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见血?你有问他为什么吗?”徐斌问道。
“当时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这棵树不能见血,就问了他,但爷爷没有回答我,只是提醒我说,一定别让这棵树见血,说这是为了我好。”我回忆起来爷爷当时说的话,现在就像谜一样困着我,使我找不到一点头绪。其实刚刚我还少说了一句话,爷爷当时还说了一句,他说,原因我迟早会知道的,只是时间问题,等时间到了,他自然会告诉我。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等到时机成熟了才告诉我,难道因为我那时候小,怕这件事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吗,我不了而知,但有一件事他可能没想到,就是他永远都无法亲口告诉我这件事的真相了,未来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预料到,所以并不能怪他。
“也就是说,你爷爷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徐斌下结论,说道。
“事情是这样,但爷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说道,但我实在想不出爷爷这么做的原因在哪里。
这时,我听见了木头裂开的声音,很轻微,但现在是夜里,十分寂静,所以很容易捕捉,我瞧了瞧四周,以为是桌椅发出来的,就没有在意,刚要说话,又听见了一声,这一声响令我心悸起来,因为我发现声音的源头不是四周,而是上面。我一抬头,就看见那花苞型的树枝仿佛食人花一样长了开了,一个模糊的黑影从里面掉了下面。我和徐斌连忙后退,没有丝毫的怠慢,我剧烈喘息了几口才回过神来,紧张中我和徐斌相互看了一眼,他也同样惊魂未定,因为他想起来这棵树叫什么名字了,他嘴唇发抖,那是一种害怕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的表现,“这他妈活生生的就是一颗木魅啊。”
我从来没听说过木魅这种东西,但随着他说出的下句话和我看见的,我不得不相信,“肯定是木魅,只有木魅才不能见血,只要见血它就会复活,变成杀人的恶魔,相传每一颗木魅里面都封印着大量鬼魂,而血会解开鬼魂的封印。”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那团东西,后脑勺顿时一炸,因为那不是别的,正是一个人。我尝试性的向前走了两步,一股恶臭味迎面扑来,胃里一阵反胃,我捂着鼻子,看清楚那具尸体,那人全身都是粘液,虽然不知道那粘液是什么,但一看就让人胃里翻腾,想吐的不行,他的脸已经看不清楚了,鼻子嘴巴和眼睛都模糊一片,全身肌肉像是泡在水里似得,肿的很大,有些地方已经腐烂,几只蛆虫在上面攀爬,有些地方可见森森的白骨。
我慢慢的后退,回到徐斌身边,那股恶臭沿着鼻腔顺势直下,我感觉我的整个胸腔都快变成臭的了,我咽了几口唾沫,压了压想吐的冲动,“看那尸体的模样应该死了没多久。”
徐斌摇摇头,说,“不,这人死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这里是山里,潮湿度很大,加上木魅分泌出的特殊粘液,所以这具尸体腐烂的很慢。”
随着尸体掉下来的,还有一个背包,是耐克牌子的,徐斌胆子大,捂着鼻子就上去打开了背包,看了一会儿,徐斌捏着手指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我一看这不是我家的东西嘛,随后他又拿出了几件东西,这些全都是我家里的,顿时明白这就是偷我家东西的贼。不过即使现在找到了,我也不会拿回来,因为上面都是粘液,有些还爬着虫子,恶心的要死。
现在我对小偷的憎恨完全没有了,相反倒是挺同情他,辛苦了一趟,东西没偷到还把命丢在了这儿。就在我胡思乱想见,我好像听见了笑声,那笑声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的,有男人也有女人,殷殷的笑,而后我又听见了哭声,哭声也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的,有大人也有小孩,我猛烈晃了晃脑袋,耳边的声音才断然而绝。徐斌见我有些异样,就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
这时房屋突然抖动起来,我和徐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无数藤蔓一样的东西,破屋而进,速度之快,屋顶的碎木夹杂着灰尘簌簌往下掉落,我倒吸一口凉气,大喊一声快跑,可徐斌却没有往外跑,而是往屋里跑了,我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一起往里跑,一根树条从我身后袭来,我腰间一弓,那树条从我头上飞了过去,几乎贴着我的后脑,我可以感觉到树条从我后脑飞过去时带起的劲风。
徐斌跑进里屋,抓起他的背包,刚要往回跑,我一把把他拦住,只要回头,那必死无疑,情急之下,我顺眼看见了窗户,那窗户不是玻璃的,而是以前开的天然窗,用一根木棍支撑开来就行了。我和徐斌直奔窗户,飞窗而出的同时,身后无数枝条也跟了上来,我就地一滚,爬起来头也不敢回,就像小时候被狗追似得,两腿甩起来跑,不过这次身后追的不是狗,而是木魅,无数枝条仿佛游蛇一样,紧随其后,只要微一的逗留,那就等着被万箭穿心吧。
身后扭动的枝条速度越来越快,只是几个步子之间就追了上来,我速度已经快到了极限,突然,我感觉脚腕一凉,低头一看,一根枝条缠上了我的脚腕,心里暗叫糟糕,还没来得及应对,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向后面扯去,我被绊倒在地上,双手拼命扒着地,但无济于事,脚腕上那枝条的力量奇大,一瞬间我就被扯回去了好几米,我回头看了一眼徐斌,他也被枝条捆住了身体。这时,一根枝条缠上了我的脖子,慢慢的收紧,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知道我快要死了,在我几乎绝望的那一刻,我的意识又被一个声音唤了回来,徐斌扳着我的手,拼命晃着我,我猛然苏醒,大口喘息起来,脸被涨的发紫,只觉得脑袋快疼的炸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徐斌拍着我的脸,说道。
持续呼吸一分钟,我才反应过来,我看了看徐斌,又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刚刚那是幻觉。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把自己给掐死。”徐斌看着我,说道。
“我出现了幻觉。”我躺在地上,惊恐不定,心脏突突的跳着,刚刚真的是命悬一线,要不是徐斌,我可能就死了。
“幻觉,什么幻觉?”
“我刚刚看到木魅上的枝条把我的脖子捆住了。”
“木魅?什么木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