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在阿三驾车陪同下,姜珊来到心绘琴行去,等待女儿姜鸿练琴下课后见一面,也等待女儿的保姆兼保镖阿珍见一面,此外,还等待女儿的音乐老师古清林见一面。
姜珊说要见女儿一面,绝非仅仅是妇人之仁。她有三件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给可以托付的人。
第一件事情,姜珊不仅仅是营城市副市长,而且兼任营城市工会主席。营城市工会的一般工作不提也罢,但是营城市工会有一件特殊而秘密的工作,目前需要有人来接替姜珊去做。这件工作,就是与营城市工会的真正骨干力量保持秘密的联系,与营城市公容联会组织部的基层干部特别领导小组保持紧密的交流,必要时甚至可以通过专线电话直接与国家国务常委会主席袁立汇报和传达工作,直接对袁立负责。
外界传说袁立与上一届陈主席斗争激烈,其实是谣传,袁立是陈主席最值得信任的接班人。外界传说姜珊与陈主席关系复杂,也是谣传,姜珊到大兰国留学之前,就已经是时任外交部副部长的陈伯强的学生和下属,同时也是时任外交部东南晋研究所所长的袁立的学生和下属,从事一些必要的情报工作。姜珊回国工作多年,得到陈伯强和袁立的支持的确很多,但姜珊也有愧对他们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这些年并不清廉。
营城市一个大都会,非常有必要有专人指挥工会的秘密骨干力量,在关键时刻支持营城市基层干部特别领导小组,建立一支绝对忠诚于公容联会的秘密骨干队伍。姜珊正是营城市工会秘密骨干队伍的总联系人和总召集人,要不是姜珊私下里另外从事一些营私活动,姜珊也不会故意让这支队伍远离自己。如果这支强有力的队伍一直亲密地护卫着姜珊,姜珊也不至于被外人布局布控乘虚而入,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毫无声讯察觉就被别人彻底掀翻。
现在,姜珊后悔莫及,但她还是抱着希望,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代替自己去联系人和召集工会秘密骨干力量,让这支队伍在大乱中发挥作用,救救国家,也救救自己。
第二件事情,是姜珊在三座秘密的别墅的三个秘密的地点,埋藏了三笔巨款。这三笔巨款,是她留给她的女儿用的。
第三件事情,杀害朗道教授的人真正凶手是马彼得,而不是张劲飞,姜珊希望相关方面调查马彼得,把这个穷凶极恶的反动分子和杀人犯绳之以法,救救国家,也救救张劲飞。
但是姜珊该把这些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谁呢?马彼得的人,阿三,严密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在见过女儿这一面后,阿三要把自己带到某个秘密的地方软禁起来。该怎样把这些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谁呢?
在车上,姜珊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有没有用,试一试才知道。
女儿还小,而女儿的保姆兼保镖阿珍,虽然身手了得、智慧过人,但是马彼得是绝对不会撤销对她们的严密监控的。
心绘琴行的老板薛丽,虽然同样智慧过人,但是薛丽到其它地方筹备新店开张去了,姜珊见不到她。姜珊也不能打电话给她,姜珊的所有与外界联系的方式,都已经被阿三切断了。
姜珊在短短的时间内,能接触的只有三个人。这三个人中,看来只有女儿的音乐老师古清林可以试一试了。
姜珊、阿三、阿珍三人坐在心绘琴行二楼的小客厅,等到女儿和老师古清林下了课。姜珊让女儿姜鸿把老师古清林喊来,叫阿珍封了一个红包给古清林,笑道:“非常感谢古老师对鸿鸿的指导,这段时间我要出差一趟,有劳古老师对鸿鸿严加管教,不要客气。”
古清林客气一番,收了红包,在客厅坐下,大家寒暄几句。
姜珊对阿珍、阿三以及女儿姜鸿说:“你们先下去,我有些话跟古老师说。”
阿三必定会偷听他们之间的话。果然,在二楼楼梯边的厕所里,响起了阿三的咳嗽声。阿三在警告姜珊不要做不该做的事、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姜珊心中暗喜,她的唯一方法要成功了。姜珊坐着的位置在门背,只要阿三不推开门进来,阿三就看不到姜珊在写字。姜珊博的就是阿三只偷听她说话,而不冒昧推开门进来看她写字。
上完了厕所的阿三站在门外,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姜珊竟然能在他的耳朵边把一些重要事情说了出去。因为阿三是男人。男人与女人不一样,男人不能一边与别人嘻嘻哈哈地打电话一边在闹市区开车,不能一边与别人聊着鸡毛蒜皮的事情一边有板有眼飞快地织毛衣,不能一边与别人叽叽喳喳地谈笑风生一边关注着小孩子在花园里跑来跑去。但是女人能。姜珊是女人,所以姜珊能一边与古清林轻松愉快地聊天,一边找到纸笔飞快地写上凝重的字句段落,说明前因后果,写上三件事情。
姜珊飞快地把她摇托付给古清林的三件重要事情写在纸上,交给古清林。古清林看出了姜珊眨眼睛的意思,很配合地跟姜珊聊了不到三分钟后,得到了姜珊的亲笔简信。
姜珊跟阿三开着一辆车,姜鸿跟阿珍开着一辆车,他们走后,古清林向心绘琴行的营业部店长打声招呼,也走出琴行,坐在自己的车上,从口袋里抽出姜珊写的那张纸。
这张纸给古清林今后的生活带来巨大变化。
古清林首先感慨,像姜珊这样这么高贵高尚的美丽女士,竟然也是一个巨大的贪腐分子。然后古清林才震惊,营城的水竟然这样深,潜流暗涌竟然这样恐怖。
然后古清林想到张劲飞,张劲飞竟然被当做杀人嫌疑犯蹲在牢里,而他是冤枉的。真正的凶手竟然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竟然逍遥法外,继续多端作恶。古清林对张劲飞的印象很好,他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救张劲飞,但是他想到了刘小雅,没错,那天见到张劲飞的时候,也见到刘小雅,刘小雅应该是张劲飞的朋友或同事。古清林决定明天去找王百川,让王百川去找到刘小雅,把姜珊写的东西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