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得到了默许,叶淙每天都会来阿洄的花店报道,看阿洄忙碌,看阿洄沏茶,看阿洄看书,甚至看阿洄发呆。
偶尔,阿洄会问叶淙:“你的酒吧都不用管吗?”
叶淙会摇摇头说:“‘洄漩’那边我信得过林泉,至于‘静静忧伤’,早就不用我亲力亲为了。”
阿洄不会再往下问,因为,她能想的到,叶淙会用什么话来应对自己。
偶尔,叶淙会问阿洄:“你不觉得闷吗?去‘洄漩’坐坐好吗?我们可以叫上江晓蕖。”
阿洄也会摇摇头:“我很好,我喜欢这里,在这里,我觉得安全。”
于是,叶淙会笑的很无奈:“我自认为还算得上正人君子,到了你这儿却变成了狼。”
“这个世上,狼,有时倒比人来的安全。”这是阿洄的理论,这个理论却困扰着叶淙,不是因为这句话本身,而是因为说这话的人,居然是阿洄。那么,在阿洄的眼里,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呢?是人,还是狼?
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对于居住在这个城市的人们来说,实在已经是燥热难耐了。叶淙倒是很想感谢这种燥热,因为这又给了他一个借口。
“不如去‘洄漩’吧,至少那里要凉爽得多。而且,新来了一个调酒师,不仅很会调酒,人也长得挺帅。”叶淙继续蛊惑着阿洄,“坐在绿柳翠竹之间,面对滔滔江水,再来上一杯冰镇的新款鸡尾酒,怎么样,这种感觉,应该很惬意吧?”
阿洄轻轻摇着折扇,终于放弃了坚持:“好吧,去看看林泉也好。”
即便是江边,依然是一片暑热,但是有了水气,有了那一片波光,倒是让心境一阵清爽。
年轻帅气的调酒师李明宇将一杯翠绿色的鸡尾酒摆在阿洄面前,微笑着道:“这款酒我为它取名叫清心,希望你能喜欢。”
阿洄看着凝在杯壁上的水珠,心头已是一凉,伸手握住杯,指尖感受到的清凉更是令人惬意。“应该很不错。”阿洄微笑一下,轻轻地抿一口,点头道:“有薄荷的味道。”
“所以才会更加清凉。”李明宇笑着道,看着阿洄略略思索一下,“我们,从前有见过面吗?”
“怎么?”阿洄将杯再次凑到唇边,“看着我眼熟?”阿洄的眼中带着一丝促狭。
李明宇歪着头笑一下:“这样问是显得很俗套,不过我真的觉得你有些眼熟。”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叶淙在旁边使劲地看着阿洄,然后笑着向李明宇道:“她长了张大众脸,谁看着她都觉得眼熟,林泉,你说呢?”
刚刚来到吧台边的林泉,看看阿洄,摇摇头道:“我没觉得。”
阿洄看的出,林泉的双眼仍然在回避着叶淙。她笑一下,回头看看道:“今天的生意不错。”
“拜天所赐。李明宇,你真的觉得认识她?你们的年龄差的有点儿远吧?”叶淙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大大地喝了一口,“这个又是什么名字?”
“飞天草蜢,我们北方叫做蚂蚱。”
阿洄“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又急忙举起手笑着摇一摇,“我去江边。”她端着酒走了出去。
看着阿洄的背影,李明宇微微摇一下头,却没有说什么,自顾忙着调酒。叶淙转头看看阿洄,再回过头来向李明宇问道,“你真的觉得熟悉?在哪儿见过?”
“青岛,在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差不多两年前吧。”李明宇歪着头想一想,又轻轻地摇摇头,道,“其实,还真不敢肯定。那个女人很冷、很酷,化很炫地妆,抽高档烟,点很贵的酒。”李明宇停了下来,仿佛想起什么,神色间竟有些暗淡,“其实我很不愿回忆那一段,可是,又不由自主的常常想起那个神秘女人。说起来,我还欠她一笔钱呢。”
叶淙还想再问什么,服务生却送过两张单子来,叶淙起身慢慢走到门口,看着阿洄坐在江边的背影,不觉慢慢地叹出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