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我今日与这位公子畅谈音律,有感而发,共做一曲,身子有些乏了,明日公子会再来聆听新曲,今日晚了,你且代我送送公子。”凤清醉不等花嬷嬷将话说完,在里间说到。声音仍旧是像平常般淡淡的,让人察觉不到一丝的异样。
轩辕默听得凤清醉说共做一曲,身子有些乏了的话后,心中一动,面上如春风乍暖,虽然仍旧是那常年不变的笑脸,但是那笑容让人觉得真实了许多,不再是捉摸不透。
他想回头问问里面的人儿,明日我还来与你共做一曲,可否?
奈何花嬷嬷听了凤清醉的吩咐,引着轩辕默下楼,轩辕默也不再逗留,带着翎焦,出了海市蜃楼,回到了新龙门客栈,这一路自是春风得意。
“花嬷嬷,那位公子是……”将财神爷亲自送出门,花嬷嬷正转身进门,一旁的张氏从外面办事回来,看着轩辕默的背影,问道。虽然没有看到正面,但是那个男人的背影很熟悉,她曾经身为天阙兵马总兵的小妾,虽然一直没有被扶正,但自从玉芙死后,凤元熹并未再娶,府中就她一个妾室,跟正室是一样的。天阙的皇上,她也有幸见得几面,决计不会认错!
“是楼里的贵客。”自从张氏那日露出恨不得将凤清醉剔筋喝血的恨意,花嬷嬷对她就多加防备,关于凤清醉的事情,她自是不会多说。
只是张氏并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花嬷嬷那若有似无的防备让她更加肯定了轩辕默的身份。
凤清醉连轩辕璃的兄长都勾搭了,不知道座主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如何惩罚那个贱人!
这些日子,她派人多方查证凤清影被害一事,可惜那几个乞丐只是说夜色太深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只是看到他黑色夜行衣下面搂着一角白袍。
那贱人的那些男人里面倒是有个常年喜欢穿白袍的,手段也足够狠辣,如此一想,肯定是那个人错不了!
但是座主听到自己汇报后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她顿觉寒凉。知道影儿已经成为弃子,但是如此奇耻大辱,血海深仇,她怎么能不报?
张氏一笑,掩藏下心底的波涛,说道:“看这公子的背影,就知道他出身金贵,没想到却爱流连花丛,果真应了那句古话,人不风流枉少年。”
“这天底下的男人,有哪个能逃得出我海市蜃楼里这绝色红颜下的迷魂汤?”花嬷嬷见张氏神色无异,心下一松,说笑了起来。
“还是花嬷嬷看的通透。”张氏依旧在笑,心里想的却是那一张自己顾盼了十几年的容颜,有丝落寞的悲凉萦绕。
“看不透也要学着看透,哪怕是逼迫着自己,也要看透。”花嬷嬷感慨的说,不再看张氏脸上因为自己一番话而露出的错愕,体态轻盈的离开。
“座主,奴婢有事禀报。”张氏从花嬷嬷那里离开,先回后院照看了一会凤清影,刚想着该怎么找个机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北溟睿,就见北溟睿身影从自己面前一晃,她连忙开口。
那身影未停,眼看就要消失,张氏心中一紧,大声说:“是关于凤清醉的。”
果然,凤清醉三个字一出,那黑色的身影飘落在自己的眼前,张氏伏底了身子,看着眼前男子衣摆上繁复的黑色芙蓉花,唇角上露出一丝薄凉的笑意。
果不其然!
“说。”北溟睿今天原本是打算连夜赶回北疆一趟的,但是出了黑土镇二百里,他突然觉得心中一痛,那熟悉的痛觉让他瞬间指尖苍凉。
他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第一时间跑到凤清醉的房间里,却见那个女人在床上睡得异常踏实,许是屋里点了熏香的缘故,她今夜并没有噩梦缠身,让他放心不少。
只是胸口处的痛意不减,他想回去密室看看是否有变故,却听到张氏提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凤清醉今夜恩客是天阙皇帝轩辕默。奴婢在天阙之时,有幸见得天阙皇帝几面,故而认识。”张氏将脑中的话再三斟酌,说的不显山不露水,又让人不得不起疑。
天阙皇帝在黑土镇出现,凤清醉与轩辕默之间的关系,轩辕默与轩辕璃的身份,这些都是疑点。
她相信,依照座主对凤清醉的在意,自己无需多言,就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张氏的话一落,就觉得自己眼前人影晃动,那抹黑色,急速消失不见。
起身轻轻的弹掉身上的灰尘,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张氏脸上的笑容阴森,扭曲。
密室的门被打开,北溟睿看着池水中那一朵盛开的莲花,又多出一片花瓣,猛的合上那扇门,一转身,喷出一口血来。轩辕璃对北溟睿这种人来疯样的举动早已经见怪不怪,翻个身又睡去。
凤清醉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这么好梦了,虽然精神困顿,但是她仍旧保持着该有的惊觉,当她隐隐的嗅到空气中一丝血腥的味道,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却是一凉,被子被人扯掉!
凤清醉来不及蜷缩起身子,身上的中衣就被北溟睿粗暴的扯开,那白脂般细腻嫩滑的肌肤上,点点红痕,刺得他眼睛生疼!
“凤清醉!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像是只发狂悲鸣的野兽,北溟睿扼住凤清醉纤细的脖子,双目赤红的问。
“北溟睿,你说我该如何待你?”凤清醉笑得嘲讽,这个男子一生得天独厚,运筹帷幄惯了,便觉得万事都该在自己掌控之中,可惜偏偏,不管是凤浅醉也好,凤清醉也罢,从来都是万事随心,超出他掌控的那个例外。
北溟睿沉默,手中的力道也渐渐的松了,她早就说过,他们之间是敌人,她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又怎么会管自己是否会心痛!
凤浅醉也好,凤清醉也罢,都不曾知道,每当她与别的男人近一分,自己的心便被剜去一块,那种痛,即便她知道了,也会淡笑晏晏,送自己一句“活该”。
凤浅醉也好,凤清醉也罢,她对谁都可以柔情,唯独对自己绝情。
哈哈!可叹自己执着了两百多年,即便知道,却仍旧是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