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刚刚来到,积雪渐渐化去,地面吸收了这些水分变得湿润,小草悄悄探出了头,城外空旷的土地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绿色,这是生命的色彩,这是世界的希望。
希望总是美好的,少年怀着期待,憧憬,与林姨一起踏上了这条名为希望的道路。
怀着期待,兴奋,与一丝丝的忐忑。脚步不禁快了起来。林姨轻笑道:“孩子,别忙,这段路还早着呢。慢慢走,否则一会就走不动了。”少年闻言也放缓了脚步。只是激动的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路十分长!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一路四周十分空旷,只有零星的小草默默生长着。清晨出发,现在已接近午时,却依然不知道尽头是在何处。
少年不禁暗自猜测:“这位师傅究竟住在哪?这么远,已经快到落日山脉了。莫非是在那山脉中?”脑海中不禁呈现出一幅邋遢的野人形象,赶忙摇了摇头,似是要将这种想法清除脑海似的。
路途遥远,身体已是非常疲惫,易本就是少年一个,体力不是多好,正欲哀求林姨想要休息半晌,这时林青的话却在耳旁响起:“身为一名武者,可以没有好的资质,可那种武者的精神却是必不可少的。坚强,不服输,不退缩,要有勇气,否则一辈子也难有成就。”想到这里,不禁又强打了精神,向前走去。
妇人却是在心底暗暗赞赏“这孩子的毅力真不错,青儿上次到这里都累的走不动了!”也抖擞了精神,带着少年向前走去。
苍白色的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终于一所茅屋出现在了眼前,看上去甚是贫寒,比之穷苦人家也是不如。
少年看到这里却是一愣神,惊诧之间已然停下了脚步,妇人在前自顾自走着,也未注意到少年的异样之处。
站在屋前,弯腰拜了一拜,便说道:“大师,请您帮忙教教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和我很是投缘,我希望能让他在世界有立足的本事,思来想去也只有您能帮得了这个忙了!”
“也不消说那些客套话,你与我有救命之恩,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又怎能不答应?你就回去吧,这孩子交给我了。放心吧!”
“那这孩子就拜托您了,谢谢大师。”林姨说罢,又是弯腰鞠了一躬。
说着便走到了少年面前,转身之时,一股暖流夹杂着些许清凉从身后传来,消去了一身的疲乏。妇人也不觉得惊奇,走到少年面前说道:“怎么?有些吃惊?呵呵,当年青儿到这里来也是这幅样子。这里冷,快些进去吧,大师在等你呢。”“好了,我得快点走了,否则回不去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给你带些你爱吃的!”妇人宠溺道。
突然,有个声音在妇人脑海里响起:“孩子就留这吧,我送你一程。”眨眼之间,已经到了百十里开外。
妇人一惊,旋即却也释然。心下为自己当年的好运而暗自感叹,对少年也放了心。满脸喜气的向家走去。
却说少年看到这副情景,眼前破败的茅屋周围是青青的草,不见一丁点雪的踪影,泪水已是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低声喃喃道:“爷爷,是你么?爷爷,为什么扔下我?”
“爷爷,我想你,我在梦里也常会见到你!”
“爷爷!”此时已然是泣不成声。
屋内传来声音说道:“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爷爷?我不曾认得你!”
少年渐渐从回忆中走出来,停止哭泣,只是那悲伤依旧难以掩饰。
“我家周围同样青草遍布,一样温暖..”
屋内人已经震惊的无法言语,没了一开始的平淡,此时急道:“你说的是真的?”声音不自觉之中也大了许多.。。
“嗯,确实如此。”少年擦了擦眼泪道。
“他是你爷爷?”屋内人震惊道,而后便释然了,而后沉声道:“你到门前来吧。”
少年走上前去,已然停止了哭泣,不停耸动的双肩还是在诉说着少年的悲伤。人就是如此,只会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哭泣,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别人面前,明明痛苦却还要故作坚强。
门是闭着的,少年走上前去,站在门前不动了。
随着少年走的越来越近,屋内人却愈发难以平静,不得不相信自己最不愿相信的那个答案。到了这个境界本应平平淡淡,贴近自然,以悟大道,可这一天不知带来了多少意外,心情的波动比近几十年来还要大得多。
少年站在门前,身上越发寒冷,明明本是温暖的地方,而此刻寒气不断侵入,身体瑟瑟发抖,空气压抑的让人窒息,呼吸渐渐急促,压力越来越大。少年愈发紧张,可是却强撑着不肯表现自己的无力。
少年内心一阵莫名恐惧,脸色苍白却仍然不肯低头,不退后一步。只以为这是大师的考验,脑海里不断回响那句话:“男儿,行于天地之间,最不可缺乏的便是一个勇字。没了勇气,便没了自由!”
没了勇气,没了反抗的心,逆来顺受,何谈自由,心不得自由,又哪里会自由。而勇气正是在一次次挑战间积累,在一次次退缩间失去。
骤然间,压力突然全部退去,若不是头上的滴滴汗珠,险些以为这是一场梦幻,真实与梦境往往会重叠,让我们不知道这一刻是真是幻。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少年已是身心俱疲,但依然不肯坐下休息,静静等待,内心深处也是有丝丝窃喜!
“你还是去吧!我不能教你!回家去吧!这里容不得你!”随即屋内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声,经此一番,这大师也是没了原本的自信与锐气,只剩下深深地无奈。
听闻此语,少年心底涌出深深地失望,挫败的情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一下子像是没了力量,失魂落魄,几次张口却是欲言又止,最终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就这样离去,没了期待,只有落魄,转身那孤单的背影显得格外凄凉,没了梦的少年,究竟还能拥有什么?梦想的双翅还未来得及展开在这世间飞翔却就这样折断。
屋内人也是落魄万分,多年的期待就此被现实狠狠击碎,这一切就如同水中月一般,经不起现实一丝一毫的碰触,一触即碎。幻想与现实之间总是有太大差距。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究竟是谁唤醒了梦中人?究竟谁是谁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若非要在这之间寻一个对错是非,大概是命吧!
冷酷而又无情!
这片天地沉寂的有些可怕,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似乎是末日来临的场景。
无论如何说,梦只是刚刚掀开序曲便已经到了尽头,生命没了不可知性,两个人的命似乎一眼就可以看那到未来。
清晰,明了。
太阳渐渐落下,少年的身影已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