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爷说了一遍可能觉得不够清楚,随意指了两名丫鬟过来,让她们按照那两名丫鬟所站的位置站好,他当云雨萱把事情的经过演了一遍。
这一下子在没有人不信他的话了,因为他说的和让那两名丫鬟做的动作和她们刚刚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半点不同。
而且在她们所站的位置,还真的无法看清云雨萱的动作,而他在后面才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他的话千真万确。
顿时众人看云雨萱的眼神变得诡异万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平常温柔可亲,天真机灵,时常笑盈盈的七姑娘竟然有这么深的城府,这么狠毒的心计。
就连自己的姐姐都能下手,都能对付,她对其他人还会手软吗?
她们看向云雨萱的目光中,慢慢的带上一抹畏惧。
云雨萱的贴身丫头早就吓的低下头去,看也不敢看云雨萱。
这时云雨萱白着脸飞快的算计着,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自己的名声。
在四少爷表演完毕后,她捂住脸嘤嘤的哭了出来,接着扑跪到老夫人跟前,扒着老夫人是大腿,泪流满面的哭道:“祖母,萱儿真的没有,萱儿真的是无意的,萱儿只是在摔下来的时候,随便想抓住点什么稳住自己,我真的不知道那茶水会泼向姐姐的。姐姐刚刚也不是站在那里的,如果姐姐不在那里也就不会泼到她了,都怪萱儿不好,害姐姐受伤,呜呜……”
云瑾瑜一听眉头狂跳了一跳,这个云雨萱真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现在这么说不是在说她故意站到那里给她泼到的吗?现在反而显得云瑾瑜居心不良了。
她不过几句话就把矛头指向云瑾瑜,一点也不提如果云瑾瑜不在,那茶水泼向的会是什么?
不过几句就把事情带向自己有利的方向。
高啊,真高,云瑾瑜就算再世为人也不得不赞叹,也怪不得前世自己会败在她的手里,真的一点也不冤枉。
不过云雨萱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敢说敢为的四少爷。
四少爷这时已经走到云瑾瑜的身边,正低头看云瑾瑜的红肿的手。
经过在清水里的浸泡,那火辣辣的烧灼感已经消退不少,但是依然红肿,不过比刚刚不知道好了多少。
但是四少爷还是给云瑾瑜的烫伤吓到,也为云瑾瑜心痛,他眼眶微微发红,笔直的站在云瑾瑜的身边,大声问道:“七姐姐你一直说你无心的,不是有意害六姐姐的,那么小弟在这里问你一句,由始至终你可有问过六姐姐的伤势一句?可有关心过六姐姐?可有看过六姐姐?”
云雨萱傻眼了,连哭也忘记哭,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她真的由始至终没有问过云瑾瑜的伤势,甚至连过去看一下做做样子也没有过去。
而其他不管是丫鬟还是婆子,还是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甚至连八姑娘都往云瑾瑜的身边凑过,唯独她没有。
就连多嘴问一句也没有,一时间云雨萱还真的回答不出来,因为这些别人也都看在眼里,她做不了假。
“我……我……这不是怕……”怕影响到姐姐疗伤吗?云雨萱想了好一会才想到这个答案,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过四少爷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再次大声道:“六姐姐为了不让你背上善妒之名,挺身而出为你挡下热茶,否则这热茶泼到祖母的寿礼,把祖母的寿礼毁了,不就坐实你善妒之名,故意要破坏姐姐的贺礼吗?再有如果这贺礼受损,先不管这幅绣品六姐姐用了多少时间,和心意去绣,就这意头,不是给祖母添堵吗?这不是对祖母的大不敬吗?”
四少爷这一条条道理摆了出来,让云雨萱再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不管她回答哪一个,她都显得居心不良。
难道说无意?
那好你说无意可以,那么为什么云瑾瑜为你挡茶,你还说她故意过去?
如果承认云瑾瑜是为了她而特意挡茶,那么她就一定要向云瑾瑜致谢。
所以不管她怎么说,最后得益的还是云瑾瑜,而她也非要向云瑾瑜致谢不可。
她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故意要破坏寿礼的,否则就真的坐实她善妒和对老夫人的不敬之罪了。
有了四少爷的话,云雨萱不得不郑重的向云瑾瑜致谢,还要卑微的向她行福礼,这样云雨萱差点呕出血来。
不过让她气的吐血的还在后头。
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
云雨萱这样的戏码,老夫人一目了然。
她深深的看了云雨萱一眼,就垂下眼帘,没有多说什么,随后让大家回去,唯有云瑾瑜留下到东厢房等候大夫的到来。
而云雨萱则被老夫人留了下来,美其名说看上云雨萱的字,留她下来抄佛书,以后拿到寺里面供起来。
就这样云雨萱被留在荣熙院的小佛堂里跪着抄写经书。
当然了,在老夫人大寿那一天,老夫人也不准她出来,让她连献四扇屏风的机会也没有,更没有机会出风头了。
同样的云瑾瑜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夫人说的,老夫人还真的听她的话没有把那座屏摆出来。
这边云瑾瑜不想出风头,那边却有人不放过她。
在老夫人的左下首,一名年约四十左右的太太,身子微微向前,向着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听说您家六姑娘师承京城第一绣娘,绣工青出于蓝,深的她师傅赞赏,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眼福看一下?”
也不知道她打哪里打探到云瑾瑜送给老夫人的是一副绣品,在四姑娘等送上贺礼后,好奇问道。
“王夫人你过誉了,她不过一个小丫头,绣艺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她的师傅为了激励她,特意表扬几句,做不了数的。”老夫人淡淡的笑着拒绝。
你说看就给看啊,她的六丫头又不是绣娘,难道需要你的赞赏才能卖高一点价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