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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意料之外

沈和凤大寿那天请的都是慕氏的高层,也没有订酒店,只是在慕家大宅办了个小型宴会。慕廷轩结婚后就再也没有进过慕氏,又成了沈和凤一手撑天的局面,不少有心人士都觉得这是个讨好沈和凤的好机会,但一听到她的寿宴只是在家里办,原本想借此机会向她献殷勤的人士也不得不另辟蹊径。

叶芷晴和慕廷轩赶到时却被拦在门外,保安说:老太太吩咐,除了慕廷轩,其他的人一律不见。

叶芷晴尴尬的站着,无所适从。之前沈和凤送他们结婚贺礼,她就以为沈和凤已经接受了她,为此心里还暗自高兴了好久。婚后沈和凤也没有怎么为难她,只是上次他们过来敬茶,却被沈和凤以身体不适回绝了。如今他们夫妻一同前来却只允许慕廷轩进去,分明是针对她。她以为只要多些时间就能够化解一切,没想到沈和凤的态度依旧如此生硬。叶芷晴看着自己带来的寿礼,那是他们一起去给沈和凤挑的,一块祖母绿的翡翠胸针。这对沈和凤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但却是他们夫妻俩的一番心意。

慕廷轩察觉到叶芷晴的担忧,忙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他看着这道从小自由出入的大门,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拒之门外。然后对保安说:“你去告诉奶奶,她要是不肯见我,我马上就走!”

保安也有些为难,忙向里面请示。不一会儿又来说:“老太太说了,只有慕先生可以进去,叶小姐不可以。”

果然如此!叶芷晴看了看慕廷轩,故意笑得一脸轻松:“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替我跟奶奶道贺!”

“不行!”慕廷轩将她的手抓的更紧,“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了。”然后将礼物递给保安,“你把这个送进去,就说是芷晴特意为奶奶挑的礼物。我们还有事就不去打扰她老人家了!”

保安有些惊慌失措,但还是接过礼物让人送进去了。看着紧闭的大门,慕廷轩第一次感觉到有家难回。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他想起多年前自己的父亲也只这样被拒之门外。

那时候慕正桥在外有金屋藏娇的事情被沈和凤知道了,为了不让身怀有孕的林书漫动了胎气,沈和凤瞒得可谓辛苦。未料林书漫最后还是知道了,而且是慕正桥在外面的那个女人亲口告诉她的,那种带着炫耀的眼神让林书漫这个向来沉着冷静的大家闺秀都忍不住心酸。回去之后,林书漫一直郁郁寡欢。

终于有一天,沈和凤让慕正桥陪林书漫去医院做产检。回家的路上林书漫终于忍不住问了几句,就是那几句话让两人争吵起来,慕廷轩没有注意前方的路就给撞倒了路边的栏杆上,已经怀孕五个月的林书漫因此而流产。

孩子没了,林书漫的心也彻底的死了,那时慕廷轩第一次看到母亲那边绝望。也就因为那个不知道是男孩是女的孩子,林家的家长终于大怒了。沈和凤为了劝和,极力对慕正桥施压,无奈慕正桥心意已决,半点作用都没起。最后沈和凤一怒之下将慕正桥赶了出去。那时候,慕廷轩九岁,却已经有了同龄人所没有的冷漠表情。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父亲在楼下徘徊许久,然后决然而去。

叶芷晴察觉到慕廷轩眼神里的凝重,忙反手抓住慕廷轩的手,善解人意地说:“奶奶她不想见我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她一定是想见你的。今天是她的七十大寿,你进去看看吧!”

“不必了!”慕廷轩语气生硬,“我不会向她妥协的!走吧!”

叶芷晴由着他拉着自己走,没走几步就远远看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来。慕廷轩突然停住脚步,叶芷晴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车上下来一位衣着精致的中年女人。她举手投足独有一番风味,清淡又不失优雅。

“妈——”一个声音从慕廷轩口中缓缓飘出。叶芷晴吓了一跳,眼睛在慕廷轩和那个中年女人之间快速移动。原来她就是慕廷轩的妈妈,那个神秘的在艺术界有着超高荣誉却深居简出的叫林书漫的女人。或许是保养的很好的缘故,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慕廷轩长得很像他妈妈,从看清楚那个贵夫人的第一眼叶芷晴就了然了。

“跟我过去。”慕廷轩小声对叶芷晴说,目光却没有落在她身上。叶芷晴由他牵着走到那个贵夫人面前。慕廷轩问:“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

林书漫温和的一笑,与慕廷轩如出一辙,淡淡的说:“我刚好回来办画展,听说老太太大寿就过来看看。”然后目光移向叶芷晴,“这就是芷晴吧?”

“你好,我是芷晴!”叶芷晴慌不着调的说。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而且林书漫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的震撼。

“常听廷轩提起你,没有参加你们的婚礼真是遗憾。”林书漫说。

“都怪我不懂规矩,这么久都没有去看你。”叶芷晴忙说。一边在纠结自己该怎么称呼林书漫。按理说跟着慕廷轩喊准没错,但是因为有了沈和凤的前车之鉴叶芷晴也不敢贸然叫她一声“婆婆”。况且初次见面,没有感情基础,这样叫总觉得很别扭。叶芷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慕廷轩,慕廷轩也没有给她任何提示。

林书漫看在眼里也只是淡淡的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叶芷晴再次转头看向慕廷轩。慕廷轩脸上却不怎么好看,只是对林书漫说:“妈,你这次回来会停留多久,改天一起吃顿饭吧?”

“大概两三天,时间挺紧的。”林书漫轻轻的说,平静得出奇,眼神里全无半点母子久别重逢的喜悦。

“那您明天有空吗?”慕廷轩固执的问。见母亲没有否认,忙又接着说:“把酒店地址给我吧,明天我来接您。”

“晚点再联系吧。”林书漫礼貌而疏离。然后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眼里露出几分了然,又问:“你们不打算进去吗?”

“不了,我跟芷晴还有事,您进去看看吧。”慕廷轩说。也没有说自己其实是被拒之门外,心想母亲那么精明,也该看出来了。

“那好吧,我先进去了。”林书漫像是没有看出他们的异常一样,径自进去了。又或许她是什么都明白,只是装作不知道。

叶芷晴觉得这是真怪异,亲生母子难得相见为什么是这样的情景?没有久别重逢的思念,没有喋喋不休的关切,完全就像两个关系平平的人。但是慕廷轩的脸色不太好,叶芷晴也不敢多问。她怕自己的好奇会勾起慕廷轩那些不堪孤独的的回忆。

沈和凤最终还是没有等来慕廷轩向她妥协,伤心和失望充斥着她年迈的胸腔,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放纵慕廷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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