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没辙,浑身很快就湿透了,逃离出去。
站在院中,指着璧君大骂道,“果然是个没教养的野孩子!怪不得大娘当年扔掉你,罪有应得!”
璧君看着他那小人狗急跳墙的模样,心里就觉得阵阵恶。
等他走后,璧君将清月叫到屋里,严肃问道,“清月,你撒谎!”
清月慌的跪在地上,支吾不语,“大小姐……我……大少爷他不是故意的……其实,他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回来才激怒了他,完全是我的错,才导致他今日的失态对吗?”
清月跪地磕头,“不是,不是的大小姐,大小姐刚刚对清月有恩,要不是大小姐跟老太太要了我服侍,恐怕我待在二小姐身边迟早会被折磨死的。”
“既然知道我对你有恩,那为什么还要撒谎?”璧君语气和缓了些。
清月擦了擦眼泪,说,“我……大少爷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工作很重……所以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不过,我没有骗大小姐,大少爷跟夫人确实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看她说的那么诚恳,璧君也就相信了。
她看着清月谈起大少爷时的神态,多少也明白了几分,这个丫头真是傻啊,喜欢上少爷,那就是噩运的开始啊。
“清月,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璧君把清月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内,随意打量着四周。
正面挂着一张范蠡之像,范蠡是商家生意人的典范,璧君冲着那幅画走去。
待到跟前,发现画像之下供着很多书籍,在那些古书的下面隐约露出一点不一样的纸张。
璧君拿起来,上面没有灰尘,看来被擦拭的很干净。
原来是一张全家照。
里面有老太太、凌谋天、苏婉华,苏婉华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照片太旧了,看不清男女。
璧君把照片放回原处。
心里似乎有千千结不能解开。
为何那个大少爷长得几乎跟晟祥一模一样?
难道这世上真有无缘无故相似的人?
还是……
这期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璧君忽然觉得身后有凉风吹过,她不想揭开这个谜底,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真相可能是她不愿意接受的。
“砰砰!”传来敲门声。
璧君开门,是凌谋天。
“你怎么来了?”她还是不习惯叫他爹。
凌谋天呵呵一笑,“我来看我的宝贝女儿,这也有错吗?”
呵呵,宝贝女儿。
璧君有种想吐的感觉,她答应回到这个家,可不是认他这个宝贝爹爹。
“肉麻话少说,凌家人我虽然不熟,可至少我流的是凌家血,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是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凌老板,您还是别兜圈子了,说吧,有何贵干?”
凌谋天眉头一挑,坐下,不急,慢慢的抿了一口茶,“看来,你对这个新身份还适应的很嘛,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东城那家丝绸铺子就交给你了,别的要求没有,只一条,不要亏损的太过分。”
璧君脸色一变,打断,“没必要!”
凌谋天不动声色,继续饮茶,“何苦呢?你刚回到苏州,很多市场还不熟悉,拿丝绸铺子练练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不错,可是我不要你的,练手的铺子我自己会找,谁稀罕你那个不成器的破布料摊子!”
“你!”凌谋天来之前再三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沉住气,结果还是一拍桌子二掀茶盖,怒了,“凌璧君!你别不见棺材不落泪!”
璧君丝毫不示弱,向前逼近,“凌老板,很不巧,棺材我见的多了!泪却没有半滴!少拿你那可怜的店铺来施舍我,不稀罕!”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能耐!”凌谋天甩袖而去。
璧君也气,拎起他喝过的茶杯,信手扔进了纸篓里。
几十年了,把亲生女儿扔出去几十年,这几十年里,她收到的伤害,岂是一个小小的店铺能打发的。
若是不能找出当年丢弃她的真正原因,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先发展起自己的事业再说吧。
璧君压根就不想接手什么丝绸铺子,老实说,她对丝绸茶叶那些小买卖兴趣不大,她的兴趣在于钱庄,从小就对数字的敏锐,和她天生利于打算盘的修长手指,她可不想荒废了。
想起算盘,她很久都没有摸过了。
说起开钱庄,她的兴致就高昂了起来,她始终觉得只有利滚利才拥有最大的魅力。
想要开一个钱庄,首先必须选一个好店址。
选店址有好几种方式,一是新选的一片地,在其上盖起一个新的钱庄,二是收购原有的钱庄,可是如果是好的风水地界,原来的钱庄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倒闭,所以这一点几率很小。
一般的老板们都会先请一个风水先生,测一下当地最有龙脉的地界,然后进行协商,或盖或拆或买。
璧君偏不喜欢这样,一来她实在是烦那些风水先生,拿个小旗旗晃来晃去,说这煞气太重那儿阳气稀薄,璧君一听到那些就想睡觉。
二来,把生意的盈亏归结为地界的风水望衰,实在是懦弱人所为。
她不喜欢。
一日,璧君带着清月出去溜达,行至一处,她发现这个地界四通八达,附近有很多大型歌舞厅,还有一些贵妇们经常消遣的麻将馆。
这就是盖钱庄的好地界啊。
试问一下,什么人最容易冲动?
说的粗俗一点,就是嫖客和赌徒。
而冲动就是魔鬼,着急了需要钱,如果旁边正好有个钱庄,取存方便,岂不甚好。
有了这个想法,璧君就要实施。
她从不愿意等,在她而言,等一天就是少赚一天的钱。
说不准,这个地界就会被别人占了去。
好事不应,坏事一说一个准,果然,竞争对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