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就定在情人节这一天
满街都是拿着玫瑰花牵着手毫无顾忌的拥拥抱抱年青人,他们一个个青春飞扬,笑靥如花。
我穿着宽宽大大的睡衣,手里端着一杯淡淡的绿茶,站在窗口张望,杨昆的《无所谓》浅浅地飘荡在屋里,伴着我沉寂的心。
这时候,我看见辉的车停下来,他快步流星地往家走过来,他总是这样勿忙。
没有像往常飞奔着跑去开门,没有像往常那样在他进门的那一瞬就扑上去圈住他的脖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娇娇地喊着:老公,好想你。
我只是端着茶,闲闲地望着窗外,甚至都没有回头,没有转身。
辉在身后圈住我,烫烫的唇在我的耳际移动,他在身后很热烈地抱着我,一只手很不规矩地游移。
我淡淡地推开他,放下茶杯,轻轻地把披着的长发束起,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反感,有些憎恶。
“小柯,你怎么啦,不舒服吗?”辉拥着我,很溺爱的摸着我的额头。
我别过头,渐渐地红了双眼。
辉拉过我,递给我一束火红的玫瑰和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然后,像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个情人节一样,他的嘴热烈的吻过来。
我低下头,娇小的身体蜷缩在他的怀里,泪水湿了他的衣裳。
“你今天像一只小刺猬,怎么啦?”辉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我在他的怀里抽泣着,杨昆的《无所谓》无休无止地回荡在屋里。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能无所谓,以为只要辉心里爱着我,只要我们永远这样热烈的相爱,我就能无所谓。
可是三年就这样匆匆地过了,我从24岁恍然走到27岁,在辉的爱里,迷失了自己,蹉跎了青春。
不可否认,辉很宠我,不可否认,他对我真的很好,他总是变着花样的哄我开心,他总是问我:小柯呵,还缺什么呀?还想要什么呀?
24岁的时候,我很不以为然,总觉得自己还好年青,还有好多时间可以挥霍。
27岁的时候,我看见朋友们牵着孩子,其乐融融,我看见辉抱着她娇娇巧巧的小女儿眼中那浓浓的温情,才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在乎。
辉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还是那般溺爱地轻抚着我的发,沉默着。
我替辉泡了杯绿茶,替他放了洗澡水,然后笑着推他进去:“乖乖的洗吧,我去做晚饭”
辉不去,拉着我的手不放:“不要煮,我们出去吃”
“不好,万一被你老婆看见你就惨啦”
辉笑着来抓我,我笑着躲开。辉进去了,替他关上门,又红了双眼。我知道我永远无法真正地拥有这个男人。
是谁说过:爱是有先来后到的。
是谁说过:爱他就放了他。
杨昆还在高唱着:原谅这世间所有的不对,放过了自己,我才能高飞。
我进了厨房,弄了几个辉最爱吃的菜,打开早就准备好的红酒,辉还没有出来。
推开门,看见辉躲在浴缸里睡着了,一脸的疲倦。
看着辉的样子,我的心忽然间痛起来。
我蹲下来,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傻傻地看着这个我曾用生命去爱的男人,看着这个并不属于我的男人,看痴了过去。
辉在我湿润的目光中醒来,憨憨地冲我笑着,双手不安分地缠上来。
“别闹”我打开他的手,帮他擦拭着头上的水珠,帮他穿好衣服,拉着他的手拥拥抱抱的走进餐厅。
辉坐在桌前,心满意足地看着一桌子他最爱吃的菜,温柔地笑着。
我举起杯,淡淡地笑着,碰碰他的杯子说:辉,情人节快乐!
“呵呵,我的礼物呢?”他坏坏地笑着,身子向我倾过来
我拿出织了好多天的毛衣,递给他说“试试吧“
辉接过毛衣,亲昵地拍拍我的脸说“我们小柯还会织毛衣,真是看不出来”边说边把毛衣套上去。
辉穿着白毛衣清清瘦瘦地在我面前晃着,一脸幸福的笑。
这时候,辉的电话响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然后向凉台走去。
杨昆还在唱着:无所谓,无所谓,我无所谓。他沙哑的声音一直都在屋里回漩。
“小柯,对不起,我得回去了,她今天打了好多次电话,现在她们都还没有吃饭,在等我”辉一脸歉意地拥住我,身上还穿着我织的白毛衣。
我淡淡地笑着推开他,说:“好,快回去吧”
辉在关门的那一瞬用力地抱了抱我,说:乖乖的啊,我明天来看你。
我点点头,在心里说着:没有明天了,再也没有明天了。
我点着头,在心里说:分手吧,就在情人节的这一天。
辉走了,穿走了我曾用心织的白毛衣。
我穿着宽宽大大的白睡衣,坐在电脑前给辉写一封最后的邮件。
出“辉:
算起来,我应该有三年没有回家了,这三年当中的每一天我都在等待,每天都站在窗口张望,每天都在寂寞的房子里乖乖地守着电话,疯狂地盼着你的到来。
看着你在老婆面前说着谎话,在我面前说着情话,看着你渐渐疲倦的双眼,看着你每次匆匆的脚步,我知道,我是真的该走了
你曾经好多次的问我:还缺什么,还想要什么?
现在我告诉你:我要一个真正属于我的男人,我要和他手挽着手在街头毫无顾忌嘻笑打骂,我要他全部的时间全部的爱,我要跟跟他生好多好多的小孩。
所以,分后吧,辉,分手,就定在情人节的这一天”
今后,还有幸福吗
凌溪一直在寻觅着自己的终身幸福,一直到29岁这年,处在青春的风口浪尖上,她遇见了让自己倾心的男人,原以为幸福的日子从此来临……
金秋十月,29岁的凌溪踏上了婚姻的红地毯。
终于光荣地摘掉“剩女”的帽子,成了有夫之妇,凌溪还是非常满足的。
想当初,要不是家里逼的太紧,再忍受不了老妈那比原子弹威力还大的唠叨,以及闺密们也一个个相继成家,凌溪是打死也不再去相亲的。
老啦!凌溪自从去年伊始就这样感慨了,眼见皱纹一天比一天紧,斑点一天比一天多,她心里也着急啊,可是,身边的男士不少,可以符合结婚条件的却一个也没有……
长相,职位,家世,身高……这些坚持,一样都不能少。
深知女儿秉性的凌家父母,终于打听到符合女儿各式条件的一桩亲。男方今年31岁,大学本科毕业,在一家外企任经理一职,外貌俊朗,身材高挑……总之,就是条件算得上上乘。凌溪一开始听到这些,颇不以为然,最后是在老妈那种怜悯夹杂着企盼的目光中点下的头。
相亲的过程很简单,就是若干人在一起见面喝了个茶。
最后,剩下29岁的凌溪和31岁的楚峰。
感觉就像杯子里的碧螺春,虽然两人交谈不多,可凌溪还是品尝到了一丝爽口的香甜。
一个月后,正值新人结婚的大好月份——10月。
凌溪到穿上洁白婚纱的那一刻,都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不可思议地闪电式结了婚。
一切繁琐的仪式过后,晚上,送走宾朋,新房内只剩下楚峰和凌溪。
说起新房,其实只是非常简单的两室一厅,楚家父母出资40万买下了这套65平米的套房,一个大卧室和一个面积非常狭小的书房,凌溪第一次看到这套房子的设计,心中就甚感不悦。
不悦归不悦,反正凌溪也没有出钱,就将就着住吧,怎么也比和公婆朝夕相处来得强。
何况,卧室凌溪是很满意的,非常宽敞,朝向也很采光,这样看着就多了一份温暖。
卸完浓厚的妆,凌溪照着镜子:镜中的那个新娘,杏眼微醉,脸颊泛着红云,比平日里更加妩媚。
凌溪正望着镜子陶醉,门外客厅里竟然响起了鼾声?
打开门,凌溪望了几眼,末了,还是轻轻地关上了门。
楚峰今晚喝得酩酊大醉,可也不至于要独自睡在客厅,让新娘独守空房吧!
第二天,楚峰一大早就去了公司上班。
凌溪像游魂一样地飘荡在新房里,这一切,让她感到非常非常地可笑!
难道她的7天婚假就要这样顾影自怜般地度过?楚峰不是有婚假吗?
深夜,楚峰摸着月光回了家。他进门后,没有敲开凌溪的房门,而是蹑手蹑脚地进了卫生间洗刷,最后,脚步声落在了客厅,没有了声响。
凌溪捂着被子仔细地倾听着门外的动静,一个个大大的问号盘旋在脑门。
突然,寂静的气氛中传来大门外掏钥匙开锁的声音。
紧接着,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楚峰,你,你怎么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哦,是妈您啊,您怎么来了?”
“天气凉了,怕你们被子薄,不放心,过来看看。”
而后,是楚峰有些尴尬的声音:“妈,我们有被子呢,您回去吧,今晚凌晨有球赛,我怕吵到凌溪,就直接睡在客厅省事。”
“是吗?那别看太晚,有空多陪陪凌溪,要好好对人家哦”
“知道的,妈!”
……
第三天,等凌溪起来,家里照旧是没有了人影。
凌溪再也没有办法平静地呆下去,收敛好自己满心的困惑和不悦,佯装得一脸幸福十足模样,提着礼品,独自回了娘家。
晚上,凌溪拖着失望的脚步回到新房。其实凌溪是十分想在娘家留宿的,可这样一来,自己的处境不就在父母的眼下爆光了吗?
回到新房,例外地,家里竟然亮着灯。
一进门,沙发上的被褥没有了,等凌溪进了卧室,发现里面竟然多了一张可以睡觉的长沙发。
这时,楚峰从洗手间走了进来,望着满脸狐疑的凌溪,给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下午买的,省得我妈看见多想。早点睡吧!”
凌溪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梳洗完毕上床睡觉的。
窗外的月色十分皎洁,照射进来,像一层薄雾,朦朦胧胧。
凌溪躺在那张双人床上,盖着红色的喜被,望着不远处沙发上酣睡的楚峰,她感到奇怪,自己竟然在这一系列怪异的现象面前还可以如此平静?
第四天。
晚上,凌溪终于爆发了。
一长串的责问过后,楚峰平静地叹口气。
在他的解释下,凌溪终于知道,原来,楚峰曾有一个十分相爱的女友颜可,两人早在中学时代就互生情愫。大学毕业三年后,两人决定给那么多年的感情一个交代,开始筹办婚礼。一个平常的休息日,楚峰带着颜可去挑选新房的窗纱,走了一天,最终还是决定买上午在一家窗纱店看中的一款黄色窗纱。就在两人准备重返那家商店的时候,楚峰的公司打来电话,有急事需要马上回公司处理。于是,善解人意的颜可让楚峰回公司,自己独自前往那家窗纱店。
楚峰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个普通的分别竟然成了永别。
颜可在买完窗纱回来的途中,乘坐的的士与一辆超载的卡车相撞,颜可当场死亡。
说到这,楚峰悔恨地抱着头,泪水一滴滴地滴落在新房里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