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他们在工业区的一家饭庄吃饭,黄思勇和同学陶韬、主管李智应邀赴宴。黄思勇在工业区的一个工作室实习。
王百川说:“我们准备在珠州东关市建一个电子厂,我们希望你毕业后到东关工作。”
黄思勇和陶韬对视一眼,笑道:“我们榕城大学的毕业生,大部分留在西北。我的朋友大部分在这里,我没有计划到东关去。”
陶韬说:“我们正在申请新原区的凤翔市的户籍,如果在两年内通过,我们就可以获得凤翔市的创业基金。相比之下,我们更愿意在这里投资。”
“据我所知,凤翔市籍门槛很高,很难考取。”蔡碧芬说。在研究生、留学生、公务员和凤翔市民中,后者是最难考取的。即使在榕城大学的工学院,通过率也只不过是百分之一。
王百川说:“在我们的企业,你爷爷黄歧山先生是一个主要的股东。我们都希望你能接管他的股份,到同创公司工作。”
黄思勇说:“一个工科学生、科研工作者,能得到凤翔的认可,是最高的荣誉和成就。如果一次失败,我还有第二次机会,我准备再尝试一次。所以这两年到四年,我的时间和精力,都要专心钻研我的课题。爷爷把他的一些资产放心交给你们,证明他相信你们。其实在暑假的时候,他就和我商量投资点什么,我告诉过他我的想法,我想他是很理解我的。”
王百川说:“你勤奋学习,最后的目标还是投资创业。同创公司会留有你的一个席位,两年之后,即使没有取得凤翔市籍,我们等着你一起共创我们的事业。”
李智说:“黄思勇是榕城大学的骄傲,他和陶韬,仅有的两个在校学生,直接获得了我们企业的试用资格,两年内完成我们工作室分配的任务,就可以成为凤翔市民。”李智是凤翔航空航天研究所榕城工作室的负责人,研究所正在研制开发新机型,榕城工作室下属的工厂负责研制生产一些部件。“黄思勇你们是挖不走的,我们需要他。思勇的爷爷,黄歧山前辈,曾是青花大学的物理系主任,我们都应该清楚,思勇要的是什么。”
黄思勇说:“这个暑假我过得最开心、最充实。我见到了我的爷爷,整个假期天天和他在一起。他给我最宝贵的财富是他的学识,我将继承他的理想,成为一名科技工作者。”
王百川从包里取出《力学系图》小册子,递给黄思勇。黄思勇翻看一遍,还给他,说:“跟爷爷谈论时,我做的笔记,也包括这些部分。这些都是颠覆性的言论,我把笔记交给了我的导师,现在,榕大工学院物理学系成立了研究小组,有二十九个人专门研究它。我想,只要能论证其中一点,他们就能获得挪币物理学奖。”李智、陶韬和王百川三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王百川想了想,说:“我是黄歧山先生在野路大学的后辈校友,受到他的信任,他把他的笔记留给我,所以,我希望能加入研究小组。”
黄思勇说:“不仅是这样,我决定把他提出的这些课题发到网上,让所有的研究者都可以有针对性地选题进行分析论证。”
此时已吃过饭,王百川说:“我们约好校长夏永昌教授,今天下午与他访谈。你可不可以抽出时间一起过去,顺便引见我认识你的导师,推荐我加入他的小组?”
李智对黄思勇说:“那么你陪王先生去吧。”
下午两点,夏永昌准时在他的办公室接见他们。大家在沙发上坐下,服务员沏了六杯咖啡。
蔡碧芬转达了刘通给夏永昌的问候,并说明来意,请求他排出课时,以“城市论坛”为题,在榕大的讲堂讲一堂课,摄制下来,在兰花市电视台体育频道播出。夏永昌表示,他每周五下午都有一堂课,允许他们拍摄,对他们提出的题目尽量备好讲义,但是,能否在电视台公开播出,要等下周校务会议后,才能决定。
蔡碧芬向他道谢。于凤芸架好摄象机,准备好了访谈过程的拍摄。
夏永昌说:“我跟刘通还是十年前在金港见过面。我曾几次邀请他到秦州来。想起在藕洲画廊国的岁月,恍如昨日。我们同学,在秦州的一共三个。如果你们有时间,周末到秦城我家做客,大家聚聚。”
蔡碧芬说:“好的。在西南桂州,我们还见到了唐伯芳先生。刘先生和唐先生,都十分想念你们。”
夏永昌说:“唐伯芳我倒是经常见面,三个月前他还在我家住了两天。大家都退休了,就我们两个教书匠返聘留任在校。”
武飞扬说:“您和唐老德高望重,身系为人师表培养人才的重任。您担任榕大校长十五年,把它从一个普通高校建设成天野国十大重点大学之一,权威地位,无人能替。”
夏永昌笑道:“小兄弟的话让我得反省反省了。这说明我培养人才十分不够。”
王百川说:“夏校长开玩笑了。榕大工学院物理系最近成立了一个力学研究小组,我也想加入……”
夏永昌指着黄思勇说:“我说思勇怎么也来了。你的学业任务重,可不能松懈啊。”
“是。”黄思勇说。
王百川说:“黄歧山前辈的大千宇宙假说‘一物一世界,一花一宇宙’的立体宇宙层次理论,从小小小……千世界,到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到大大大……千世界的无穷宇宙组成,是无穷小粒子,到无穷大粒子的组成,即我们所在这个宇宙,是高一级宇宙的一件物品,我们的太阳系是一个原子,地球等行星是这个原子的电子,银河系是一个有机高分子或分子集。我们租住黄先生在明岛兰花市的庄园,和他在一起两年,但直到前段时间才知道他的身份。我和他一样,毕业于野路大学物理系。他回江州前把思想录《力学系图》传给了我,我认真学习,受益菲浅,可是孤单一人,学识有限,对其中很多深奥思想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能得到他的推荐,我请求加入贵校的力学研究小组。”
“黄教授二十六岁就担任国立物理研究所所长了,甚至大兰国政府还多次邀请他过去,如果他没有因为战乱荒废事业,一直呆在青大专心钻研,我想他应该是天野科学院院长,我们的科技水平亦不可同日而语!”夏永昌的妻子陈静正是黄歧山的首届学生,得知黄的消息,夫妇两人上个月专程到江州拜访他,对于他颠沛的一生,夏永昌非常同情。陈静想联系校友聚会,黄歧山不愿平静的生活受到打扰,只好作罢。如果有黄的推荐,夏永昌会让王百川加入的。
武飞扬说:“现在天野国的整体科技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如果没有所谓‘肃清文化’的十年****,发展应该更快一些。”
夏永昌说:“天野国有一些文化陋习,源远流长,所谓肃清,不是用大刀阔斧乱砍滥伐可以解决的事情。初衷是好的,但是方法不对、程序不对、目标不对。对于传统,弃其糟粕,取其精华,批判地继承,才是对的。对于文化,容才是对的。对于治理,制度健全是关键。无规矩无以成方圆,要综合治理,制度健全是前提,这方面不能磨时间搞修正,磨刀不费砍柴功。十来年前,因为文化上和经济上的放开的自由,不慎引发了政治上的无政府主义,险些酿成大错。对于无纪主义也要批判地继承,在不同的领域要分开对待,思想文化上应该实行自由兼容主义,经济上需要自由有纪主义,政治上却要不得无政府主义,要发挥宏观调控的职能。而制度不健全,必然导致无政府主义行为。这些年我们已经纠正过来了。”
蔡碧芬说:“很多事情要慢慢来,急不了,特别是在一个大邦,更要考虑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