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多少年没有逃过课了?顾本问自己。
在逃课这一方面,不时常出来“溜溜”倒还真有些“手生”,现在心跳一百八的顾本用颤抖的双手拎着一个饭盒,猫着腰私下打探“军情”,惴惴不安的表情看似立马要晕倒的架势。他溜到学校的大门口,躲在一根柱子旁边,简单平息了一下心跳就探出头朝请一个红色运动服中的一个人猛打手势,一张脸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如此多的表情。
这边,安慰傅江不成功的成然正苦恼着该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大门处似乎有个身影,看样子仿佛在和自己打招呼。成然眼睛虽然不近视,但是隔着相对较远的距离还是让他好一通辨认。那个人……不会是,顾本吧?!
带着疑惑,成然装作随意走走的样子走向门口柱子后面躲躲藏藏的人那边,待成然绕过柱子,果真,顾本缩着身子正蹲在那里对着自己傻笑呢。
被惊讶到的成然喜出望外,立刻走过去和顾本蹲在一起。
大门另一头。
“部长,那俩傻小子站在那干嘛呢!”保安甲说。
“谁知道要干什么恶作剧呢,你给我看紧咯。”保安乙说。
大门这一边。
成然蹲下问顾本:“你怎么来了?”
顾本说:“我来送送你。”
“我这又不是去送死,你这是干嘛。”成然笑着说。
顾本认真地对他说:“真希望你这一趟过去,咱们学校能拿个好成绩回来,因为在这个比赛如果优胜了的话,高考会加分的,你可要加油了。”
“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只是一个替补队员,能不能上场还是另一说呢。”
“那我就在学校祈祷你们队里有一个队员在第一场的时候扭伤脚吧,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待在队里啦!……”
成然猛得靠近他,伸手捂住顾本的嘴巴着急地说:“你疯了,哪有你这样咒别人腿扭伤的。小心被队里的人听到,有你死的。”
被捂住嘴巴的顾本发不出声音,只能露着两只可怜的眼睛点头算是口头答应,之后成然才慢慢松开手。
顾本将手里的饭盒递过去给成然:“这个你拿着。”
“什么呀?”成然疑惑着接过来。
“我做的一些吃的,你在路上吃,从咱们这里到Y市需要走一天一夜呢。”
“你干嘛做这些?”成然问。
顾本笑着拍了拍成然的肩膀熟络地说:“还能干嘛,当做你为我付医药费的报答呗,不要太感动。”
成然不说话。
顾本难得粗鲁地用手肘捅了捅成然说:“喂,你干嘛?还真感动了?……初中的时候我为你带了那么多次的早点,一次没见你说过个谢字,这个时候倒假惺惺地装深沉了是吧?!我可是溜了号来送你的,回头老师肯定要报告班主任说我今天逃课的事情,另外,我给你准备吃的这件事情,连小阁和沈湖都不知道,我是昨天跑回家里做的,今天早上像是做贼一样藏在书包里呢,”顾本做出一副干了件大事情的表情,“靠,一会说不定又要受小阁的一阵盘问呢。”
听着顾本没完没了的嘟囔,成然鼻头酸酸的,他不敢抬头看顾本的眼睛,生怕作为一个男子汉流出令人作呕的眼泪出来。
“你尽管感动好了,拿着它路上吃,就当做我为你的比赛加油鼓劲,一定要拿个好成绩回来,到高考的时候如果可以加个十几二十分的话是最好不过的,咱们初中高中都是同学,我还想和你成为大学同学呢,不过就你那烂成绩,估计没戏了吧,所以只能指望一些其他渠道咯。”也不知为什么,今天的顾本话之多,连自己都觉得惊讶,脑子一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全说了出来,中间还有那么多重复的废话。
成然终于笑了,抬起头就说:“我知道了,你再说我就要被你的口水淹死了。也不知道你今天哪里来的这么多话,看来,初中的顾本又回来了。”
顾本伸手揍了他一拳:“不许取笑我,你快走吧,我在这待不了太久的,万一被你队里的其他人发现,指不定要说什么呢。”
成然调侃他说:“你不怕和我起绯闻?”
顾本咬牙切齿地回了他一句:“除非你想死。”说完,表情立刻180度大转弯:“好了好了,不能去现场给你加油真抱歉,不过我在学校等你的捷报归来,快走吧,我撤了。”说完也不等成然回复就擅自转身猫着腰顺着学校的墙壁溜了回去,样子从身后看起来特别搞笑。
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饭盒,成然眼圈有些红。仍旧是初中的那个感觉——贫穷的自己,早饭几乎不吃,但是几乎每天到了学校门口,都会有那么一个人拎着从家里拿的用饭盒精心装好的早饭递给他,那时候的自己,享受着本不属于自己家庭经济实力的生活,吃得心安理得,留下浓浓的感激。而今天,时隔那么久,往事重演,彼此却比初中时有着更加大的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