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老秃驴！”只见黑衣默念口诀，顷刻间风云齐变，就连附近的雨势都稍有改变，慧空瞬间面色大变……
“九天神雷？你，竟是天山门下？”慧空话音刚落，天空中立刻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这是道家真法《天极九转》中最为凌厉的招式。且看这黑衣人的道行，显然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慧空当即双手合十，仰天大笑，视死如归，第一时间将手中佛珠祭出，一个比之前更大的佛字出现在慧空头顶，这等危急时刻，他只能使出镇寺大法——《般若心经》，迎上那道已经聚集很粗的巨雷。
“轰”巨雷撞上佛字，慧空大吐一口鲜血，满脸挂着笑容，道：“天极九转果然玄奥，可惜啊！不过老衲，今天不会轻易放掉你的，你身怀血术，世间苍生难存。”
“秃驴，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惦记着天下苍生？”黑衣人狂笑着说道，接着又是一招强势攻来。
“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慧空轻呼，接着手中佛珠再次甩出。这一次，他用尽全力，即便今天身陨此地，他也要除掉这个妖人，观其道行，血术尚未大成，若不除去，他日必定为祸众生。
“啪啪啪”的几声，他身前佛珠尽数碎裂，粉末弥漫，渐渐组成一个佛字。
“无量真言！”黑衣人的语气第一次如此凝重，显然这无量真言他不是能够轻易接下的。
不远处，沈凡站在那里，眺望着。今天所见一切的一切，超乎寻常，天上的乌云，好像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接近地面，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般。
激斗仍然在进行，沈凡已经呆住了。
这，便是道家大法吗？
只听黑衣人一声大喝，一把长剑出现在右手，左手捏诀，接着右臂一振，一道惊雷直射慧空，所过之处，无论花石草木，尽数化为飞灰。
下一刻，惊雷与佛字撞到一起。
沈凡感觉自己心脏剧烈跳动，难以呼吸。仿佛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道法冲击中，人影早已不见，沈凡大惊，连忙跑过去。刚刚那个老僧，从他和黑衣人的种种对话当中，即便沈凡年幼，也能听出大概，那个老和尚，是来自大名鼎鼎的灵源寺，再加上刚刚救了他和陆一鸣一命，他心底下意识地竟然有些担心。
等沈凡跑到刚刚斗法的地点，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地上躺着一人，正是那老僧，只见他身上血迹斑斑，袈裟尽数破裂，由此可见刚刚的斗法到底多么激烈。沈凡上前，瘦小的身躯将老僧慢慢扶起。
“咳咳”一阵咳嗽之后，慧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刚刚那个傻乎乎地小男孩，他艰难地道：“你怎么回来了？”
沈凡眨着眼睛，看着这个满目慈祥的老人，道：“老爷爷，我有点担心你，所以回来看看？你是不是饿了，我这里有饼子。”说着，他从怀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饼子，被雨水浸透，有点发黏了。
慧空镇定心神，缓缓坐起身，说：“孩子，爷爷不饿。跟爷爷说说，这个饼子哪里来的？”
“是张婶给的，我舍不得吃，留给娘亲。”天云阁附近虽有居民，但也不多，此地荒凉，仅有百十户人家。沈凡是个只有娘亲的孩子，这里的人们看他可怜，很是照顾，尤其是这个张婶，经常给他烙大饼吃，不过每回他都舍不得吃，给娘亲留着。
慧空重新打量这个小男孩，最早他发现这两个小孩的时候，被另一个小孩的资质惊住了。那时还想着要将其带回灵源寺培养，却忽略了这个善良、勇敢的小孩。他笑了笑，摸摸小男孩的头，道：“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心性！孩子，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沈凡。”
“沈凡，好。”慧空看着沈凡，是越看越喜欢。片刻间，他正色道：“孩子，你想学道法吗？”
“想，我能和爷爷一样厉害吗？”
“能吧。”慧空有些不确定，毕竟沈凡的资质太过平凡，修炼一辈子，恐怕还只是个下等人吧，“如果你能进天山派，那……”慧空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眼中冒出精光，他想：“如果把这个孩子，送进天山派，那该多好呀。”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份，怕是不可能了。天山派掌门天云道人，怕是和他那帮师兄弟一般，抛不开门户之见吧。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念头，一个连他自己都恐惧的念头……
“沈凡，接下来爷爷念一段口诀，你要牢牢记住，日夜修炼，有朝一日，你就会像爷爷一般厉害。”
“好呀好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是故空中无色……”
这个夜晚，沈凡绞尽脑汁背下了慧空教授的《般若心经》①。同样的，这个夜晚，也彻彻底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慧空拍拍沈凡脑袋，道：“孩子，我教了你心法，你该怎么做呢？”
沈凡虽然年幼，但早谙世事之礼，当即他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口中并道：“老爷爷师父，受弟子一拜。”
“老爷爷师父，这个名称，我喜欢。”慧空亲切地看着身凡，然后手伸向怀中，慢慢拿出一物……
注①：《般若心经》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简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