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节撰稿人:围观党复读机希希】
阳春三月,我在苏州水榭楼台对面的茶楼里懒懒的坐着,看着对面笑着花枝乱颤的各色佳人,忍不住浅浅一笑。
壶中的茶已经凉了,座椅旁的一篮药草散发出清新的草木味,比对面的那些脂粉味好闻很多。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每个男人都厌恶背叛,也都深知对面的姑娘恩客千千万,却还是愿意去那里。
也许,真的像那天从对面出来的一个人告诉我的那样:因为你只是局外围观人。
只是局外围观人,没有体验过,所以不懂。
当然,也托他们的福,我医馆的生意也是很红火。
不过,任何一件事干久了都会厌恶。虽然今早出门前说了我会尽快赶回去的,但是现在已经日薄西山,早就采完药的我还是宁愿带着一篮子药坐在茶楼里慢悠悠的喝茶。
早点回去的话,又要坐堂了吧。职业操守这种东西,对于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很适用了。何况,医馆里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人。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出来采药时。那时,他骑在一只骡子背上,对着空荡荡的山林疯疯癫癫地大喊着一些对某人大不敬的话时,我决定把他治好。
然后,再看一场山河变。
楼下偶尔有医馆的药童匆匆跑过,应该是来找我的,毕竟,我还欠了掌柜的一大笔钱。而且,还给他带回去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
看着对面的花灯一盏盏被点起,我提起药篮付了账终于打算回去了。
不看病的医馆很冷清,掌柜见我回来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里面有人大喊道:“师傅,你答应过替我亲手行及冠礼的。”
语气里没有愤懑,只是带着浓浓的失落,仿佛是被寒冬的冰水浸泡过一般的心凉。
看着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满口胡言,我心里也松了口气。掌柜的说,他要是再说那些要杀头的话,他就把我和他一起送到官府去。
不过,会不会则另当别论了。毕竟,他也只是医馆名义上的掌柜。幕后者是谁,我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
而从疯子当时所穿的破烂铠甲上,我看到他的名字叫手贱。
这个名字,我听过,墨家军大将墨迹的首席大弟子。想起墨家军,我到也想起了那些在京中的日子。
只是朝内朝外都太乱,不适合我这个想看戏的人。
京城,只适合演戏。
关于墨迹和宫中谁的传言,我记得我出宫前就听过。而出宫后,还是能听到。
记得小时候,母妃很喜欢练字,而她写的最多的,则是李商隐的那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而今,那个让我听到这些话的人也喜欢写这句诗。他心里的那个人,也在高高的朱墙后。而他,想要推翻龙椅上的那个人。
记得当年母妃也想呢,只是她输了。
而我,看着那个人写写这句话的时候,会问一句:“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悔?”
而他,每次都无比坚定的说出同一句话:“她会的。”
对了,他叫密探,而他心里的那个人,则是当今天子的宠妃——晴川。
手贱的病反反复复终于好了不少,他只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只是想要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
“是你?”这是他清醒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带着很大的惊讶。
我随口问道:“你认识我?”新皇登基以来,认识我的不过是为数不多的老臣。
“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手贱不是很确信的说道。
我也没有在意,只是将衣柜中他破烂的铠甲丢还给了他。铠甲的质量很不错,虽然当时已经是破破烂烂了,但擦干洗净后,还是能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第一次看着这洗净的铠甲时,我想到泼墨的江山就是这样打下来的。
然而,坐这江山的人,却不是我。
手贱看着自己手中的铠甲沉默着,我说道:“你不是要推翻泼墨么?四爷还在金銮殿上等着你呢。”
手贱脸色大变,我继续说道:“去吧,想推翻他的也不止你一个。而且,”我故意压低了声音,“据说桑榆殿最近查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一听桑榆殿,手贱果然脸色大变,看来密探给的消息没错。
手贱没注意到我脸上毫不掩饰的窃喜,忙问道:“查出来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笑笑,“和我又没关系。”
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要看着这看似固若金汤的江山怎样在风雨中飘摇凋零。
手贱垂眼,在这么一瞬觉得我说的不错。这里是苏州,与京城隔着千山万水,的确是不怎么可能和那里扯上关系。
然而,他的谨慎还是让他对我戒备。
“你是谁?”他冷冷问道。
我一笑,想起当初那个匿在黑影中的男子曾对我说的话,懒懒答道:“只是局外围观人。”
手贱不信,还想追问,我将衣袖中的一封信拿出来,说道:“倒是有个你师父的旧识让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