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小女孩腼腆的问陶姜:下月16日是她的生日,可不可以陪她过生日?
小女孩渴望的眼神让陶姜没法拒绝。
因为生日宴会陶姜和萧南父女真正的熟络起来。
下班后和小女孩一起吃饭,逛街,甚至幼儿园的家长会出席人员都是陶姜。
“作为家长要多陪孩子,孩子也会孤单的。在孩子还幼小的时候,母爱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家长会上幼儿园的老师如是说。
小女孩拉着陶姜的手,乖巧的看着她,听老师讲。
“爸爸不告诉我,但是我知道妈妈不会回我们的家了。她不要我们了。后来爸爸换了工作,我们也搬了家。妈妈回不来了。妈妈的家好漂亮的,但是我更喜欢爸爸的家。”
陶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萧南和妻子就这样分道扬镳。
这样一个温顺,优雅,知性的男人。又是什么样的人不知珍惜?
陶姜和小女孩手牵手有说有笑回家的时候,萧南正在厨房煲汤。
两个人坐着看新买的动画片。
冰冷空旷的屋子因为陶姜和小女孩的笑声,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陶姜姐姐,有时候你就像妈妈。帮我买衣服,帮我绑头发,陪我看电视,写作业,开家长会。还煮好吃的菜给我。但是我不记得妈妈有没有帮我做过这些?我要去问问爸爸。”小女孩跑开。
陶姜愣住了。
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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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女孩去超市买食物。
在一个可以抽奖的活动专区,小女孩停下了脚步。
在超市消费超过五十元即可兑换奖券,参与抽奖。
幸运奖是50元优惠券
三等奖是洗发水
二等奖是电饭煲
一等奖是铂金戒指
特等奖是海南三日游
“如果我可以抽到戒指就好了。”小女孩喃喃自语。
“小孩子还不可以带首饰,等长大了会有很爱你的男孩子给你买戒指的。”
“喜欢就可以买的吗?那爸爸为什么还不给姐姐买?我知道他好爱姐姐的。”
萧南愣住。
陶姜。
萧南。
小女孩。
在外人眼中根本就是其乐融融逛超市的一家。和每个幸福的家庭没什么差别。
陶姜的心跳的怦怦的。突然明白为什么一直和女孩儿强调要叫她阿姨了,那是一种潜意识里的平等。和萧南的平等。
有时候爱情就是因为突然的一句话而发生。
萧南疏远了陶姜。
难道对陶姜的喜爱这么明显的展现?一个小女孩都可以看的出来?
女儿的话真的提醒了她。
女儿叫她姐姐。
是的。姐姐。和女儿一样。
她有光明的前途,美丽的人生。美好的爱情。
有些人不能爱。不能去自私的爱。
陶姜问过他为什么疏远了,在她终于也爱上他的时候。
萧南选择了沉默。陶姜有着更美好的前途更美丽的人生。她的幸福不是他能够给予的。
不能给予就离开。无论痛苦还是不舍。
萧南亦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不拖泥带水的阻断了陶姜和他亲近的任何机会。无论陶姜能不能理解萧南的做法。
陶姜离职。去了另一家广告公司。很快就显露出惊人的才华。
陶姜只是想获得和萧南平等的地位,那样就不会说她是个孩子了
萧南听到她的成绩亦是感到高兴。她终于与她的才华所应获得的成就相匹配。
爱,对另一个人的爱,有时候会发挥惊人的潜能。
5
我们都还好。”面前的萧南依然是那个笑起来一脸明媚的男子。穿着蓝色的外套。粗布的裤子。消瘦。头发很短。三年没有见。
“是。”棉布的外套,碎花的裙子。长长的裙摆。眼前的陶姜淡定,从容,眼神很干净。没有化妆,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长期熬夜的。
“我们是不是该准备……”陶姜的眼睛亮亮的。
“不,你在我眼中和我的女儿是一样。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来会遇到一个真正爱的人”
“如果我说这个世界上真正适合我的是你呢。”
萧南离去。没有一丝的犹豫。脚步沉稳。留下一个背影。
为什么你总是用你自己的感觉来判断我幸不幸福呢?你只是武断的判断我们不会幸福,因为年龄,因为孩子。可是我要的幸福只有我自己明白。自己感觉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我不要别人来判断我是否幸福。为什么非要那么理智,那么清醒。年龄,孩子,事业这些都不是拒绝的理由。我们只要相爱就好。
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不能给予她。她的成功和他也没有关系。陶姜有时候也在想萧南肯定是爱着她的。只是他感觉他的爱会羁绊她成功的脚步。他不愿意。
他是爱她的。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萧南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陶姜的样子。白色的裙子。手里拿着四个硬币。侧身听着那个明显是骗子的人诉说着他的不幸。试图确认那个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从她把钱已经拿到手里的样子可以看出她早就打算给他了。只是还在犹豫。最终还是给了骗子钱,不是四块是三块。然后转身就走了。那个中年男人在后面追着陶姜叫说为什么少了一块?是四块。陶姜转身。三块钱其中两块是让你去那边买两个包子,一块钱是你打电话回家告诉你的家人你钱不够没法回家。让他们想办法。至于你的车票差四块钱,我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卖票的,我管不了。对不起。打电话那边请。谢谢!
这个女孩子。聪明。识大体。善良。反应灵敏,而且很有创意。萧南不禁莞尔。
后来他帮助她,让她的聪明,灵气,才华都显露出来。但是她不能属于他。她可以把她最美丽的年华给他,但是他不能接受。
她的飞翔需要更广阔的天空。
记得渐渐长大的女儿对他说的那句话:很多时候我想叫陶姜姐姐妈妈。她在我的成长中扮演了一个姐姐和妈妈的角色
在下一个路口遇上爱
书上说:当你遇见真爱的时候,左眼会一直跳。
那一年,哪一年?淡褪了容颜。
浅浅是个很笨很笨的女孩,保护不了自己,喜欢一个人承受生活的悲痛,永远要用自己最爽朗的微笑感染身边的人。脆弱的时候,她会选择一个安静的无人打搅的幽暗角落暗自流泪。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乖猫。
一月的阳光暖暖的,照的她心花怒放。
浅浅在爱情的停靠站邂逅了枫。偶然或是宿命,难以逃脱的将她和枫紧紧绑在了一起。枫说她是一只可爱的需要别人照顾的小猫。
她被他温柔的笑淹没。
丘比特的箭一定是算好时间发过来的,否则为什么偏偏是这次她沉溺在他的一切当中。事实上他们在人群中有过几次照面,然而没有一次比这次更令人期盼,更令人相信缘分。
浅浅是个多愁善感的女生,心思细腻,却也容易被人伤害。好友棉静劝她说:“陌生人不可靠,长的帅的陌生人更不可靠。”
“是你太多心了。”
棉静拍拍她的肩膀,无奈的说,“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世上好男人早绝种了。”
浅浅笑笑,“是你的偏见。”
棉静摇摇头,显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轻声呢喃,“完了,彻底完了!”
浅浅说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左眼跳了一下,她说他注定是她要遇见的人。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每天都有人给浅浅送信。浅浅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早已波澜不平。她看信封上的字迹便知道是枫写的。
“这样的男人最虚伪。甜言蜜语,到了把女孩子骗到手就甩甩衣袖要分手。”棉静道。
“我知道他不是这种人。”
枫的情书写的实在烂,像检讨书,而且错别字连天。浅浅却被感动了。棉静眼里,他是个花言巧语的男人。她的洞察力敏锐,从未出错过,她相信这次也不会错。
浅浅的生活因为一个男人而被打乱,她的作息时间表里多了两项内容:陪枫看电影;去最近的公园散步。
棉静看着她和那个虚伪的男人出入电影院,出入咖啡屋和一条栽满枫树的街。浅浅和枫牵着手走在夕阳的容光里,像两个刻在岁月里的影子。甜蜜。幸福。
一月,浅浅沉浸在爱的蜜罐,以为牵牵手就可以天长地久。
一月,她的世界满是阳光,而枫就是她的阳光。
月光如水流泻,清风依旧吹过寂静的庭院。
校园里的灯光微暗,稀疏的有些人影在长廊走动,都是些工作狂。
女生宿舍,浅浅和棉静谈起枫,棉静仍是不屑的样子。她从头到尾都讨厌那个叫枫的男生,即便他有帅气的外表。
很快,她们的话不投机结束了持续几分钟的交谈。棉静深感自浅浅与枫交往后,她和浅浅的关系就一直在疏远,她甚至担心爱情终会夺去友情的位置。棉静靠在墙壁上想了很多,也突然脆弱的需要人照顾。
她倍感寂寞。望着清冷的月色,她的手指渐渐觉得寒伤。
浅浅怀着她美丽的梦睡下,棉静整夜失眠。
第二天的阳光把浅浅从睡梦中拽出,她揉揉眼睛,望见棉静呆呆的望着窗外,便好奇的问,“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赖在床上?”
棉静浅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改变了许多东西,惟有阳光依旧给我熟悉的味道,让我怀念过去的美好。”浅浅是个笨的要命的人,自然听不出话中的玄机,所以挠挠头朝洗手间而去。
棉静的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她说:“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受伤害。浅浅梳洗完毕,拿起她的包冲棉静说,“我去过我的二人世界了,如果一个人寂寞就去找毅吧。”
棉静如梦初醒,看着她“砰”的关上了门。
校园的寂静令她舒畅。棉静,喜欢及膝的白褶裙。大大的眼睛,爱平静的生活。
她知道浅浅和枫去了电影院。据说是看恐怖片,借此机会,男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女生了。棉静厌弃这种影片,也厌弃这种男生。
情人节,棉静似游魂在孤寂的校园飘荡,度过第十七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江南,烟雨迷雾缭绕,古道西风吹散愁绪。
牧童的笛声响起,断桥上,水波里,你温柔的眼中。
浅浅捧着她最爱的诗集读了又读。她翻出抽屉里的他写给她的几十封信,每封都有十几个错别字。
棉静说:“他是不是个文盲?”
浅浅说:“他是XX理科班的尖子生。”
棉静说:“小学生的作文水平都比他强。”
浅浅笑道:“可是,小学生没有他那么有蕴涵。”
棉静重复了两遍,“蕴涵?”
校园的枯树有了新枝嫩叶,花却迟迟未开。
棉静站在走廊的过道上,凝视着远处的天,蓝的几近透明,蓝的让人想哭。
毅悄悄立在她身后,轻轻说:“你沉默了许多。”
棉静笑笑,“人总是要变的。就像你,比以前开朗多了。”
毅说:“之所以从前老摆着副冷冰冰的脸,是因为心情不好,现在明白了快不快乐都是要过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快乐的过好每一天。”
棉静会心一笑,不在说话。
浅浅和枫的约会次数明显降下来了,也许是过了狂恋时期了吧。
浅浅一如既往投入大量时间在学业上,忙碌的像一台机器。棉静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她所熟悉的浅浅。
棉静像是找到了遗失的东西,欣喜一阵。她自己也全身心投入学习。
枫偶尔还会来找浅浅,有时候浅浅不忍心让他伤心,便跟他到处无聊的乱转,但也有拒绝他的时候。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和她的感情有了隐隐裂隙。
那一夜,雨停了,空气中氤氲着泥土的芬芳。浅浅在梦里胡乱奔走,在巷子的尽头,他对她说要分手,她哭了一夜。她试着抓他的手,可他如空气般从她的视线消失。她惊醒,发现眼角有泪残留,手心都是冷汗。
她想:我应该多抽些时间陪他,我不能失去他。
三月末,花开如血,恣意怒放。
棉静在烟花三月许下愿望。
她希望她和浅浅的友谊可以穿越时间障碍,直达永恒。
那份真挚的爱可以刻在岁月里,一生都不在淡忘。
那天,下着磅礴的雨。
枫打电话约浅浅,浅浅放下手中的工作义无返顾的冲了出去。
雨里,她看到枫单薄的身影,在电话亭。浅浅说:“急着找我什么事?”
“浅浅,我们分手吧。”
“你是在开玩笑?”
他说:“我是认真的。”
分手的理由永远的埋葬在了那场雨里。枫摔门而去,电话亭里孤独的浅浅泪流不止,象玻璃门上划过的一道道清晰的水痕,刺痛着浅浅心灵深处脆弱的神经。感情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她的神情恍惚,淋着雨步回宿舍。她早该相信棉静的话,不该陷进去。远远的棉静看到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影,想必是浅浅,立刻冲出去把她硬拉回宿舍。
棉静说:“你疯了,本身体质就差,被雨一淋一定会感冒的。”
浅浅落寞的流着泪,接着扑到棉静怀里,哭着说:“我们分手了。”
棉静安慰到:“分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受他的欺骗了。当初我也劝过你,只是……”
她没有再说什么。
浅浅乖乖的躺在床上看黑色的天花板,长灯管悬在头顶,慈祥的仿若是似曾相识的外婆给她的温暖。
浅浅未曾真正见过外婆,但听母亲说外婆是和蔼可亲的老人,抱过浅浅,还给她唱童谣哄她睡觉。浅浅那时才满月,小小的如精灵一般在外婆的温暖怀抱做着甜蜜的梦。
外婆在浅浅刚过完一周岁生日的时候匆匆离开了人世,离开了浅浅。母亲说浅浅像预知了一切,当夜哭个不停。
枫的离去,浅浅脆弱的心灵流着血,撕裂的痛隐隐作祟。她奇怪在无助的时候想起了外婆,然而她还是见到了她,唯美的容颜,温柔的声音,恬淡的笑容,浅浅刻画着外婆的模样,她想外婆一定是个倾城美女。在她的梦里,外婆一直美丽如初。
棉静从夜幕中走向宿舍,手里拎着一个标着某超市字样的白色塑料袋,里面有瓶瓶罐罐撞击的声响。
推开门,侧身而入,转身关上门。换上拖鞋,走到浅浅的床边,推推入神思索的浅浅,说:“你的!”
随即,棉静从袋子里取出一罐醒目饮料,递给浅浅。
浅浅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醒目是浅浅爱喝的唯一一种牌子的饮料。
高兴时候要喝上一罐,伤心时候也要喝上一罐。
她说:“喝完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如爱情。”说这话的时候有泪珠在她的眼中打转。
“你还是放不下忘不了恨不了他。”
棉静静默,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也许有一天她会把外婆和醒目一同忆起。
外婆给了她温暖,醒目给了她安慰。
浅浅在飘着落叶的街,远远望见枫和另一个女孩,她悄无声息的避到大树后面,等他和她过去了才出来。她总是善于向自己妥协,她原本想头也不回的朝前大步迈去,然而她还是忍不住要回头看他一眼,只一眼,泪已模糊了视线。
背影渐行渐远。浅浅落寞的站在原地,直到棉静出现,才缓过神来。
浅浅的脸色憔悴,瘦如黄花。也是因为这几日无止无休的工作所致。她的视线一瞥,望见操场上的泽,一个给过她安慰的阳光男生,有枫一般的洒脱。他打的一手好球,枫是他的手下败将。缺陷是学习成绩烂到极点。
老师常说:“篮球好,又不能当饭吃。”他对此看的颇为平淡。
棉静在书店找到了浅浅想要的一本某著名作家的书。浅浅欣喜若狂。棉静送给她,她将它视为珍宝。
秋天的雨,微寒。浅浅的心情好转。似乎已想不起曾有枫这个人。在那个人流量大的繁华大街闲逛。雨伞刚好覆盖住整个人。剔透晶莹的雨水顺着伞沿伶俐的滑落。
十字路口上的电话亭,她止住脚步。凝视自动售货机里的醒目。她从口袋掏出硬币,投进去,硬币发出坠落的清脆声音。取物口滚出一罐醒目。她躬下身去取。
忽然,有一双脚映入视线。她慢慢起身,雨伞一点点抬起。一个男生正弯腰取他的饮料,醒目。她看清了他的脸,俊朗,带着阳光般温暖的笑。浅浅的左眼微微跳动。
他是泽。
他说:“我只喜欢这种口味的饮料,仅一种。”
她笑笑,在九月的雨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