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
春天的花香总是最让人沉迷,略带冬的肃谧浅含夏的荼蘼,此时牵一匹老马踏青于青山绿水旁,当真是无尽惬意。远远看去,那蜂蝶戏舞间的衣袂飘飘,仰面斜躺在绿草如茵的大地之上的身材修长的男子美得像是某位出世高人灵感迸发时一气呵成的一幅悠然淡雅的泼墨风景画,尤其那一头随风轻扬的银发,诡异又和谐,像是山间精灵,令人观之叹止,心旷神怡。
古人都说,距离产生美,所以,世人真该在追求美的路上长点心,见好就收的绝对是高情商的聪明人,懂得与美的东西保持适当的距离。倘若你按捺不住偏要走近几步,那你就会像此时的路人一样,一定不会失望,因为,你只会对美绝望。那想象中的一定是俊美无双气质非凡的脸庞之上绽放的不是风华绝代的笑颜而是闪瞎你眼的密密麻麻的皱纹,像是古稀老者,凡是看过的人无一不落荒而逃,怕是一连数日都会噩梦连连吧,这该怪谁呢,愚蠢的人类。可是,请不要怀疑这副年轻灵魂的载体,这位远看惊为天人近看惨绝人寰的公子三天前方满20岁。当然,吓到人这种事在他十岁以后便鲜有发生了,因为他学会了隐藏自己这份与众不同,或该称先天不足,终日面具遮面,见过他面的人世间已寥寥无几。
至今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当然也没人在乎,当初有几位身份显赫的大家想要查出他的身世均无果而终,后来便无人问津,甚至连后来身边最亲近的兄弟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不晓得他的真实面貌。而他也从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兀自逍遥自在,不跟任何人交流。都只远远地知道他武高盖世,行踪不定,谋生的手段便是替有钱人跑腿,做一些一般人做不了的权钱交易偷掠枪夺等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位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下三滥的人渣,那你就错了,就算是人渣也一定是一位高品质有原则的人渣,无人不晓这位性格淡漠却又孤僻的玉面高手有一堆不成文的规矩,便是托他办的事不得见血,不需要帮手,不得派人跟踪,得来的报酬有一大半是救济贫苦百姓的,所以深受百姓们的爱戴,每每谈起这位神秘的玉面人都感激涕零。
话说他的面具最初其实是铁的,后来还换过银的,慢慢身后开始有了众多崇拜者与仰慕者,组建起如今响彻天下的无人阁,才换成玉石面具,他对他的玉石面具应该非常满意,因为从此再也没有换过,所以江湖尊称他为玉面阁主。
像现在这样恣意的躺在太阳下是他如今最常做的事情,无人阁的运营已经十分成熟,他这位当家人已经渐渐不需要出面更不需要插手,除非有事关生死存亡的重大事故,否则那群乖巧而能干的手下是不会来麻烦他的,所以准确的说,如今他已经彻底被架空。
外人看来,他的生活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活得那叫一个潇洒自在,而且为人温和大气,虽然不常与人来往,但见过他的人无不对其赞不绝口,敬畏有加,这样的人只应天上有。但若是走进他的内心,便会发现他的孤独,他等一个人等了许久,像天荒地老那么久,他等她来到他身边,认出他,接受他,然后,他要好好爱她。
有时候爱情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相爱相杀,当他知道自己天生鹤颜便已经清楚了结局,他曾感到绝望,但此时他已经真正堪破这情之一字。即使不在一起,他爱她,也知道她爱他,这就够了。爱,不一定要在一起。此生,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还上一世的情债。这一次,他们要好好相爱。
他已经三十而立,顶着这张毫无变化的苍老的脸已经三十载,若是今年还是等不来她,他将会如行星陨落,再入轮回。但他相信,已经够久了,她一定会来,因为她不会忍心他苦等。
在边疆的一个偏远村落,有一个女娃娃初初长成,并没亭亭玉立,也无羞花容颜,只是聪明绝伦,过目不忘,辨人识物尤为一绝,但她有一个最让人受不了的毛病就是爱哭鼻子,且脾气不好很爱撒娇。虽然大家都很赞叹她的能力过人,但无人想要娶她,应该说没人敢娶,这娶回家估计三天两头就得搬家,因为房子没有被淹了估计也被拆了。所以,虽然这女娃美名远扬臭名播的也不相上下。可是女娃自己却对此不以为然,扬言要嫁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美男子,他有家产万亩,不会怕他们没房子住。一时间成为众人闲谈笑料,都不以为意。
可是女娃不依不饶,别的事情还好说,就是觅得如意郎君这一事说什么也要严肃对待,就要所有人都严肃的相信她说的是真的,真不晓得她较的是哪门子真。于是,在一个春意盎然、生机勃勃、妙趣横生的春日午后,平淡淳朴的村落里发生了一件笑声震天的大事,那就是,这位自信无比的女娃娃凭自己的妙笔丹青绘出了一幅绝世美男图,称之为未来夫婿。这一天,窝在一棵百年老树的树枝上打盹的某阁主被自己的喷嚏声惊醒,同时惊飞了一树的乌鸦。忘了说,这位神奇的女子名曰苏七,有一个跟七公主一样的乳名——小七,熟悉的人都这样喊她。
天帝站在太极镜前,看着二人在下界的所作所为若有所思,即便是六界的主宰,都忍不住为这伤人的情叹一口气,想想距离百花宴开席日期不远了,有些人应该是要列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