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无痕恍惚之间听到了青年的呼喊声:“少年、少年…”
他猛然一下睁眼,一道精光闪过,转瞬即逝。
虚幻青年看在眼里,轻轻点了点头,嘴角缓缓显出欣慰的笑意。
夜无痕醒了,学着之前大蜘蛛的样子,毕恭毕敬朝着青年跪拜下去,“殿下。”
“呵呵,起来吧。”青年笑着问道:“融合完了?”
“是的,谢谢殿下厚爱,小子诚惶诚恐,还请赎刚才的冒昧之罪。”夜无痕十分恭敬,极力措辞,因为,现在坐在他面前的青年,乃是万年前天运大陆之主,人皇。
人皇是一个古老传说,据说他离成仙只一步之遥,可惜后来陨落了,他本可以不死,却不死而死。
仙,多少人向往的境界,无数人前赴后继追求的天堂。
天堂,真的就完美吗?有待商榷。
“你很好,我很欣慰,融合了九度空间,便是接受了我的传承,同时,也将继承我的责任,孩子,我问你,你愿意守护人类世界吗?”青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愿意。”夜无痕神色异常坚定,道,“请殿下放心,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守护这片你用生命守护下来的净土。我以您之名起誓,在我有生之年,必定完成您老人家当年没有完成的遗愿。”
彻底融合了九度空间的夜无痕已经知晓了人皇陨落的始末。同时,他看到了,也看透了很多东西。
“孩子,很遗憾我不能陪你一起走下去了,以后的日子你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切记,献丑不容藏拙,好好努力,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成功,终有一天,你能带领人类冲破束缚,走向光明彼岸。”说话间,青年的身影越来越淡,已经到了消失的边缘。
“殿下。”夜无痕哭了,哭的像个小孩子,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稀里哗啦。
“孩子,我走了,不要悲伤,不要难过,擦干眼泪,坚强前行,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祝福你。”青年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影越来越淡。
“恭送殿下。”夜无痕知道,不可能留住人皇,现在看到的青年,只是殿下当年留下的一道灵识,与九度空间同在,与石碑上的符文同在的灵识。融合了九度空间,燃烧了符文,也就意味着人皇的灵识不久便要消散在天地间,他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恭送人类的守护神,人皇殿下,一路走好。
随着人皇的消失,气势恢宏的大殿顿时变得黯淡无光,紧接着,开始出现丝丝裂缝,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响声四起,竟是要坍塌了。
这时,夜无痕面前,漩涡再次出现,巨大的吸扯之力涌出,直接将他吸进其中,随即,消失了。
夜无痕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青石通道里。不过,和他初来时候的感觉不同,竟是少了一丝深邃的神韵。
蛛网依旧横亘,大蜘蛛也在,看到夜无痕出现,它没有丝毫惊讶,很平静,定定看着,嘴角带着笑意。
倒是夜无痕吓了一跳,“咦?蜘蛛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似乎忘了之前已经死过一回,再次主动寒暄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小子,废话还这么多?找死不成?”大蜘蛛嘴上说的凶狠,却是站在原地没动。
“呵呵,蜘蛛姐姐,你要是真想杀我早就动手了吧。”夜无痕嬉笑着,像个极品无赖。
“哼,现在也不迟。”蜘蛛瞪了一眼坏笑的少年恨恨说道。
“得了,说吧,等我做什么?”夜无痕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知道,眼前的大蜘蛛,不但不会再伤害自己,看样子似乎有求于自己。不为别的,就冲他之前对石碑符文恭敬的态度,便能说明很多问题。
蜘蛛一怔,倒是没有生气,咯咯笑出声来,道:“小子,你很有意思,行,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我的确是特意在这里等你。”
夜无痕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道:“恩,说吧,什么事。”
“没什么,想和你谈谈。”大蜘蛛突然像变了个“蜘蛛”,叹息一声,道:“我在这里待时间太长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带上我一起?”
“为什么?怎么带?”夜无痕笑着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想出去转转。”大蜘蛛伸出两条前腿撑在头颅后面,仰面躺倒在身后的八卦阵上,悠悠道:“至于怎么带嘛,好办,看你这倒霉样儿,应该还没有灵宠吧,正好,我可以勉为其难。”
“算了吧,不需要。”夜无痕吃软不吃硬,最见不得挖苦讽刺看不起自己的人,当然,兽也算。
“为什么?”这回轮到蜘蛛惊讶了,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眼前的少年该感激涕零,鼻涕眼泪齐飞,哭着喊着笑着叫着闹着…欣喜若狂才对,现在这样算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不喜欢弱者的自以为是,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弱智。”夜无痕的话模棱两可,一语双关。
蜘蛛一怔,继而怒火中烧,道:“小子,敢调戏老娘,当真找死。”说着,从口中吐出一根粗壮的白色丝线,朝着夜无痕攻了过去。
“呵呵,恼羞成怒吗?这是真正的弱者的表现呢。”言语间继续挪揄,夜无痕身上射出一道灵气,凝聚成斧,迎着白色丝线砍上。
丝线是蜘蛛丝,刚中带柔,柔中有刚,不是凡物。
灵气巨斧凌空挽出几个斧花,光芒大作,冲向丝线,毫不停顿,快斧斩丝,斩作节节。
大蜘蛛愣住了,想不通丝线竟然会被斩断。
夜无痕也愣住了,想不到巨斧竟然斩断了丝线。
一人一兽各怀心思,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蜘蛛率先开口,道:“小子,当真是令我要刮目相看啊,敢斩断老娘丝线,好,很好。”说着,怒极反笑,从口中射出九道丝线,纵横交错,封死了夜无痕的上中下三路,同时攻击过去。
有了第一次的建树,夜无痕信心大增,一声断喝,身后突然多出九道肉眼明显能够看到的粗壮气体,仿佛九条尾巴,飞舞飘摇着,形成了一道扇子状的背景,极度诡异!
九道气体化作九把巨斧,迎着九道丝线砍了上去。
快斧斩乱丝,是现在战场上的真实写照。
只见,青色斧影与白色丝线交相辉映,整个青石通道立时火花四溅,乒乒乓乓胡乱作响起来。
巨斧虽是利刃,奈何控制者夜无痕新晋,还无法完美操控,根本发挥不出全部实力。白色丝线柔韧异常,并且糅杂着再生能力,才被砍断,立马续上。
两者错综复杂地缠绕到一起,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一人一兽都算是小有成就的高手,却打成了一团糟,毫无章法,慢慢地,同时出现气力不济的窘态。
“小子,收了你的灵气。”大蜘蛛命令似的喊道。
“死蜘蛛,撤掉你的丝线。”夜无痕有气无力地回话。
“好,一起收。”
“行。”
“我数一、二、三……收。”
大蜘蛛和夜无痕各自收了神通,同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竟是半斤对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