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君在国家安全局总部档案室搜集李十三的资料的过程中,正是领悟了“游击战”的“游”之精彩绝伦,而后憧憬向往“击”之超凡脱俗。
何谓“游”?大丈夫可充塞天地,极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阴阳而通乎鬼神,也可藏身微尘,刀光剑影狭缝中自有洞天福地,仙妖莫能察觉,风火雷电莫能加身。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子可大可小。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能屈能伸可大可小,那么,无论多么狭窄局促的空间,也就可以“游刃有余”了。这,就是李十三“缩骨功”的真义,再也没有什么绳索可以捆绑束缚。
夏文君揣摩李十三“缩骨功”的真义,找到了正确的方法。人体无论肌肉经络骨质,均是有弹性的,在完全放松柔软的状态下,可以挤压缩小一些。而要完全放松柔软,就要和谐呼吸,呼是把捆绑束缚撑起来,吸是对自身肌肉经络骨质的亲和力、向心力、凝聚力的一种吸。通过无数次的练习,夏文君做到了。他的“缩骨功”大功告成,因此脱困。
再说“轻功”。据说英度国、太国等地有修炼瑜珈修炼到了可以凌空而起的境界的高人,真伪难知。至于武侠电视电影那样在天空中翱翔的夸张的镜头,当然太过玄乎,当不得真。但是,据国家安全局严肃资料记载,李十三的确能够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只不过天野国公容联会一向以来崇尚唯物主义,而国家安全局和公共安全局等等各种机构出于各种维稳需要,一向不宣扬民间侠客的确实存在的奇人异事,至于超常人类物质精神研究机构,该更是对他们的研究秘而不宣,所以造成了普通老百姓普遍不相信“身轻如燕飞檐走壁的轻功”真的存在。
像海心法师的一指禅、燕子李十三的轻功,诸如此类的本领,用物理学来解释,按照常人的理解,实在是难以解释,是呀,一根指头怎么能支撑起倒立的人的全身重量呢?而一个人如果能够越过三丈高的高墙,那么跳高跳远的世界冠军的成绩岂非太寒碜了?可是,海心法师、燕子李十三又的确做到了。这不是传闻,而是国家安全局档案室的真实而严格的记载,绝不是以讹传讹人云亦云虚构的花边文章。
夏文君仔细研究了那些记载文字,终于想通,李十三的轻功与其说是在“飞檐”,倒不如说是在“攀岩”。攀岩高手主要靠的是寸劲、指功。浑身肌肉经络韧带的寸劲都修炼到非常强劲坚韧,手指脚趾的爆发力、支撑力、抓握力修炼到超过自己重量,那就可以攀岩走壁了。特种兵训练,不是都有攀岩爬墙壁这一项吗?力量达到了非凡,在看者看来,自然是身轻如燕、能飞天遁地了。
因此,归根结蒂都是体能的训练。有力、有速度,不要说像壁虎一样爬墙壁,就是像蜻蜓点水那样凌波飞度,也不是做不到的。没有力、没有速度,说什么也白搭。
轻功与跳高、跳远、长跑、短跑、体操、游泳、瑜珈、攀岩所不同的,是跳高、跳远、长跑、短跑、体操、游泳、瑜珈、攀岩这些运动项目考察的仅仅是单个动作,而轻功是跳高、跳远、长跑、短跑、体操、游泳、瑜珈、攀岩所有这些单个运动项目的揉合综合。譬如蜻蜓点水般的凌波飞度,也就是传说中的“一苇渡江”,无论是跳高、跳远、长跑、短跑、体操、游泳哪一项职业运动员世界冠军,都是做不到的。但是,假如有这么一个人,他不是这些运动项目的任何一项世界冠军,然而他同时是这些运动项目的世界第十名,想一下啊,他的身姿是多么和谐平衡灵敏快捷强劲啊,他无论参加那一项单个运动项目都得不到世界冠军,然而他却可以用跳远的角度产生类似于瓦片击水飞起的横向冲力和向上弹力、用体操的平衡协调来稳定身形、用游泳的拨水动作来在水面上拨打产生反作用力、用疾速短跑的连续动作来持续提供迅猛动力……并非不可能飞度波浪!这道理与冲浪是一样的,你可以说冲浪的舢板比人体比重要轻,但是飞机的比重不是比人体的比重还要重吗,飞机都可以逆风飞扬,人为什么不能逆浪而行呢?
武艺中的轻功,正是各项单个体育运动项目揉合综合起来,使得它好像成了奇迹。用单个体育运动项目来理解和比较,那好像是不可能的,但是所有这些体育运动项目的训练都达到了较高的水平,这就提高了一个人的体育运动素养,没有短板了。武艺的强身健体宗旨,正是在于练习补充提高短板,让一个举重运动员修炼最优美的舞蹈和最迅猛的拳击,使他的肌肉的两种不同的发力——静态之力和动态之力都如臻化境,变化转换用之,人,就变得真正身强体健了,而假如拳击手有短跑冠军的速度和攀岩高手的坚韧,飞檐走壁、一苇渡江,也就不再是难事。
简而言之,举重练的是静态之力,即“气功”、“内功”,拳击练的是动态之力,即“外门武术”、“动力”。内外兼修、刚柔并济,才能达到修为。
夏文君用大量的体育运动综合训练来检验自己对李十三轻功的分析研究。经过一年来的理论联系实际,夏文君虽然还做不到李十三的飞檐走壁轻功,但是,他确定李十三惟有走这样的训练道路,才能成其为一个轻功高手,此外别无他法。
——这就是夏文君领悟和修炼“游击战”之“游”的心得。
“游击战”的“击”是什么、是怎样的技击,李十三的资料档案并没有提供答案。但是,通过修炼“游”,夏文君自己找到了答案。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飞檐走壁的轻功、神奇的缩骨功、杂技般的游走身形和步法,看起来好看、漂亮、飘逸、潇洒、简单、优美,那绝不是没有实力的人能够做到的。正如京剧的花拳绣腿,看似花拳绣腿,里面渗透了无数血汗,才练就一身好功夫。
这就是武功修炼道路上的所谓“筑基”。
夏文君自小注重身体锻炼,德智体全面发展,爱好体育运动,这些年跟聚集到万通教的许多功夫高手也多有交流练习,身体素质和身形身手非同一般。一年半以前身受重伤,长期休养疗养的过程中,也并非病怏怏地卧在床上,而是坚持体育和武术的训练。
体育和武术的训练,加上对“游击战”之“游”的领悟和修炼,实际上,是“游击战”实战格斗搏击技法之“击”的最好的“筑基”。
现在,夏文君正在用“游击战”之“激情之击”来对付“截拳道”第一流格斗高手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