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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0岁的父亲(1)

高中校园剧为汉克斯提供了第一个表演的舞台,从这里他一步步地走进了戏剧的五彩天地。似乎是在步父亲的后尘,他与志同道合的女友生下了第一个孩子,那时他刚刚20岁。

天际高中是一所有着戏剧传统的学校,该校每年排两出戏,春季是一部音乐剧,秋季是一台话剧。汉克斯的田径队队友丹尼尔·芬纳摩尔因为身材高大,在排《吸血鬼》(Dracula)这出话剧时,他应邀扮演德拉库拉。因为这个缘故,汉克斯经常去看朋友排练,他很快就对戏剧产生了兴趣。

“当大幕拉开时,呈现在你眼前的是另外一个世界,”汉克斯说,“这里同样有生活,只是比现实中更加张扬,更加激动人心。我很羡慕我的朋友们能站在台上,站在聚光灯下,面对的是成百上千双注视着他们的眼睛,那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他很快就和参与演出以及在后台工作的每一个人打得火热,第二年,他报名上了戏剧课,周围有了一群热爱戏剧的朋友,其中和他关系最好的是留着大胡子的演员约翰·吉尔克森和负责舞台设计的特鲁迪·斯蒂尔威。不过,真正把他引入戏剧表演这个新天地的则是他的戏剧课老师劳利·法恩斯沃思。

法恩斯沃思原本在堪萨斯的威奇塔教授戏剧,1968年转到了天际高中。他之所以来此工作,是因为这里靠近旧金山。旧金山不仅是美国自由文化的基地,也是同性恋者的天堂。法恩斯沃思便是一个同性恋者,但自从到了天际高中后,他就将这重身份隐藏了起来。

“我从未告诉班上的学生我是同性恋,”他说,“倒不是因为我怕丢了工作,而是担心孩子们的反应。我想他们会从此害怕上我的课,然后偷偷地在我的门上写一些骂人的脏话。”

汉克斯来上课的第一天,法恩斯沃思就注意到了他。“实际上,之前我就听说过他的大名,因为学校的年鉴上评选他为本校的小丑大王,”他说,“他的确有喜剧的天分,在这方面,他几乎不需要什么调教,但我告诉他,要想成为一个好演员就必须尝试各种各样的角色。”汉克斯牢记了这一点,甚至在他成名之后,依然觉得这其中隐含着很有价值的道理。

起初,汉克斯并没有上台的机会,他以舞台监督的身份排演了音乐剧《窈窕淑女》(MyFairLady)。后来,学校演出田纳西·威廉斯的名剧《蜥蜴之夜》(TheNightoftheIguana)时,他在剧中扮演了巴士司机这么一个小角色。

法恩斯沃思是第一个发现汉克斯具有表演天才的人,他说:“当汤姆站在舞台上时,你会情不自禁地盯着他,想要知道他下一步会有怎样的举动。”在他的推荐下,汉克斯得到了他第一个喜剧角色,在莎士比亚的《第十二夜》(TwelfthNight)中饰演安德鲁·阿格切克爵士。

随着汉克斯的表演才华一步步被发掘,他终于在音乐剧《南太平洋》(SouthPacific)中得到了一个关键角色,扮演卢特·比利斯。他戴上海军帽、穿上了夏威夷草裙,裸露的肚皮上还画着一艘战舰的文身,而他婉转的歌声和精妙的舞蹈更是赢得满场喝彩。这次演出使他获得了学校颁发的小奥斯卡奖。

桑德拉、拉里以及他们的父母都来看了这场演出。“直到他演了三四部电影后,”桑德拉说,“我的父母还在提及《南太平洋》,认为这才是他最出色的表演。”

汉克斯的表现也让拉里大吃一惊。“我跑到后台,”他说,“如果不是他用椰子砸我的脑袋,我真的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是我的弟弟。散场后,每个人都在谈论他,但是当时我没想到他会把表演作为他的职业。”

的确,尽管戏剧给了他新的乐趣,也让他结交到了新的朋友,汉克斯并没想过要以表演为生。他想过接父亲的班,可是看到父亲那般辛苦,他对从事餐饮业有了畏难情绪。他也想过去教会工作,但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起码在当时,他觉得当门童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他收到的小费足以让他供得起他的甲壳虫汽车和买票去看棒球比赛。

因为汉克斯整个高中的成绩只得了一个c,可供他选择的大学非常有限。他申请了3所学校,只有查博特社区学院接收了他。汉克斯仍然不知道他该选择怎样的职业,声称自己“等着有人敲敲我的脑袋说,‘这就是你该走的路。”’这时,他又搬回去与父亲和继母同住。

在查博特,汉克斯几乎没有参加任何校园演出活动,不过他经常去旧金山或柏克莱看话剧。那时,旧金山的仓库剧团和柏克莱的舞台剧演出公司十分活跃,而且上演的都是莎士比亚、契诃夫、布莱希特、易卜生和田纳西·威廉斯的经典剧作,汉克斯每次都是独来独往,因为他的大多数同学都是克里夫兰红番棒球队的球迷,他们不认为看戏是时髦的消遣。

一天,他在看戏时偶然遇到了高中剧团时的朋友约翰·吉尔克森,后者也在查博特念书。“他问我近来做些什么,”汉克斯说,“我告诉他我在一家饭店当门童,他立刻怒吼起来:‘难道你不觉得可耻吗?你应该回到舞台上去,那才是你待的地方!”’

1994年,当汉克斯因《费城》夺得他的第一个奥斯卡影帝称号时,他在致辞中特别提到了两个人——教会他如何表演的劳利·法恩斯沃思和激励他走上表演道路的约翰·吉尔克森。

正是在吉尔克森的鼓励下,汉克斯开始有意识地去寻找表演的机会,他甚至将自己的名字拼写成"Thom”,觉得这更像是一个明星的名字。不久,他发现这么做有些荒唐,便又改了回来。

1975年初,他参加了校园剧《我们的小镇》(OurTown)的演员选拔,在这部由托恩顿·怀尔德创作的、讲述世纪之交两个新英格兰家庭故事的话剧中,他得到了主演的机会,与他演对手戏的是女同学帕梅拉·耐伯特。两人在演出中擦出了不少火花,汉克斯第一次发现他很擅长与女演员配戏,就像他日后与梅格·瑞安和萨莉·菲尔德合作时一样。

演出结束后,校刊《查博特观察家》特邀剧评家查尔斯·索耶尔写了一篇文章。“汤姆·汉克斯扮演的乔治·吉布斯一直被认为是一个难演的角色,他不仅要端庄稳重,甚至有处女般的圣洁,我们欣喜地在汉克斯先生身上看到了这种气质,”索耶尔在文章中写道,“不过,我注意到在他们的表演中有走神的地方,也许是后台工作人员在动他们脱在场边的衣服,而衣服口袋里或许装着钱包。所以,我想有些人应该冷静地思考一星期,直到他们明白在舞台上不能有三心二意。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查博特社区学院的这出戏没有辜负一位出色的剧作家留给我们的笔墨,所以我要说,‘不要错过《我们的小镇》!”

这是汉克斯演艺生涯中得到的第一份专业评论,他反复读了多遍,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系统地学一学表演的课程,于是他选修了赫勃·肯尼迪开设的戏剧表演讲座。肯尼迪是话剧导演出身,他在课上要求学生仔细阅读几个剧本,然后再去不同的剧院观摩这些剧本究竟怎样被搬上舞台,不同的演出版本之间有哪些差异。

尤金·奥尼尔的《卖冰人来了》(TheIcemanCometh)是汉克斯最喜爱的一个剧本,他读了不下100遍并在柏克莱的实验剧院观看了该剧的演出。他后来回忆说,“我走出剧院时,依然沉迷于演员当晚的表演。在那一刻,我似乎捕捉到了戏剧的真谛。”汉克斯与他的老师一起分享了这一令人激动的经历,并在肯尼迪的指导下开始了更深入的探索。多年之后,汉克斯没有忘记肯尼迪给予他的帮助。1981年夏天,汉克斯参加完电视剧《红妆小子》第一季的演出后,欣然接受肯尼迪的邀请,利用演出间隙回到查博特参加了校园剧《查理的姑妈》(harley’sAunt,)的演出。

结识肯尼迪成为汉克斯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经他的介绍,汉克斯进入了萨克拉门托州立大学。这里距离他在奥克兰的家大约60英里,是方圆百里内唯一设有戏剧学位的一所高等学府。当然,汉克斯从未拿到过学位,因为他在1年半后就退了学,在他成名后,这所大学曾打算授予他荣誉学位,也被他拒绝了。对于汉克斯来说,萨克拉门托大学吸引他的除了有专业的表演培训,还有一座正规的剧院,这让他有了一种归属感。他成天泡在这座剧院里,干过从舞台监督、灯光设计到布景工等各种工种。他的木工手艺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任何东西经过他的一番斧凿都能成为舞台的布景或道具。

拉里·舒迈特教授曾教过汉克斯两门课。“他成了我最得力的助手,因为演出后台无论哪样活他都能拿得起来,”他说,“当然,他还是一个特殊的学生。实际上,他早期演出的几部电影都显示出他是一个传统的喜剧演员。当我的课气氛沉闷时,他总有办法让大家提起精神。退休后,我给他写了封信,感谢他曾经为我做过的一切。”

有一段时间,汉克斯对技术活的迷恋超过了他对表演的喜爱。他不仅包办了本校演出的所有布景的设计和制作,而且还被其他大学慕名请去当舞台监督。结果,正是他的这种多面手才能引起了文森特·道林的关注。

道林是克里夫兰大湖区莎士比亚戏剧节的艺术总监,每年戏剧节举办之前,他都要到各地考察,物色有潜力的年轻导演。当他来到萨克拉门托时,他的一个在国民剧院的朋友力邀他客串导演契诃夫的《樱桃园》(The(2herryO chard),他欣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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