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金妍儿终于能惊叫出声,从噩梦中醒来。
“妍儿,你怎么啦?”温柯良关切的声音在金妍儿耳边响起,随即他拿出纸巾轻轻地拭去了金妍儿额上的冷汗。
金妍儿从床上坐起,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医院的特护病房,还好,没有梦中可怖的黑色,触目可及几乎全是白色,除了床头那束在晨光中吐露芬芳的红色玫瑰。
“唉,都怪我,开车不小心,昨晚那么重要的晚宴,生生被我破坏了!”金妍儿想起了昨晚的事故,不禁歉疚地对温柯良说道。
“晚宴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温柯良坐到了金妍儿的身边,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
金妍儿一阵面红心跳,忙岔开话题,道:“我爸爸和妈妈呢?”
“噢,昨晚宴会取消后,伯父伯母听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而暂时昏迷,便匆匆离开了,好像是去见一个什么重要的客户。”温柯良说道。
金妍儿听了,心里不禁有些黯然,在父亲母亲眼里,只要她健康而优秀地活着就可以了,哪里会顾及到她的想法和感受。
温柯良看出了金妍儿的落寂,他安慰她道:“伯父伯母在商场上打拼,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宝贝女儿,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这里不是还有我吗?”
金妍儿点点头,随即她扬起俏脸,恳求地望着温柯良说道:“柯良,我求你一件事好吗?你帮我向爸爸妈妈请求,暂且先不让我去英国读书,好吗?”
“为什么?”温柯良眉峰紧蹙,“现在改变主意?”金妍儿不去英国读书,他也就没有理由去英国工作。
“是啊,经历了昨晚的事,我总有些心神不宁,我想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再说。”金妍儿说。
“——好吧!”温柯良点头,“我想伯父伯母应该会理解的。”
“我倒是没什么,怕是耽误了你去英国工作……”金妍儿垂下眼帘,显得楚楚可怜。
“没什么,等你修养好了我们再去也不迟。”温柯良微微地笑道。
金妍儿半是感激半是撒娇地把头偎进了温柯良的怀里……
此时,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我去看看是谁。”温柯良迅速地在金妍儿唇边印下一吻,站起身去开门。
虽然这已不是他和她的初吻,却也让金妍儿羞赧了好一阵,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好了,她很爱很爱他,她绝不能失去他——怎么突然会这么想,金妍儿不禁用力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奇怪的想法甩掉。
温柯良打开门,看见两位警察站在门口。
“您好!您是温医生吧,我是本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东方木,这位是我的助手小林。”其中一位三十左右岁,身形高大、面部线条硬朗的警察主动上前,与温柯良握了握手。
旁边那位年纪更轻一些的警察冲温柯良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是温柯良,有什么事吗,东方警官?”温柯良见到他们难免有些惊讶。
“是这样的,我们想找金妍儿女士谈一下话。”东方木说道。
“可是,她昨晚刚刚出了车祸!”温柯良有些不悦。
“很抱歉,实在是事出有因——昨天夜里,金家别墅发生了血案。”东方木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金妍儿在房间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柯良,家里出了血案?!”随即,她跳下床跑到门口,“东方警官,是我的爸爸妈妈出事了吗?”金妍儿带着哭腔问。
“金妍儿小姐,是吧!”东方木见到金妍儿后微微愣了一下,他好像以前在哪见过她,很熟悉,又好像从来没见过她,很陌生——真是奇怪的感觉!他稳下心神,说道:“是你家的女佣,陈妈——我们坐下来谈好吗?”
一行人在房间坐好。
“陈妈,死了?!”金妍儿不安地问道。
“是的,金小姐,这就是我们今天要找你谈话的原因。陈妈大概死于昨晚十二点左右,割腕,而且割腕前她服食了大量的安眠药。”东方木尽量把事情说得不那么血腥,“而你,金小姐,是最后见到她的人,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比如,你离开家的时候,看陈妈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跟什么人谁接触过?”
会不会是她?那个戴走项链的人!金妍儿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那个冒充金妍儿的女人怕陈妈最终发现自己是假的金妍儿,于是杀人灭口!但是,不知怎的,金妍儿没有向东方木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是委婉地问道:“陈妈,会不会是自杀?她无儿无女,倍感孤单,便有一阵子信了什么教,据说那个教便蛊惑人自杀升天。”
东方木点点头,“很有可能,在陈妈的房间,我们发现了一些邪教组织的宣传单,而且,陈妈死前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那把用来割腕的水果刀上也只有陈妈的指纹,而地上也只有陈妈的脚印。”
“但是,我们也不排除他杀的可能,现在有些罪犯作案时考虑的很周全,会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特别是指纹和脚印——但,陈妈服下大量的安眠药似乎又无法解释,请问金小姐,陈妈有没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东方木继续问道。
“我知道陈妈一直神经衰弱,靠吃安眠药来维持睡眠,而她最近也老是念叨活着没意思,没想到……服药加割腕,看来陈妈的去意已决,那个邪教真是可恶!可怜的陈妈……”金妍儿说着说着,便小声啜泣起来,毕竟,她从小被陈妈带大,对陈妈还是很有感情的。
“妍儿昨晚刚经历一场事故,希望你们能谅解!”温柯良适时地在旁边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那我们就告辞了!”东方木和助手小林起身告别。
“如果金小姐有什么线索、想法,可以直接联系我。”东方木临走时将自己的电话记在一张便签上,留给了金妍儿。
三天后,金妍儿出院。
回到金家别墅,金妍儿看见一楼陈妈的房间被锁上了,房门上还贴着一道什么符。听另一个女佣小张说,是太太让这么做的,家里死了人,毕竟不吉利,而且金太太还请了什么道士做了法,辟邪。
金妍儿听了,暗笑妈妈的迷信,但是,她也有些毛骨悚然,仿佛,陈妈还在她的房间里,透过锁眼在鬼鬼祟祟地向外打量,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便出来游荡到每个人的卧室,在每个人的床前站立着冷笑……
想到这,金妍儿不禁打了个冷战。
来到自己的房间,一切如昨,看来女佣小张也是一个细心整洁的人,竟能很好地接手了陈妈的工作——又是陈妈,怎么又想起她来啦,金妍儿不禁有些心烦,她坐在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想把自己的首饰放在首饰盒里——
“啊——”金妍儿不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随即她摔倒在地。
只见梳妆台的抽屉里,赫然印着两只血淋淋的手印,一只粗壮,一只纤细,它们并排在抽屉底部,显得亲密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