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正传》是一次对天真和无限善良的礼赞,它要告诉人们:在这个世界上,弱小和可信的东西总是被强大和欺骗所压榨,对这一现实的改变只能产生于幻想之中。如何能让讲述这样一个弱者成为赢家的故事变得真实可信并且成为万众瞩目的电影,这对它的创作者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你设想一下,”汉克斯说,“这里面没有坏蛋,没有装满钱的皮箱,没有要解开的谜团,甚至没有救一头奶牛性命的情节。但是,毫无疑问你会相信他的确遇到了3位总统,或是在中国打乒乓球,或是得到了一枚军功奖章。”
汉克斯用了6个月的时间钻研这个角色,包括在洛杉矶一所专为智障人开办的学校里体验生活。与在他演过的所有成功的电影里一样,他也通过审视自己寻求灵感。从孩提时代到30岁前所经历的孤独与颠簸再次成为他创造角色的源泉。
他对《访谈》杂志说:“这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个智商有限的人如何对瞬息万变的环境作出反应。他过着奇异的生活,看到奇异的事物,而他看待世界的那种纯净的目光是我把握剧本的关键,也是设计人物所有言行举止的根本。一切伟大的故事都是关于对抗孤独的,《哈姆雷特》(Hamlel)如此,《贵在真诚》(TheImportance0fBeingEarnest)也不例外。”
尽管对角色了然于心,但拍摄过程中汉克斯依然觉得“每分钟都心惊肉跳”,从不敢肯定这部电影究竟会走向何方。
实际上,在上映之前没有人能够料定《阿甘正传》会有怎样的造化。它的原著被认为过于天马行空且缺少商业元素,汉克斯能否靠阿甘这个古怪的角色再造辉煌也是一个谜。
直到发现阿甘特殊的发音方法,汉克斯悬着的心才落下了一半。“一开始我并没有在声音上做太多文章,结果发现怎么演都不像。”他说,“这时我的语音教练杰西卡·德拉克建议我听听迈克尔·亨弗利说话。他扮演少年时代的阿甘,因为生在密西西比、长在田纳西州的缘故,他的发音有一种显著的识别性,听起来怪怪的,但绝对自然。于是,我开始学他说话,并且把全部对白录下来请杰西卡帮我一一矫正。三个星期后,我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种阿甘式的吐字和发音,我的表演也随之变得顺畅了许多。”
他的一切担忧都是不必要的。1994年7月4日,《阿甘正传》上映。这部被导演泽米基斯说成是“没有典型的故事结构、没有坏蛋、没有定时器、没有导火线”的电影却在北美票房引起了爆炸,上映仅3天就收入2500万美元,创造了非动作片电影从未有过的卖座奇迹。
由于为演《费城》减掉的体重尚未恢复,汉克斯对他在《阿甘正传》里的形象相当满意,尽管他剪了一个很奇怪的发型。“我当时的身段简直不可思议,”他在后来接受《观察家报》采访时说,“我的天啦,我居然还有腰!当看到阿甘在足球场里奔跑时,我禁不住大叫起来,‘看,我的双腿!’其实在拍这场戏时我拉伤了大腿肌肉,不得不接受按摩疗法,因为我必须跑完这部电影。为我按摩的是一位女士,她对我说,‘上帝,你有一双16岁男孩的腿!”’汉克斯的回答是阿甘式的:“谢谢你,妈妈。”1994年11月,作为好莱坞一年一度权力榜上的常客,汉克斯又被加封为劳拉·帕自尔森斯奖的新得主。这项奖由好莱坞女记者俱乐部创办,专为表彰“向世界传达美国娱乐界最佳形象”的电影明星,汉克斯不仅获得了这一荣誉,而且被认为“在他所有电影中体现了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他的作品“充分证明了有良心的电影人同样能赢得票房”。荣誉像雪花般飞来。1995年,《好莱坞报道者》杂志推选他为好莱坞五大最有威望的明星之一,与阿诺·施瓦辛格、梅尔·吉布森、哈里森·福特和汤姆·克鲁斯并驾齐驱。次年,《国际银幕》评选他为年度最佳男演员,得票数远远领先克鲁斯、福特、施瓦辛格和布拉德·彼特。哈佛大学甚至提名他为年度先生,按照惯例,他穿着高跟鞋、丝裙和长筒渔网袜上台领取了哈斯蒂布丁奖,并用他在《红妆小子》里习惯的女声向观众答谢:“对于一个在萨克拉门托州立大学毫无收获的家伙来说,这是一份蛮不错的奖赏。”
《阿甘正传》的一个有趣插曲就是这部电影也有汉克斯的弟弟吉米的一份功劳,他也是一名演员。
比汉克斯小4岁的吉米在片中担任他哥哥的替身。“汤姆本来有替身,但他们跑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他,”吉米在1995年的《人物》杂志上说,“那是汉克斯家族特有的傻样。”
你不能不相信这是遗传。两兄弟在不同的环境下长大,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自从家庭破裂之后,汉克斯一直跟随着父亲,而年幼的吉米则留在了生母的身边。
尽管演出过许多广告片和电影里的小角色,吉米从未有过出头的机会,而最终将他与汉克斯的喜剧杰作联系到一起的则是一部性喜剧电影。
先于《阿甘正传》3年开拍的《好色三点式》(Buford’sbeachBunnies)是一部软性色情片,吉米在片中扮演可爱的傻瓜杰特·巴福特,一招一式像极了汉克斯后来塑造的阿甘。
该片导演马克·皮洛说:“吉米第一次来试镜时,他并没有告诉我他是汤姆的弟弟。我一再对他说应该找机会去演汤姆·汉克斯的替身。后来他才对我说了实话。我想他不想让我知道这个秘密,因为他对此很在意。我们在威尼斯海滩拍了几天戏,有一大堆人在围观。吉米告诉我,‘他们都以为我是汤姆。每当这种事发生时,我就一肚子气。”’
为《好色三点式》掌机的迈克尔·沃杰西科夫斯基甚至认为汉克斯在演《阿甘正传》之前看过他弟弟演的这部电影。“因为吉米的角色与阿甘惊人地相似,无论是他们的天真木讷,还是他们因愚蠢而得到的运气。”他说。
吉米本人从未就此发表过评论,他对《洛杉矶时报》说:“是《阿甘正传》的选角导演先找到我,他说我应该去试一试。所以他替我理了一个像汤姆一样的发型,甚至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吉姆·马修斯,为的是不让汤姆发现。当然,这样的事情是瞒不过汤姆的,他很高兴我演他的替身。我也因此搬到了洛杉矶,从此我们之间慢慢建立起联系。这很奇怪,我们的长相如此相似,但我们的背景如此不同。”
实际上,在《阿甘正传》之前,吉米至少有两次机会可以在演艺事业上借到哥哥的名气。一次是主演根据《美人鱼》翻拍的同名电视电影,另一次是在电视剧集《飞进未来》中演汉克斯演过的角色。
“我知道制作人找我的意图,而我也真的想演这两部大戏,”吉米说,“但最终我还是拒绝了。”
当他把事情告诉汉克斯后,他的哥哥说:“你是对的。你做得完全正确,否则你就干了一件世界上最愚蠢的事。”
当然,那些想廉价沾到汉克斯的光的人是不会轻易罢手的。迪斯尼公司在制作《玩具总动员》的cD光盘时,他们成功地说服吉米顶替汉克斯为牛仔警长伍迪配音,但付出的只是汉克斯片酬的零头。
吉米是家族中唯一步汉克斯后尘的人。当然,他们的姐姐桑德拉一度也涉足娱乐业,她在萨克拉门托开办了一家公司,专为电视台提供新闻资料片。这门生意做得很成功,以至于她会说,“我早在汤姆之前就有钱买心仪的汽车和大房子。”
桑德拉结了3次婚,最终遇到了她现在的英国丈夫马克·贝诺伊顿。他们一起移民到塞舌尔群岛,在那里开办了一家餐厅,从此没有再回美国。
桑德拉和马克结婚时,汉克斯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毫不客气地给他开了一张装修新居所需费用的清单。“汤姆寄来的钱相当可观,”她说,“他从不乱花钱,但他寄来的礼物却是一年比一年昂贵。他的财富并非我们交往之间的障碍,他也从没想过要证明什么给我看,所以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八卦报纸想挖掘的争夺财产的故事。”
桑德拉看过汉克斯主演的全部作品,她一直为《虚荣的篝火》遭到批评而愤愤不平。“不过,我不喜欢《疯狂今晚夜》,尽管它赚了不少钱。我认为《美人鱼》、《飞进未来》和《费城》是了不起的电影,尤其是《费城》。”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汉克斯的哥哥拉里是这个家族真正的名人。他成为了昆虫学博士,是全球这一领域顶尖的科学家之一。他最初在加利福尼亚大学任教,后来成为伊利诺斯大学的教授。他专门研究被称为“树木头号杀手”的亚洲长角甲虫,他的故事曾刊登在1994年《纽约时报》的头版头条。
拉里最大的烦恼不是找不到对付昆虫杀手的良方,而是不断有影迷跑进他的办公室索要他大名鼎鼎的弟弟的签名照片。“这浪费了我不少时间。”他说。
汉克斯的生母珍妮和继母弗朗西斯一直与汉克斯保持联系。从一家连锁康复医院副总裁的位置上退休下来后,珍妮和她的第三任丈夫鲁道夫住在瑞德布拉夫。她住着价值4万美元的房子,开着3万6千美元的新车,这些都是汉克斯买给她的。1995~,她与丽塔的父母一道出现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为汉克斯庆功祝贺。“那个夜晚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99她说,“当他登台领奖时,我禁不住哭了起来。感谢上帝,我们一家人又团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