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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兵分两路,于凤芸梁雨琴蔡碧芬廖彦等女士邀黄思雅及其母亲一起去逛街购物,宁冬刘小雅王百川等男士则陪着黄岐山黄忠良黄思勇到营城西南郊的东湖荡舟游玩。
东湖是个荡舟游玩的好地方,即使是冬天,也有许多人在东湖荡舟或钓鱼,星星点点,点缀着东湖。黄思勇和爷爷同踩一条鸭子造型的人工动力双人小舫,愉快地向湖心行进。
湖心有一小屿,小屿岸边有一老叟在垂钓。
黄岐山叫黄思勇靠岸放他上了小屿,到那老叟身边盘腿坐下。
黄思勇把小舫系好,也上了岸,黄岐山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走开,于是他只好登到小屿中间高处的湖心亭静坐。
“唧唧复唧唧。”黄岐山小声说。
“夜阑好孤寂。”那老叟望着钓竿,沉声回答。
“不闻鸡叫声。”黄岐山又说。
“回房去休息。”那老叟忍不住笑道,“老黄,咱们还需要验证码么?”
“你可是公容联会前任会长、天野国前任国委主席啊,万一有人冒充你怎么办?”黄岐山笑道,“再说,你戴着草帽,戴着墨镜,你那特别有创意的前额,我又怎么能看得清楚呢?”
此人正是公容联会前任会长、天野国前任国委主席陈伯强。
陈伯强道:“五十多年没见,今日一见,青花之霸不复当年风采了,不禁令人感慨万千。”
“两年前,我倒是天天在电视上看得到你。伯大才子老当益壮,红光满面,头发梳得油光可鉴,风光一时,领风骚十余载,现在退了位,虽然大草帽大墨镜,也难以遮掩两鬓斑白、满脸皱纹!”黄岐山说。
陈伯强摘下草帽,说:“你一身轻松,说话不腰疼,我不堪重荷,头发早就白了,以前那是工作需要,一头黑发,全是染的!”
“岁月不饶人哪!”看到退休后的陈伯强鸟窝般的满头银丝,黄岐山不禁叹道。
当年的伯京大学国际关系学教授摘下墨镜,与当年的青花大学物理系主任四目对视片刻,再也忍不住沧海一声笑。
黄岐山收住笑容,正色道:“全球野人联合会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黄岐山,接到调任全球野人联合会天野国大区分会副会长的调令,前来向全球野人联合会天野国大区分会会长报到。”
“为了适应环境的激烈变化,全野会也做了一番调整。”陈伯强说,“我二十年前刚开始担任全野会东南晋瞭望所所长时,就向全野会中常委建议设立天野国大区分会,十二年前调任全野会社会发展改革委员会主任兼任中常委副秘书长时,也提出同样的建议。现在过去了二十年,天字N个组各自为营,耗费了无数精力用于重复建设,付出了巨大代价不可挽回,我的这一提议才付诸实行,唉!我们面临许多问题,任重道远。”
黄岐山点点头,说:“我只是全野会科委副主任,而且去年上半年已经提出退休,也得到中常委的同意。虽然我们都是八十岁,但是我和你不同,你在天野国依然有巨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而我只是一个叶落归根的糟老头。所以,老实说,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天野国大区分会设八个副会长,个个都应该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我很惭愧。因此,此番前来报到,我不敢谈什么工作,一是让家人陪着我出来走走散散心,二是跟你见见面,三是向你辞职,四是请你原谅。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一个都不能少,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陈伯强说,“钱三雄去世了,李八明去世了,现在金学淼也去世了,天野国科学技术界的瑰宝级人物,剩下的已经不多了,我不能再让你离开了,我要你发挥余热……”
“算了吧。”黄岐山叹道,“把我和三雄、八明、学淼他们放在一起说,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学淼是两弹一星啊,他去世了,他可以发挥的余热他发挥尽了,我虽然还活着,但是我是一个冰冻了半个世纪的活死人,没有什么热气能发挥的,只有冷气。呵,我发表的《纪念金学淼》你看过没有?”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听我说……”
“我偏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偏要!”黄岐山说,“你告诉我,我发表的《纪念金学淼》你看过没有?”
“好吧。”陈伯强说,“我看过,写的很有道理。”
“那你告诉我,怎么个有道理?”
“你首先说,国家要大力培养年轻科技人才、大力培养年轻干部。你说纵观古今野外所有创造了伟大发明创造的伟大人物,绝大部分都是在他们青壮年时期就创造出来了他们的伟大发明创造。你说一个人的脑子最好使的阶段,是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你说人的身体机能在三十五岁达到顶峰,以后就是在走下坡路。你说应该珍惜青春,在最年富力强的时候做出最大的成绩。你甚至引经据典,用增广贤文中的‘三十不豪,四十不富,五十将来寻死路’句子来抒发你内心深处的郁郁不得志。”陈伯强笑道,“我一看见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的这篇文章,我就说,黄岐山这个老不死的,表面豁达,内心火大,满腹牢骚……”
“好了好了!”黄岐山的心事被陈伯强说出来,很是不高兴,说,“我说的是金学淼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做出了正确的事情,在最关键的时期研制出了最关键的东西,才保证了天野国度过了最关键的难关,才保证了天野国现在的和平稳定,才保证了天野国现在的繁荣迅猛发展。我说的是后人乘凉不要忘记前人栽树,这才是我们纪念金学淼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