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不能去苏州,我必须留在景阳省!”
“你如果打了这个电话,别说苏州景阳,可能就像督办那样,只有蹲大狱的份儿了!”
听了这话,陈晟祥才冷静下来。
身为军人,抗命的罪过他比谁都清楚,可是……
“我们才在一起不到一个月,难道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又要分离?”他不甘心。
槿安也难受,可是如今之际,不是难受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苏州?那不是自己的故乡吗?
槿安想着,或许这一切真的就是命运吧。
“我跟你去!”她斩钉截铁的冒出这样一句。
陈晟祥愣住了,“你说的是真的?”
她点点头。
陈晟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槿安,你真好。”这下,他就可以放心了。
原本以为她的心里还牵念着初家的人,他不愿意勉强她颠沛流离到异地,可如今这话,竟从她口中亲自说出,他能不高兴吗。
“什么时候动身?”槿安问道。
“上头说限我一个礼拜之内收拾妥当,下个礼拜就到苏州上任。”陈晟祥说。
“上任?”槿安疑惑,难道……升官了?
但看陈晟祥,眉梢上全是喜气,看来猜对了。
“多亏了你上次给我出的点子,那些煤炭成功到达北平,我才升的官。”陈晟祥不知该如何报答槿安,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紧紧的。
两人收拾好了东西,陈晟祥把一切工作交接妥当,两人就奔上了去往苏州的火车。
“祥,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商量一下。”槿安望着外面的风景,说。
“这次去苏州,我恐怕不能跟你一起住了。”
陈晟祥紧握着她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得回到那个叫做‘凌谋天’的家?”
槿安饶有兴致的望着那家伙的脸,笑了,“你有读心术吗?猜对了。”
“看你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除了那件事还能有什么事,你尽管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忙完了随时可以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要忙?”槿安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伙神秘了。
陈晟祥朝着火车上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拿两杯红酒!”接着对槿安嘿嘿一笑,“这就是政治思维。”
槿安别了他一眼,“切!臭美!”
坐在火车里的槿安还是觉得阵阵恍惚,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到了,毅然决然离开曾经死拼的地方,放下生命力过客的各种人,回归自己的本家。
她貌似已经接受了凌璧君这个名字。
吃过午餐,凌璧君去卫生间的空档,与一个人擦身而过。
身旁空气里的气息有一丝的异样,她回头,惊讶的眸子瞪圆,“师哥?”
是林梓晨,不,齐子痕。事隔多年,他必定已然叫回自己的本名了吧。
他一身麻布青衣,下巴上留着细碎的青须,显得沧桑了许多,曾经一脸白净的书生模样一去不返。
见到她,他更加惊异。说不出话来。
“师哥,你怎么会在这儿?”璧君先开口。
“槿安,我……”
“呵呵,大师哥,以后还是叫我璧君吧,全名凌璧君。”
“啊?”很显然,他诧异非常,但也没有过多追问,在方家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两曾经都是孤儿,或许现在她找到生生父母了吧。
璧君观察了下四周,很多风尘仆仆做生意的小贩子,锅碗瓢盆挤得到处都是,齐子痕身边几乎一点空档都没有,他脸上满是倦容,一看就是好几个夜晚都没好好合眼了。
“帅哥,跟我来。”她拉起齐子痕就朝着里面的豪华包厢走去。
陈晟祥看见她带了个男人回来,还满脸笑容,肚子里蹭起一股小火,不过脸上还是绅士风度十足,“这位是……”
璧君笑道,“他是我在方家做帐时的师哥,齐子痕。这是……”璧君不知该如何介绍陈晟祥,正踟蹰间,忽听得那家伙自告奋勇说,“我是她先生陈晟祥。”
璧君顿时脸上红透,可又不好说什么,这个时候,无论说啥,在外人眼里看来,都是打情骂俏。
齐子痕看着陈晟祥的装扮和仪态,心里暗想,当年我还真是太傻了,竟然把方少爷当作竞争对手,吃了好些年的醋,原来,这样的人中龙凤才是她最终的选择。
他抿嘴笑了笑。
陈晟祥朝他伸手,“齐公子,荣幸相识。”
齐子痕倍感惊讶,也伸出手去,常年打算盘,手指甲都是茧子,他内心闪过一丝难为情,轻轻握了握,便唐突起来,不知道该说些啥。
“大师哥,坐这儿吧。”璧君说道。
齐子痕坐下来。
“大师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璧君问道。
“哎……”说起这个,齐子痕就满脸愁容,深深的叹了口气,“离开方家那几年,我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不知道该去哪儿,曾经没报仇之前,我以为报了仇我就自由了,退去枷锁了,如今才知道,只有方家才是最适合我的。”
他叹息着,语气里满是悔恨。
怪不得短短几年他就老了这么多,心累,人就容易老,这话一点都没错。
“师哥,你是不是还想回到方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跟方少爷说说。”璧君说道。
若是能在去苏州最后一程的路上,再帮人一些忙,也算是最好的告别方式了。
陈晟祥坐在一旁,眉头清然一蹙,他倒不是吃醋,而是对璧君的做法不是很赞同,他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何况是人,他心里断定齐子痕是断然不会再回去方家的。
果然。
“不不不……”齐子痕摆手道,“方家,我是肯定不会回去了,尴尬。”
璧君听他这样说,也没辙了。
“要不,你跟我去部队吧。”陈晟祥开口道,他想既然是璧君的师哥,应该以前关照过她,他不想让璧君亏欠任何一个除他之外的男人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