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楚腾相依相畏时,房外传来脚步声,我和楚腾急急穿回衣服,不久,那人敲门问道:“楚腾,可不可以进来?”
楚腾对我道:“这个就是司马龙,让他进来吗?”我当然知道司马龙是谁,笑了笑,表示没所谓。
楚腾回应了司马龙,司马龙推门进来,手上抓住昏迷了的赵璧。
我见了赵璧,正要开口发问时,司马龙已抢着问:“楚腾,你身旁的女人是谁?”
楚腾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她就是我们要找的秦姬公主。”
司马龙立刻丢下赵璧,行礼道:“青龙族司马龙参见公主。”
我知道青龙族是来助我复国的,立时扶起道:“我们本是同根生,司马先生多礼了。”接着瞄一瞄赵璧,问:“不知先生抓了什么人?”
司马龙有点不好意思,道:“是一个小贼……”这时楚腾认出赵璧,惊道:“司马龙,你闯祸了!这小贼是赵侯的宝贝小儿子!”
司马龙一听见赵璧是的,脸色嚓的一声变的灰白,身子摇晃了几下,几乎昏倒,但强作镇定地道:“公主,司马龙有点不适,暂时失陪一下。”我微微点了点头,司马龙转身退出了。
楚腾奇问:“赵璧很可怕吗?司马龙真是奇奇怪怪的。”
我笑道:“司马龙全身上下被赵璧看的清清楚楚的,刚才司马龙还在构思怎样干掉他呢!”接着把赵璧偷窥之事告诉楚腾。
楚腾大笑,道:“真的不明白司马龙怕什么?赵璧在床上倒温顺的。”
我佯装妒忌问道:“他好,还是我好?”
楚腾牵着我的手道:“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也没有一个男人及得上你,阿姬。”我笑着倚在他胸前。
这时赵璧轻轻哼了一声,我自怀中拿出一支沾了麻醉药的小针在他颈上刺了一下,让他继续呼呼大睡。
楚腾问:“阿姬,为什么弄昏他?”
我道:“现在我们要找司马龙商量逃出骑国的办法,赵四公子还是回避一下吧。”
赵璧昏昏沉沉间,隐隐听见有人争吵的声音,他缓缓睁眼,只见自己身处一间漆黑的房间,房门门缝透入微弱烛光,争吵声就在房门后转来。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接着缓缓爬近房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公主,你这条路线是不行的,还是走西门大路吧。”这人的声音极为熟耳,赵璧想了一会:对了!就是今早把我在溪边打昏的人!
“司马龙,我在鞍城也住过一段日子,这条路虽然迂回,但不会遇上太多守军。”秦姬道。
“阿姬,司马龙的说话是有道理的,我们只要装成马贩,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城,又不用厮杀。”赵璧听到这句话,几乎啊一声的叫了出来:说话的人不是楚腾是谁?
秦姬道:“楚腾,鞍城南门防守不如西门,西门面对边关,加上现在正处于交战状态,防守极严,我们不可能这么容易脱身的。”赵璧心道:脱身?秦姬要逃走?
司马龙道:“我们不如由北门出,再绕山道到焰国去。”赵璧吃了一惊:原来秦姬要跑到敌国去!
秦姬楚腾几乎齐声道:“不行!大的捱的了,小的捱不了!”
赵璧听着三人争吵,知道秦姬正打算带同儿子一同投靠焰国,心中一凉:她投靠焰国大多是为了向燕南归报仇吧,说不定还会亲自领兵来攻。
想着想着,忽然有一只小昆虫爬过他的手背,冷不防地吓了他一跳,啊一声的叫了出来。当他知道后悔,按住自己的嘴巴时,司马龙已拉开房门,冷冷的盯着他。
司马龙盯着赵璧,冷酷地道:“你听见了什么?”司马龙背光而立,目无表情的脸显得更加可怕,赵璧吓得呆了,哪里还懂回答?
司马龙冷笑道:“放心,我不会要你多受痛苦。”说着自怀中取出一把匕首,走近赵璧。赵璧大惊,正要转身找东西抵敌时,已被司马龙抓住后颈,要把匕首送进他的背心。此时秦姬和楚腾二人同时奔到门边,大叫:“司马龙住手!”
司马龙手上的匕首停住了,但抓住赵璧的手没有放开,道:“公主,这人什么都听进去了,该杀。”
秦姬望着赵璧,摇头叹息。
我们四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桌上燃点着一根残烛。这是楚腾房间,我们刚才讨论逃出如何鞍城的地方。
赵璧面对着我坐着,面有惧色。我的左方坐着楚腾,右方坐着司马龙,司马龙低着头,但眼角不时偷看赵璧,怕他发难。
赵璧环视我们三人,问道:“阿姬,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
我道:“刚才你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唉,其实你知道这些事,一点好处也没有。只怪我一时错手,麻药份量不足。”
赵璧道:“你们会杀了我吗?”
我摇了摇头,默然不语。楚腾牵着我的手,道:“四公子,你对我有赠袍赠马之恩,对阿姬母子关照有加,我们实在不想伤害你。”
楚腾牵我的手时,感到赵璧心中浮起一丝妒意,我道:“公子,我是蓝风国公主,你是赵侯的儿子,在道理上,你应该命人把我们抓住。但现在,我以朋友的身份请求你,请替我们保守秘密,我实在无法再忍受当燕夫人,无法再忍受武君认贼作父……”
赵璧望了司马龙一眼,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就一刀把我杀了吗?”
我道:“如果我们要杀你,刚才我也不会阻止司马龙。如果公子不答应,我们只好……任由赵侯将军法落了。”
赵璧摇了摇头道:“公主多虑了,我父亲对你们母子从无加害之意。强占你们的,只是燕南归罢了。”
我点了点头,但心中明白得很:想杀我的,是赵侯;救了我的,是燕南归。赵侯看在燕南归份上,才留下我的命,当燕夫人。
赵璧望了望楚腾,又望了望司马龙,我感觉到他的意思,于是和司马龙暂时离开房间,让他们独处。
秦姬,司马龙去后,赵璧问道:“楚腾,这年来过得好吗?”
楚腾心中掠过年余来的往事,幽叹道:“不好,一点也不好。”
赵璧叹了口气,在这年里,他奉父命南征北讨,日子也过得不甚安稳。问道:“当天你们遇上焰军主力,你怎么逃脱的?”
楚腾微一沉吟,把青龙族,齐胤,莫忌女王等事一一道来,却瞒去害死莫忌和“镐50”有关的段落。赵璧听得呆了,半晌不能开口。
赵璧感叹:“真是天外有天,世上竟有男变女的事,青龙族,多么奇妙……你可以告诉我青龙族在哪里吗?”
楚腾摇头道:“他们与世无争,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吧。”
赵璧点了点头,在烛火下打量楚腾的脸,心中一阵激荡,道:“楚腾,你瘦了。”
换在以前,楚腾听到这些话时只会鸡皮疙瘩,但经过了青龙族一事,他明白到受人真心爱护的可贵,今天他再次听到这些话时,心中却泛起感激之情,道谢:“公子有心了。”二人天南地北,剪烛夜谈。
谈到夜深,赵璧望着烛光下的楚腾,这人,他朝夕思念,年余来,用战场上的血腥厮杀令自己把他淡忘,但,今天他再次出现,令赵璧前功尽废了。黑暗总令人大胆,赵璧低声道:“楚腾,你明白我的心意吗?如果我生为女子,我愿意与秦姬共侍一夫,像她一样,替你生儿育女。”
楚腾摇了摇头,道:“公子,我明白你的心意,我感激你的恩赐。但我心中只有秦姬,我不能背叛她。公子,相信你可以找到一个比楚腾更好的。”
赵璧的眼泪在眶中打转,幽幽的道:“那你今晚可以陪我吗?明天,明天你们就要走了。”
楚腾听出赵璧的言外之意是让他们离去,心中不胜感谢,伸手抹去他的泪水,轻拍他的肩头,像哄小孩般道:“没问题,我陪你。”
可是楚腾这么一抹,赵璧的泪珠反而滚滚而下,呜咽数声,竟扑进楚腾怀中,亲吻着他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