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弥散着。阿洄坐在窗前,捧了书看的专注,全没注意到有人来到门前,直到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响起,才抬起头看向门口,叶淙拉开门探头进来,笑着道:“我在千里之外看见一挂很漂亮的风铃就买了下来,想了想,觉得挂在你这里更合适。搬个梯子来,我给你挂上。”
阿洄放下手里的书,起身道:“你又在搞什么名堂?我哪里来的梯子。”阿洄在墙角处拿过一只高凳,“只有这个。”
“也可以。”叶淙接了高凳放在屋檐下,“来帮个忙啊。”
阿洄从叶淙手中接过风铃,那的确是一串很独特的风铃,当叶淙将它挂在檐下时,阿洄更加了肯定这个想法。四方的木制飞檐造型,细密的悬挂着十几串莲花形小小的铜铃,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最中间垂着一块莲花形木牌,上面镌着四个字:花间物语。
阿洄悠悠的吐一口气:“原来,有人在千里之外就知道这里有一间花间物语,早早的做好这挂风铃,专等着一个千里之外的人去买来送给千里之外的人。”
叶淙跳下高凳,笑着道:“是啊,要不怎么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呢?刚下飞机,来讨杯茶喝。”说着自顾搬了高凳走进屋里。
阿洄看着那挂风铃,眼神中竟然有了一丝游离,她想起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北风刮来的方向,也曾有一挂风铃敲击出清脆的声响。
“你的茶怎么是凉的?”叶淙在屋里叫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阿洄再看看那风铃,转身走进屋里,叶淙正向壶里注进热水,“是看书看忘了吧?这在你也算难得。”
阿洄坐下来,看着叶淙问:“怎样?你的分店。”
“考虑中。”叶淙斟杯茶慢慢喝下去,“这样的天气,你这里大概也没生意吧?”
“看来是这样。”阿洄正懒懒地倚在扶手上,用手支了腮,看着窗外。
叶淙看着面前的阿洄,忽然笑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姿势很有诱惑性,尤其是对男人。”
阿洄看他一眼:“我相信,你绝对是个经得起诱惑的男人,否则,你的那些个‘静静忧伤’早就属于别人了。”
“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叶淙依然笑着,抬去手腕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我在等江晓蕖,她一会儿会过来。”
“那更好,一起去。”
阿洄点点头:“也好,不过要看江晓蕖的意思。”
叶淙耸耸肩,继而又笑起来:“你们都成了闺密了,她还是没有告诉你她的故事吗?”
“叶淙,你要分清楚一件事,”阿洄看着叶淙,眼神中有一点犀利的光一闪而逝,“听别人讲自己的故事是一回事,刻意探究别人的故事,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从不刻意去探究别人的故事,最好你也不要这样,尤其是对江晓蕖这样的女孩子。”
叶淙觉得噎了一下,情绪跌下了谷底,他捧着茶杯,感觉只有那里的温度才不至于让自己冰冻。
“阿洄,我是个让你觉得反感的人吧?”叶淙幽幽地问道,转开目光不敢与阿洄对视。
“你这样认为吗?”阿辉的语气听来淡淡的。
叶淙忽然有一种想要逃开的冲动,他自嘲的笑一下:“你总是不时的给我这种感觉。”
“错觉。”阿洄很快地答道,快的让叶淙感觉有点儿反应迟钝。就在叶淙仍在错愕着的时候,阿洄坐正了身体,“江晓蕖来了,你自己问她。”
叶淙把仍然错愕着的的目光调向门口,满脸清冷之气的江晓蕖已出现在了门口:“风铃不错,”她向叶淙点点头,“你带来的吧?”
“对啊。”叶淙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你也觉得不错吧?”
“还好。我打算带阿洄去吃饭,你怎么办?”
“就不能也捎上我啊?我买单还不行吗?”
江晓蕖看看阿洄,阿洄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反正我只管吃,多一个少一个不关我事儿。”
“那就你买单。”江晓蕖毫不客气的对叶淙道,继而又转向阿洄,“你要不要换换衣服?”
阿洄起身笑道:“那就有劳二位稍候了。”
看着阿洄走进那扇浅蓝色的门,江晓蕖忽然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那里面又会是怎样的精致呢?”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呢。”叶淙笑着道,他忽然抽抽鼻子,“这种香味我一起前没有闻到过,是你的香水味儿吗?”
江晓蕖不屑地斜他一眼:“是酴釄花的味道。阿洄说她后院的酴釄花开得正盛呢。”
酴醾花?难道,那个一直要寻找酴醾花的女孩儿,就是阿洄自己吗?她终于找到了吗?叶淙静静地看着那扇浅蓝色的门,竟然一时无语。
江晓蕖也静静地看着叶淙。他实在是个很漂亮的男人,漂亮一般是不会被拿来称赞男人的,可是对于叶淙,江晓蕖第一个想到的词汇就是漂亮,一个漂亮得让女人也会嫉妒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没有安全感,这是江晓蕖曾经对阿洄说过的话。那时的阿洄是怎样回答的呢?江晓蕖不由得浅浅一笑。
那就由你来给他安全感好了。阿洄这样说的时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表情却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