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赵顺仪刚出了亭子,便听见安妃说道:“娘娘对德玉夫人可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妹呢!”安妃一向说话带刺,见了谁刺谁。
皇后并不与她计较,只是莞尔一笑,说道:“比不上安妃妹妹,有亲妹妹在宫里相伴。”安妃闻言脸色微变,不过一会儿便恢复过来,讪讪的不再搭话。
这边,我与赵顺仪出了御花园,赵顺仪说道:“夫人可愿到臣妾殿内略坐?”我闻言笑道:“自然。”我与赵顺仪走了西边的小路,又穿过游廊,才到了赵顺仪的外殿。赵顺仪又道:“夫人里边请。”赵顺仪引我上座,待我坐好便开始打量这间屋。这屋子里并没有熏香,并无什么玩器,看上去素雅极了。
这时,赵顺仪的一个婢女端了茶盏,我接了过去,随手放在一旁的竹案子上。赵顺仪坐在下首的罩了一层白色兔皮的椅子上。
赵顺仪见我不语,便说道:“夫人有话请直说吧。”
于是我便说道:“王御医告诉本宫顺仪怀的是男胎。”说罢,我挑眉望向她。只见她神色淡淡的,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我莞尔一笑,说道:“看来顺仪早就知道了,本宫还以为只是本宫一个人知道呢!”赵顺仪笑道:“多谢夫人帮臣妾隐瞒。”我闻言笑道:“本宫从来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赵顺仪道:“臣妾无心争宠,只希望能跟孩子平静的度过一生。”
我笑道:“顺仪是在跟本宫装傻,还是真的太天真了。顺仪觉的在宫里有平静可言吗?”赵顺仪苦笑道:“臣妾真的不想争些什么!”我笑道:“顺仪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小皇子好好想想!”
赵顺仪道:“夫人有什么想法?”我笑道:“这后宫之中无论哪个皇子皇女,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皇后娘娘永远是他们的嫡母。既然如此,赵顺仪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小皇子变得名正言顺一些?”
赵顺仪道:“夫人的意思是让臣妾用自己的孩子去换取荣华富贵?”赵顺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不敢发作。于是我说道:“你错了!你得不到荣华富贵,有的只是小皇子的平安。否则,你以为凭你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赵顺仪刚要反驳,我又说道:“不要告诉本宫,皇上可以保护他!那是不肯能的!皇上将来会有很多孩子,不差这一个!”
赵顺仪闻言,神情有些黯然,说道:“只怕太后不会同意的!”我笑道:“你怎知太后不会同意,况且太后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这后宫之主永远都是皇后!”
赵顺仪说道:“臣妾是太后送进太子府的,臣妾的父母都在太后手里,若是臣妾将小皇子送到皇后那里,臣妾一家都会没命!”
见她这样说,我便知道,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拒绝了!我笑道:“本宫深知忠孝不能两全,但是总是要做出选择。况且很多事都不能看表面,也许暗藏玄机也不一定,任何事都有解决的办法,看你是否想得到!”
赵顺仪听我这样说,便望向我:“夫人可是有什么办法?”见她满是期待,我便说道:“本宫是有法子,只怕你不答应!”赵顺仪道:“只要可以保护好小皇子和家中父母,要臣妾怎么都行!”赵顺仪急急的表态,生怕我不帮她。闻言,我笑道:“什么都答应?顺仪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是本宫要你的命呢?”
赵顺仪不可置信的望着,过了半晌,才说道:“夫人是跟臣妾开玩笑的吧?”
我闻言更是粲然一笑,说道:“本宫没空逗你!”
赵顺仪呆愣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动作。见状,我缓缓地说道:“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若是赵顺仪在生产的时候难产去世,那么皇后是自然就可以将小皇子带回凤藻宫亲自抚养。这样的话,太后他们就无话可说了,而且太后为了不落下话柄,自然是不会对你家人怎么样,这样便可以保证你的家人的性命。”
赵顺仪呆呆的听我说完,显然她还不能接受。于是我决定给她下一剂猛药。我说道:“其实,你应该知道,只要你诞下小皇子,你便不可能再活下去。你若不将小皇子交到兰妃手里,太后会要了你的命,同时,也会要了小皇子的命。但是若你将小皇子交到兰妃手里,那么兰妃就是他的母亲,所以兰妃同样不会容下你。可是你也不要忘了,这后宫之中,只有皇后的儿子或者长子才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那么皇后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即位,就会除掉这个绊脚石。所以,你只有将小皇子送到凤藻宫让小皇子变成嫡长子,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说罢,我淡淡的望向她。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说道:“夫人为什么会这样帮皇后,难道夫人不怕自己的儿子将来不能继承皇位吗?而且皇后没有孩子,那么只有夫人的儿子才可以继承皇位,夫人愿意这样将皇位拱手相送?”
显然赵顺仪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她大概以为,我这么做的目的是想,除掉她们母子,好让自己的孩子登上皇位!
于是,我笑道:“皇位?本宫可不稀罕,再说了,若是本宫的儿子想要皇位,即便是皇后的亲儿子,也挡不了本宫!”
赵顺仪轻笑,表示不信。
我笑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只能赌一把,赌本宫没有骗你!因为这是小皇子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
赵顺仪仍在犹豫,我但笑不语。过了片刻,赵顺仪道:“夫人真的可以保证小皇子的性命?”我笑道:“你只能相信本宫不是吗?”
赵顺仪笑道:“既然如此,臣妾愿意赌上一把。”我闻言轻笑。
这时,赵顺仪的婢女进来,有些慌张的说道:“娴贵人被人推倒落莲湖里了!”我闻言,眉头微蹙。赵顺仪有些着急的问道:“娴贵人怎么样?好端端的怎么就掉湖里去了?”那婢女说道:“听说是被安妃娘娘的妹妹李贵人推下去的,人还没有醒,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要不是皇后娘娘拦着,李贵人这会子早被送去宗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