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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纠结

晓儿是夏卿洛跟随龙丰帝入宫后救的,自此之后死心塌地的追随她。主仆之间,在这诺大的后宫,相依为命,所以关于一些夏卿洛的往事,晓儿多少也知道一些,却并不是非常清楚。

听完夏卿洛的话,晓儿顿了顿,“主子,您未被选为司寝女官的时候,圣上对您不是信赖有加吗?后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圣上就转了态度,一副不待见您的模样。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说清楚?”

后来发生了什么?夏卿洛的神情陷入了长久的回忆,良久,她回过神,才缓缓摇了摇头,“这些年过去了,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龙丰帝从凤仪宫里出来的时候,小六子已经安排好乘舆轻步辇等候。

小六子看到了龙丰帝出来,立刻指挥小内监放下鎏金歩辇,扶着圣上的手,小步的迈入。

龙丰帝面无表情的弯腰上了歩辇,小六子在歩辇抬起的时候,顺势抬起头,瞄了一眼龙丰帝,一张冷峭俊脸上绷得死紧死紧的。

小六子被圣上这样的表情,吓得小腿肚一阵虚软,连忙招呼着众人行动起来。龙丰帝高高坐在歩辇上,身后是擎着扇的方队,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向大政殿走去。

小六子跟在龙丰帝身边有些年头了,早已可以从他一些细微的表情上,判断出他的心情好坏。

此时,见他神情紧绷,无怒无喜的模样,十有八九是心情欠佳的表现。

可是,刚才从大政殿出来的时候,他虽然心情不算好,可也算不上糟,怎么去了一趟凤仪宫,再出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难不成是宫里的哪位娘娘给了圣上气受?可是转眼一想,这事也不可能啊?

宫里头的那些娘娘们,哪个不争相讨好圣上,哪里敢给圣上脸色看?

小六子心底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知道这事不是他一个奴才,能够过问的。只是在歩辇抬起后,照例问了一句,“圣上,咱们现在是回大政殿吗?”

龙丰帝端坐在歩辇之上,没有出声。

整个銮驾慢慢走过宫内的行道上,周围愈发显得安静。

龙丰帝的性子,本来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给人一种万年冰山的感觉。此时更是有一股冰寒的气息,夹杂着上位者的威严,从他身上弥漫出来,使得整个行道的气氛,变得压迫而又幽冷。

小六子保持着微微弯腰的请示姿势,没有再开口催促,只是谦卑的低着头看着歩辇扶手上的纹路,可是,他的心底,却是越来越忐忑。

歩辇从大政殿路过,突然间好端端的天气,竟然下起了雪。

小六子终于找到了安全的话题,不由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圣上,下雪了。”

随着小六子的话音,忽然风越来越大。抬头看天空的朵朵小云,变成了黑白色一大团,慢慢地扩大了起来,渐渐遮瞒了天空,天整个黯淡了下来。

天空中蒙蒙细雨中,掺杂着一丝小雪,寒风卷着雪花,向大树扑去,紧接着,雪越来越大,红墙青砖,都失去了踪影,屋檐上,过道旁,甚至宫人的头上,都粘上了雪花,可是,由始至终,龙丰帝放佛都视若无睹,始终没有出声。

小六子两次说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一时之间,不敢再说什么,也跟着缄默了起来。

雪越下越大,夹杂着细小的雨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擎着扇子上,下雪路滑,歩辇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在歩辇绕过大政殿,正打算拐弯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龙丰帝,忽然出声,“停下。”

龙丰帝的声音,在雪雨声中,并不是十分清晰,好在小六子一直全神贯注的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随即,歩辇停下,落地。

小六子转头,看向了龙丰帝。

龙丰帝坐在鎏金歩辇上,长久没有出声,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不远处。

一个小小的雪人安静的站在众人面前。不知道是哪个淘气的小宫女堆的,那雪人堆的匆忙,雪白的身上遍是污泥,两枚黑色扣子做成的眼睛,也少了一只。

小六子被冷风一吹,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他并不明白龙丰帝在看些什么。

歩辇停在冰天雪地里,龙丰帝一直没有其他的吩咐,可是,职责所在让他不得不再次出声,“圣上,这天寒地冻的,当心龙体!”

龙丰帝还是没有说话,人却开始陷入回忆,他的脑海里突然间浮现出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风雪雨交加的天气。

他和夏卿洛第一次见面,那会他还身处异国的质子,当时她挂着两只小羊角,脸红扑扑的在那堆雪人,见他走过来,她莞尔一笑,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圣上?”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再次响起小六子的声音,龙丰帝冷峻的面容动了动,垂下的眼眸微微抬起,浓密黑亮的睫毛粘上雪花,他那琥珀色透彻的眼珠,带着似乎能看穿一切事物的冷清。

“圣上请保重龙体啊……”

小六子的话,还没完,龙丰帝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你们都散了吧,朕一个人走走。”

小六子为难道,“圣上,太后才交代奴才,要小心伺候,奴才要不跟着伺候……”

龙丰帝一个眼神过来,让小六子及时住了嘴,他垂头应道,“奴才遵旨。”

等太监宫女们都走远了,龙丰帝把手背在身后捻佛珠,圆滑饱满的珠子,在龙丰帝手中忽快忽停地捻着,最后像是妥协了什么一样,烦躁的将佛珠收起,然后熟门熟路的朝着记忆中的那条路走去。

拜见完皇后后,夏卿洛带着晓儿回晴岚居。晴岚居地处偏僻,位于冷宫附近,平日少无人烟,又因为靠近冷宫,被认为晦气,所以,夏卿洛在晴岚居三年,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位妃嫔主动串门。

再加上,晴岚居里没有主位,偌大的宫殿仅有夏卿洛和晓儿两人,倒也清净。

这三年来,她和晓儿两个人,在殿外空闲的地方,栽种了大量的瓜果蔬菜,勉强能够自给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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