引起了简锋的烦闷,简锋叫人用抹布塞住了他的嘴。其余众人见状,再也没有人嘘声。
清风庵门外人声鼎沸。
清风庵的大门紧闭。
门外的人在搞什么集会?!
他们为什么不来敲门?
他们在等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应该怎么做?
……
简锋变得越来越烦躁了。
好戏,终于开场了。
大量便衣在人群中布置好控制点、对清风庵完成包围之后,线人时中新的单线联系的上司,榕城市公共安全局副局长谢思贤,坐在一辆豪华轿车上,通过无线通讯器命令几个便衣上前去敲清风庵的大门。
简锋当然不能去开门,不用去开门。开不开门都一样。再过一二分钟,就会有人强行破门而入。
简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出了岔子,但是简锋知道,再过一二分钟,门外的热闹人群就会发现一群绑匪和一群人质窝在清风庵内,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江也洗不清了,就是口生莲花也说不白了。
难道要被玩个瓮中捉鳖?
必须把事情的性质变得最轻微。
必须让人们觉得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虽然很难。
简锋掏刀子挑开古清林嘴里的抹布,挑断捆绑古清林等九人的绳索,把刀子狠狠地插进床铺,冷冷地说:“你们现在可以出去了。”
古清林的嘴巴获得了自由,叫道:“门外的是什么人?你们是不是真的要放了我?”
“滚!!!”简锋一脚踹在古清林身上,压低声音吼道。
“你们的仇家来寻仇了,哈哈!”古清林笑道,“你让我们出去,那岂不是要我们去顶火?”
“你滚不滚?”简锋的助手的刀子顶在了古清林的脖子上。
古清林笑着摇摇头,到房间角落推开柜子,打开一扇铁板,露出了一个地洞,洞里黑黝黝,深不可测。
见到这个地洞,简锋大喜,立刻命令所有人钻进去。由虚空师太带头,二十一个人全部钻进了地洞,摇动把手让铁板和柜子恢复原处,大家窝藏在一个黑暗的地下室。昨天晚上,夏文君突然到访,古清林便临时藏在了这个地下室。
就在铁板和柜子将要恢复原处闭合的时候,时中新突然从地洞中爬了出来,跑出了虚空师太的房间,往清风庵大门冲去。
时中新想,救兵来了。门外的人群中,一定夹杂着榕城市公共安全局派来的同志。
但是,时中新打开了大门。
清风庵大门口的宽敞门坪上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密密麻麻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时中新的想象。
几个人把时中新推到一边,然后冲进了清风庵。门坪上的人群,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随着潮流形势往清风庵内涌去。真要是有什么枪火,情形实难控制。
时中新只是一个卧底,榕城市公共安全局安插到“东宗”进行秘密调查的卧底。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时中新的卧底身份,这个人就是榕城市公共安全局副局长谢思贤。
谢思贤通过望远镜望见了时中新。
谢思贤需要时中新立即汇报最新情况。
时中新需要亲自向谢思贤直接汇报情况,不是关于“东宗”的情况,而是关于“夏文君”杀妻案”的情况。
显然,现在时中新身上没有通讯工具,而且不知道谢思贤在哪里,所以时中新在大门外侧茫然站着。
于是谢思贤叫另外一个便衣拉住时中新,拉到偏僻处,给他一个手机,让他与谢思贤通话。
时中新汇报的情况令谢思贤大失所望。谢思贤大发雷霆,把手机摔在汽车驾驶台上,叫司机启动车子就要离开。
然而乡间下路上行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谢思贤的车子挪动地比乌龟还慢。
时中新不知道谢思贤为什么会发火,时中新犹豫了一阵,决定走到谢思贤的车窗边,见一见谢思贤。
“杀妻纵火的夏文君就在里面。”时中新对打开车窗的冷酷的谢思贤说。
“还有没有别的事?”谢思贤铁青着脸问道。
“没有了。”时中新低声说。
谢思贤关上了车门。
这一幕,被“东宗”的某个头目看见了。
这个“东宗”头目异常愤怒,因为他以为时中新应该是他的下属,他甚至长期认为时中新是他的最忠诚的下属之一。
然而,时中新为什么从清风庵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出来?又为什么走到榕城市公共安全局负责“东宗”项目的谢思贤副局长的车子边与谢思贤说话?
“叛徒!!!”这个“东宗”头目站在树林边,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掏出手枪,对准了一百米开外的时中新的头部,怒不可遏地按动了扳机,子弹准确命中时中新的脑门,时中新应声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