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切都在夏沫算计之内,如今见人已走光,放松之下就觉浑身难受,几欲作呕。
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很明白。
从决定装病她就准备好了接受一切,包括假戏真做,包括就此送命。
重生的这些日子,她极力去做一个单纯善良的古代小女人,即使违背本性,她也试着做了。可是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
麻烦不是靠躲就能解决的,她也无法忍受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懦弱。
就做回自己吧!如果这次命大不死的话。
接下来的几日,夏沫病的昏昏沉沉,整个静辰轩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无人敢靠近。
林正卿从胡家回来就到后院找了老夫人,道出自己的来意,老夫人听后长叹一声道“待此间事了,寻个好日子去寺里上柱香,多捐点香油钱吧!”
“一切但凭母亲做主!”
“去吧!”老夫人累了,她强了一辈子到头来只能眼见儿孙作孽,无力劝止。她不想再管了。
对于夏千城的死,她是有过愧疚的。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且夏千城素来对她恭敬,比自己两个儿子都贴心,林正卿设计害死了他,还夺了他的家财,确实不对!
可林正卿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怎么会帮着外人,来害自己的孩子呢!
罢了,这就是债,该她还的!
老夫人轻声唤了姚妈妈进来,将林正卿给她的小瓷瓶交给姚妈妈,“明日加进夏沫的汤药里,让她去了吧!省得受苦···”说完摆手进了里间。
姚妈妈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夫人,低头出去了。
和林正卿存一样心思的还有江氏。
今日崔大夫的话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加上这些日子没有结果的试探,都表示夏沫不简单,起码不像她表现的那样软弱无能。
无论她是不是知情人,都得尽早除了。
若薇姐,对不起了!
“流云,明日你告诉崔大夫,人若治不好,便不要叫她受罪了,早些投胎去吧!”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林府中能当家的尽是心狠手辣之辈!可惜偏遇着了夏沫,终究空费一番心思。
夏沫之前因为重生想换个活法,才不与他们计较,如今恢复本性,其心狠程度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从静辰轩回了下人房,见小宝还呼呼大睡,间或的翻个身动两下,她心里一片冰凉。她已经撑不下去了,除了和夏沫合作,竟找不出别的办法脱离困境。
江氏的事情,她只有死路一条。至今不动她,是因为江氏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毕竟沈妈妈一家突然间全家死绝也需要理由,何况在众人眼中她还是得脸的管事媳妇。
之前还想着也许能瞒了过去,却忘了江氏斩草除根的手段。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况且逃了出去朝不保夕,也许死得更快!
又枯坐一夜,翌日一早先到江氏那里听候差遣。被如芒在背的盯了一上午,李贤媳妇异常疲倦。
回了在下人房歇息,见巧儿二人正拿着几件锦色衣裳想烧了去,李贤媳妇眼前一亮,知道这就是夏沫的后手了。
忙上前问了“这好好的衣裳烧了怪可惜的,不如给了我吧!我拾掇拾掇给宝儿裁件衫子。”
巧儿听了眼一瞪正要开口,灵儿抢了一步说道“也是我二人穿不了才想丢了,既然婶子想要,便拿了去!”
从巧手里拿过衣服一道递了过去。李贤媳妇接了连声道谢,三人一番场面便各自散了。
将衣服塞回屋里,李贤媳妇强撑着出了林府。
她还有事要做!
找到夏沫说的那个地方,李贤媳妇有些惊讶。眼前的老头双眼无神,好似···
“吓着你了,小老儿我眼神不好。你是?”干瘦老者哑声问道。
“哦,我是···有人叫我来取东西,她说‘谢谢大爷救命之恩,日后定有厚报’。这是信物!”说着将夏沫给她的小东西递了过去。
李瞎子接过一摸,便知是谁。
黑洞洞的眼珠有些吓人,低声叹道“只愿我李瞎子没有帮错人。东西在屋里,我去取。”转身慢悠悠的回了院子。
一会功夫,手里拿了个小布包,说道“这是那姑娘要的,快些拿走吧!”
李贤媳妇舀着布包回到林府。她想不明白手里的东西和天京庄子有什么关系,怎的夏沫如此肯定老夫人见了此物就会把她送往天京?
她们的计划里也只有这一步棋是夏沫不愿透漏的,却又十分笃定一定能成。
也罢,事已至此,只能信她一次。
李贤媳妇等到夜里,在淅沥的雨中将此物匆匆埋到夏沫说的地点便回了房。
事发在翌日的辰时初刻。
老夫人从卯时起床就觉得眼皮直跳,心里烦乱。在房里很是发了一通脾气。
吃了早膳忽的说要散步,外头夜雨初停,地面潮湿,很是危险。
姚妈妈方才去了静辰轩,代老夫人探望表小姐去了。房里最大的就数春梅了,几个丫头都巴巴的瞅着,谁也不敢开腔。
春梅气苦!没办法只得劝道“老夫人,外面天冷地滑,还是再过些时候,等姚妈妈回来了···”
“混账!你这是在当我的家吗?惯得你!柳枝,扶我出去!”老夫人一通呵斥,罚了春梅在屋里跪着,自顾出了门子。
见一向受宠的春梅都吃了挂落,柳枝几个更不敢劝阻。随意拿了件披风给老夫人系好,着急忙慌的出了门,直奔大花园。
老夫人来到花园,瞅着红红粉粉开的娇艳的桃花,已被昨夜的春雨打落一地,很是惋惜。
“你们几个去捡些干净的过来,待得空叫姚妈妈教你们做花露!”老夫人好容易来了兴致,几个丫头不敢不应。
让柳枝陪着在凉亭坐着,余下几个丫头拿了篮子跑到树下蹲着捡起来。
“啊!那···那是什么?!”一个丫头颤抖着手指着半埋在土里半漏在外面的古怪东西大叫,引得旁边几个丫头都跑过去看。
一看可不得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说是巫蛊,却没有生辰没有扎针,一双眼睛大的异常,里头却空空的,不见眼珠子,大张的嘴巴里挂着半拉舌头,猩红猩红的!四肢短小,腹部鼓胀。
甚是骇人!
这一发现只把丫头们吓得四散而去,老夫人在凉亭里如遭雷击,猛地起身却又站立不稳跌坐回去,苍白的手指这那处,“去!把那东西给我拿过来!快去!”
柳枝虽然害怕也只得过去拿了,几步的距离走的一身冷汗,太渗人了!
还没到跟前老夫人一把夺了过去,反复看了,蓦地凄声大喝“贱人!你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