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彦云刚一走出房门,夜雪流萤穿那一身小二装扮就出现在他的身前,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她的鼻子里哼出。“呦,舍得出来了啊!”
郁彦云没有理会夜雪流萤,仿佛没有看到她似的,极目眺望远方,眼神似是穿透了酒楼的高墙,直接看向了城西的不知名地方。
“这几天吴墉一次也没有来!”
郁彦云简单的一句话,陈述了摆在两人面前的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吴墉不来就什么都开展不了,更不可能去他的府邸。一尊结丹修士摆在那里,去了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夜雪流萤为此愁眉不展了好几天,郁闷的都无法描述了,一直在那里唉声叹气个不停。变色龙掌柜就她每天拿苦脸对着客人这件事,不知道骂了她多少回。毕竟掌柜不知道夜雪流萤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她真的是店里的小二呢!
“是啊!”相顾无言之中,夜雪流萤轻声叹了一口气,算是应和了这个令人尴尬的事实。“你说我们的计划是不是有问题啊,守株待兔,兔子竟然不来了,就更不提后面的瓮中捉鳖了。莫不是这吴墉拥有什么奇特的能力,可以提前算出我们的计划?”
夜雪流萤在那里说个不停,由于不能太过招摇,所以声音压的极低。也不知道郁彦云听到了没有,反正只看着他一直在出神,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思绪游走到了哪里。
“喂,你听到没有啊!”
夜雪流萤气急,整天就在那里沉默无言,故作冷厉,也不知道是摆给谁看的,反正对于郁彦云这副混沌无神的死样子,她是真的受够了。
“我在跟你说话呢!”
“我出去一下。”
郁彦云低声说了一句话,而后不管夜雪流萤的骂骂咧咧,快步走下楼去,很快就消失在客栈的门口,留下夜雪流萤一个人在楼上独自凌乱。
长街上,郁彦云隐藏了身上的气息,像是富家公子一般,左摸摸,右看看,偶尔调笑一下擦肩而过的妇人。
好在混沌山是个地偏路远的小地方,山路阻隔之下,山旁的这个小镇也被称为化外之地,不免的民风有些豪放。
所以对于郁彦云这个无伤大雅的小举动也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笑意迎合,倒是将郁彦云弄得面红耳赤,逗笑了路过的众人。
夜雪流萤则在客栈内端茶送水,偶尔招来变色龙掌柜的几句骂声。
不过,自郁彦云溜走之后,她的神念已经悄无声息地铺开来,除了吴府之外,整个镇子都在她的神念笼罩之下,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她都知晓,郁彦云自然也在其内。
当看到郁彦云在那里快活地好不自在之后,夜雪流萤睚眦欲裂,肝火大动,整个人透发着浓烈的杀气。
“好啊,郁彦云,我在这里辛苦,你却在那边快活……”
夜雪流萤目光如电,穿透了墙体,穿过了人山人海,直直的看着郁彦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让风一吹,随它去了。
“愣神什么,还想不想要工钱了,客人都快饿死了,菜还不送去……”
无奈之下,夜雪流萤悻悻的收回了神念,只是心里对郁彦云的怒意又深了几分。
郁彦云对此浑然不知,依然在人群中快乐无边,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
美好的时光总是不知不觉中从指间流过,让人想抓也抓不住。这时已经日上三竿了,除了吴府之外,郁彦云已经将整个镇子逛的差不多了。
看似漫无目标为了打发时间的闲逛,实则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每去一个地方,郁彦云脸上的笑脸就堆砌的更为浓厚,只是心里的寒意却要深上几许。
回来时,郁彦云剑眉紧锁,脸上恢复了往日的阴沉,整个人透露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架势。
“好好准备一下,不出半日吴墉必定会来!”
郁彦云刚一回来,夜雪流萤正准备偷摸着到二楼去找他的麻烦,郁彦云就已经逼音成线,将话传入了夜雪流萤的耳中。
夜雪流萤身躯一震,仿佛有一道电流劈在她的身上,几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就像晴天一样明媚。
随后郁彦云关上房门,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半日后,晌午的热气已经一扫而空,偶尔一阵凉风,唤醒了半醒半睡的人们。此时停留在山上的日头也落下了大半个,染红了半边的天空。
吴墉此时站在客栈外,双手靠在背后。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有些人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个让镇子上视若虎狼的人,身上散发着森森寒意,略微离得近一点的人,任何人只要被这寒意侵袭到,都会猛不丁地寒颤四起,而后看向吴墉,便觉得更加的恐惧了。
稍驻片刻之后,吴墉进入客栈内,四周人纷纷避让,生怕不经意的举动惹了他的不快。
吴墉拾级而上,每进一个台阶,他的眉头就会紧锁几分,到完全上了二楼他的面部几乎阴沉的要滴下水来。
只是来到一个房门前,之前的阴沉又骤然的消散无形,整个人看起来一片风轻云淡,面容祥和的紧。
待吴墉进入那间房后,好事的人纷纷在讨论,到底是谁不长眼睛惹了吴大官人的不快。也有人猜测那个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向吴大官人求饶。更有甚者,有的人还说吴大官人会以什么样的手段让他死去。
说法不一而足,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惹到吴大官人的人还没有能逍遥的活在世上……
与此同时,客栈内的小二趁着混乱已经摸到了楼上,在那里四周徘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房间内,郁彦云抬头看向前来的吴墉,脸上洋溢着祥和的笑容,仿佛是看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在向他亲切的问好。
吴墉也不客气,径直坐在八仙桌旁边的椅子上。面正对着郁彦云,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郁道友,几日不见,倒是愈发的精神了。不想我这人一忙起来,就把你给怠慢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唉,吴道友这是说什么话,我没去拜见你,这却是我的不该!”郁彦云端着小抿了一口茶,神情悠然自得,一点都没有赔罪的样子。
吴墉面不改色,轻声随笑道。“郁道友,血丹好用吗?”
闻言,郁彦云双手一震,抬手喝茶的姿势也停了下来,眼神透着戏谑的笑容,答道。“好用是好用,不过就是太少了点!”
听郁彦云的话,吴墉无言了好大片刻的功夫,之后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准备递给郁彦云。
郁彦云伸手欲接,可这时吴墉却把手缩了回去,眼神的笑意不见,冷冽的气势从他身上渐起。
“郁道友想要血丹可以跟我说啊,何必把那些气出在我家奴的身上。城北的闫楼,东街的花巷,西南边上的柳树村……”
吴墉每说出一个地名,身上的寒意就重一分,此时他四周已经有些雾化了,看来已经怒极。
“出气事小,可是坏了我的事不行!区区一个纳气小境的修士,我吴某若要对付你,恐怕……”
“你这是在威胁我?”郁彦云此时也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犹如一头发怒的豹子,看向吴墉的眼神同样不善。“原本你一天只抓一个人,现在虽然没听说抓人了,可是你手下的人直接将要抓的人打晕带走,而且一天就暗自带走了好几个。吴道友,你说你想干什么?”
郁彦云的话甫一出口,吴墉杀机隐,原本看起来坚毅英俊的面庞现在扭曲无比,带着无尽的森然和冷厉。从他身体内涌动出来的灵气已经浩荡起来,大袖无风自动,灵气胡乱挥动着长发,整个人都散发着重重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