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另一边,已经完了的朱小柏四人正打算回宿舍,眼尖的小柏立马就发现了独自一人吃饭的顾本。
人来人往的餐厅中,嘈杂的声音掩盖不住很多美好的东西,正如顾本,他永远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顺其自然,独自一个人在吃饭也显得那么悠然自得,这一点是害怕孤独的小柏永远都不能做到的。认真算起来,除了初中毕业时的那段稀里糊涂并且让她感觉到异常羞耻的一段恋爱外,顾本应该是她的初恋,因为,小柏第一次因为看到一个男生后会突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害羞,这,也是顾本带给她的。
只是那么的看了一眼,朱小柏就转身对沈湖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同桌一个人在那吃饭呢,我过去一下。”说着就想朝顾本走去。
这时,眼疾手快的沈湖抓住她,一脸怀疑:“他一个大男生,一个人吃饭很正常,你这巴巴地过去要陪他,相比起来你更加不正常吧。”
沈湖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
朱小柏反驳说:“你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人本来就孤僻,还不肯说话,在这个学校他还真没什么朋友。”
“就算,真的没朋友……”沈湖眯着眼睛,衣服了然于胸的样子“你也不用,如此关照他吧?”
“就是就是”傅江弯下他的大个子,脑袋努力和沈湖持平。
朱小柏白了一眼傅江,“总之你们先回去吧。”匆匆敷衍了一句后欲走。不想又被拉住了,这回,不是沈湖,是成然。
“我陪你一起去吧。”成然说。
一句简单的“我陪你去吧”,将小柏的心搅得微微有些乱,他为什么要陪我?难道,他不放心我?朱小柏脑袋上升起一连串问号,后马上被一群花痴小红心取代,难道他对我……
“还不走么?”成然将犯花痴的朱小柏叫回现实,却不知这位小姑娘YY的对象正是自己。
看到朱小柏和成然走开后,少了两个电灯泡的傅江暗自高兴,一脸猥琐的笑容跟在沈湖身后出了餐厅。
小柏轻轻地迈着步子,巧妙地避开顾本的视野范围溜到他身后,打算吓他一下,但是,有句俗话说的好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朱小柏向成然使了很多眼色,示意他不要被顾本发现,结果他却杵在原地,更加显眼,果真被不是抬头望人群的顾本发现,一场小小的,不能再小的生活小情趣还没有出头,就被扼杀了。
顾本的眼光,在看到成然之前是小心翼翼并且躲闪的,见到他之后舒展了很多,反正他自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与小阁之间的关系,所以也不必太过拘泥,这种感觉多半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吧。
“你……”顾本刚想对成然说些什么时,就被迎面而来的朱小柏打断。
“哎呀!成然,都怪你啦,原本想吓一吓他的。”边说边气鼓鼓地在顾本身边随意坐下,是同桌的话,无论在什么环境下,坐在一起都那么自然。
顾本看着小柏无奈地笑笑,不愿多说太多。
成然也随意坐下,说:“小柏觉得你一个人吃饭太孤单,我们过来陪陪你。”
顾本受宠若惊:“怎么会……不,不必了吧。”
“……丁熠阁呢?”成然问。
“他,先走了,有些事,临时。”顾本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说话用了生活中不常用的后置句,听起来奇奇怪怪。
“你干嘛说话结巴?”机灵的小柏立马发出质疑,白净的脸上因为一上午都在接受太阳的洗礼所以显得红扑扑的。
顾本否认:“胡说呢吧你。”小柏撇撇嘴,对他的敷衍毫不买账:“切~~,当我还不了解你,只要是你家极否认的事情那么就一定是肯定的啦。”
成然坐到顾本对面,伸手推推顾本面前的餐盘,催促他说:“快快,吃吧,你一人吃饭还让我们两个人在等,好意思啊你。”
顿时如吃了没有剥壳的核桃一样难以下咽:“是你们主动……”
“你要不是一个人,我们才懒得过来呢,”成然朝小柏努努嘴巴:“是吧小柏”。后者点头如捣蒜,让这个平白无故受人“恩惠”的主人公倒是一身的错,只好低头吃饭。
嘈杂的食堂因为学生们的离去渐渐变得安静起来,不知道中国所有的食堂是否都具有这样的通性:人少时,回声大,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在制造噪音,而人多的时候呢,噪声越大,却觉得这才像食堂的样子。顾本吃饭较慢,一顿饭的功夫下来,做清洁的阿姨都已经扫了大半个食堂了。闷闷的顾本只顾埋头吃饭,对于小柏热切的眼神无动于衷,无聊之下只好和成然聊天。
“军训后你还去琴房么?”小柏问。
“只要你有时间,我当然要去了,不要忘了,假期前你说你要考级的,我每天都发短信督促你,作为回报你要教我弹琴。”丁熠阁衣服吝啬鬼样子,提醒笑小柏曾经答应过他的事情。
“放心,我哪里会忘记,不过我害怕自己撑不到军训结束……”说着说着小柏一脸沮丧。
“你还会弹钢琴?”雷打不动的顾本冷不丁的问起。
“恩,”小柏点头“你不知道么?虽然弹的有些差,不过已经是我在咱们学校找到的第一个知音了。”
顾本很诚实地点头表示不知晓这件事:“你什么时候学的?之前你好像……”顾本印象中,成然就是一个运动全能的小胖子,什么美术音乐等词语统统都不会与他搭界,他是在哪里学的呢?
成然微微笑了一下,解释道:“就是前一段时间学的,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学这个。”
顾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同时他也似乎明白了成然那微笑中,含有一些苦涩的味道。话语被哽咽在喉,不由自主地愧意充溢脑海,低下头沉默了起来,简短的对话立刻终止。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小柏并未注意到气氛的变化,将她和成然的第一次见面绘声绘色的讲给了顾本听,当听到成然被小柏吓到蹲坐地上的时候,实在有些忍不住的顾本开口笑出声来。
属性蜗牛的顾本吃饭的这一些时间内,如果不是一无所知的小柏在中间愉快的调和,气氛会冻结成冰也说不定。
吃完饭,作为男生应该做的,也为了报答小柏主动请缨陪自己吃饭,顾本和成然将小柏送至女生楼下,看着她钻进门里,二人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