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看五毛这样子，锦娘想起她奶奶在世前跟她说过她小时候断奶的事情，虽然五毛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但也只有给他当做断奶处理了。五毛还这么小，过上几天些许就忘记了呢。锦娘自我安慰着。
三毛和傻子哥也都起了床，两个人一大一小并排，用“牙刷”沾一点点盐，这是锦娘规定他们两个每天早晨起床必须刷牙漱口，否则不给吃早饭。这所谓的牙刷其实就是用一根筷子，一头用线绑上两层布方便擦牙齿的。这可是她昨天晚上收拾到碎布头时候灵机一动想到的，比她之前要他们用手指沾盐还要方便、卫生。
五毛的哭闹让静娘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日子总归还是要正常过，陈家不去也不行。这一早上锦娘光抱着三毛哄，连饭都是随便划上几口，水缸空了，本想挑两担子水，随便浇浇菜园的活都没得时间干，最后到了时辰，才没办法将五毛交给三毛他们看着，自己赶着出门。
进了陈家门，走了没两步路，正好看到前两天刚刚来的帮工，那帮工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下巴尖瘦人看起来挺活络的，她记得好像姓李，现在都管她叫李婶。李婶见到她非常客气，拉着她不让走，感谢的话一直说个不停，让没招架过的锦娘都有些无所适从。
“李婶，你活做的好我们自然留你，这没什么好谢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锦娘其实也不是什么冷漠的性格，但太过热情她实在吃不消，更何况有句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还不如让她快点说，果然。
“那个我这还有件事想问问呢。”
李婶一看锦娘真要走，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急忙跟着后面说道。
“我家弟媳妇也是个勤快能干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让她也来这做活。”
“那你明天让她过来看看吧，有合适的五娘肯定不舍放她走。”
锦娘本来心情就不好，根本不想跟她多说，自己现在还在实习期不说，就算有朝一日真管陈家内务，对想走后门的也是这句话。
“我听说昨个洗衣服的大姐扭到腰了，这几天估计都下不了床，我弟媳妇还年轻，肯定比她手脚麻利。我想这活嘛总得要个人干对不？而且我那弟媳妇跟我一起在这做活，我弟也放心…。”
李婶不知道是没听出来锦娘的疏远之意，还是故意如此喋喋不休的说。
“好，我知道了。你明天先让她过来看看就是了。”
也不看自己才来了几天，活是要人干，也不见得就要你家里人干。锦娘给她说的一肚子火，本想讽刺她两句，想想算了。板着脸语气冷淡的打断她，不再给他说话机会直接走了。
“等等，锦娘。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急着走啊！”
李婶还在后面叫嚷着，但总算识趣没追了上来，锦娘心里猥琐的想着，找个机会让她回家和她弟媳妇一起做活去吧，这样不仅她弟弟放心，她弟弟的姐夫也放心。
“怎么不高兴了？以后这样的人还多着呢，慢慢习惯吧。”
刚刚进了屋，五娘就调笑道。
“五娘，你都听见了都不过来帮着我。”
锦娘跟着五娘越来越熟悉，比一开始少了几分拘束，说话间也随意了些。
“昨天二少爷没为难你吧？我听老爷说二少爷去告你的状，结果支支吾吾半天说你太凶，反而被老爷训斥了。”
五娘轻轻一笑，转了个话题。
“二少爷回来后就听话多了。”
锦娘实话实说。
“对了，你账本看的如何？说来给我听听？”
五娘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给锦娘倒了杯水。
“这…”锦娘确实看出来有些菜的价格比她在集市上看到的贵，不过，负责采购都说是个肥差，中间拿回扣不说，价格也可以随意报。这会不会是五娘做的呢？要不要直接说出来？
“我发现陈家除了帮工的开销外，就是新鲜蔬菜的开销最大。”
“陈家是开米铺的，但新鲜蔬菜还是要外购的，而且要的都是最上等的，所以有些难免要贵些。这个你可有什么法子？”
虽然锦娘说的含蓄，五娘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直接就给她解释一下，再把想问的问题抛回去。虽然锦娘不一定有什么方法降低价格，但她也想听听锦娘的见解。
“方法有好几种，我认为最好的就是办个简单的招标。”
锦娘昨晚就考虑了这个问题。
“招标是什么？”
五娘一愣，方法有好几种？
“陈家上上下下几十人，蔬菜需求量是很大的。去集市采购不如直接联系菜农每日送新鲜蔬菜来。具体选哪家呢？就是让各家送菜来，谁的菜最好，谁的价格报的最低，就可以均衡择优选之。选好后可以和这个菜农签一纸契约，倘若他日他供的菜不如当日的好，我们就有权不用他家，并且当日送菜来的其他菜农的菜全部收下，以免他日再办无人愿意再来。”
锦娘这方法其实在现代是个常见的不得了的事情了，不知道古代能不能行的通，没关系行不通她还有其他笨点的方法。
“妙，妙极了。我今日就来点点这几个月的帐。”
五娘一开始还捧着杯子含着笑听着，结果到了后面杯子举到嘴边都忘了喝，神思全用到了锦娘的话里。
“五娘，快喝杯茶，别顾着流口水了。”
锦娘端起茶，喝了几口。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嘴巴都干了。
“你这丫头，竟敢调笑我。不过，真没想到你能想到这等办法实属不凡。”
五娘被调笑也不生气，反而一个劲的赞叹这个方法好。
“别人说没想到，我相信，不过五娘你说没想到，我不信，倘若你都没想到我怎么会站在这里呢？”
明知道是奉承的话，不过从锦娘口里说出来，五娘还觉得挺受用的。这不笑的那个甜。
“五娘，锦绣布庄的老板娘来了。”
身居管事，屁事就是多。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外面又有人在叫她了。
“应该是你的衣裳送来了。”
五娘放下杯子回头冲她笑了笑。
该省的钱这是省不掉咯，锦娘认命的跟在身后，一起出门瞧瞧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