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帮我,除了那个‘龙髓’大妖,还有,还我姐姐自由。”梵因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和他唠家常的,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他。
“呵呵呵~我说少年,你年轻,所以脑子不好使我不怪你,可是,你觉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能帮你什么?”苏锦暗道,你眼睛瞎,脑子也瞎吗?随便一个妖精动动手指就能把我捏死好么!我要能除妖,还出来找术士作甚?
“可是你不怕‘虫髓’,我在这儿呆了几百年了,只遇到你一个没被控制的,就算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一试!”梵因眼中有了兴奋激动的神采。
“若我杀他不成,反而被他杀了呢?”
“那只能怪你命不好!除非,你想现在死!”梵因一把抓住苏锦的胳膊,仿佛要被捏碎般的疼痛传来,苏锦受不住:“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你赶紧放开!”
“可是,我现在出不去啊,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怎么替你除妖啊!再说,就算我出去了,我也找不着那个‘虫髓’啊,就外面那个老板娘我就打不过!这客栈的大门我都出不去就已经死过好几回了。”苏锦找着各种借口想要推脱赖账。
“我会帮你出去,外面你不用担心,那老板娘是我姐姐,她不会为难你的。至于,那个‘虫髓’的老巢,在城南十里的鬼镜森林,自古没人进去过,里面有什么,谁也说不清,只是据说有很多奇怪的妖怪。”面对苏锦耍无赖般的借口,梵因不以为意,只是回答他的疑问。
啊,看来小爷这次是有命去,没命回啦!苏锦忽然心中一动:“梵因,那老板娘是你姐姐?那她为什么把你囚禁在这里?还把你的脸……”
不等苏锦说完,梵因打断他:“不是我姐姐做的,她是为了保护我。五百年前,妖王失踪,妖界大乱,各种被封印的妖魔出来作乱,‘虫髓’就是那个时候来到这儿的。他杀了很多的人,也有妖。我和姐姐那时刚修成人形,出来历练经过这里。姐姐貌美,那‘虫髓’贪恋美色,想要强占了姐姐,见她不从,便抓了我相胁,挖了我一只眼睛,并想要控制我,我凭着一丝清明,将‘虫髓’割了下来,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姐姐不忍我再受苦,便答应了那妖魔替他做事。又怕我年轻气盛,找那妖魔拼命,便将我关在了这地牢中。”
原来如此。
真看不出来那风骚老板娘曾经还冰清玉洁过,可是现在,看着她那放荡的样子,跟店里的小二勾勾搭搭的,还以为她本性如此呢。不知道梵因若是见了他姐姐现在这个样子,会是何感想。
想想这姐弟俩也够可怜,可是外面那些百姓何辜?凭什么他姐姐可以为了他梵因一人,去残害千千万万无辜的人?
“每当我闭上眼,都是那些人麻木的笑,笑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总觉得那些人是被我害的,总做噩梦梦见有人来向我索命。我希望,你能帮我,帮帮这些可怜的人。”梵因脸上流露出与他年少的样貌不相符的痛苦和疲惫,虽然他可能已经有几百岁了,可对于妖来说,几百岁的年纪,也只是个孩子啊。
“得得得,本公子最见不得人可怜,你说让我怎么帮你?先说好,你最好想个行得通的法子,可别让本公子白白去送死,还让那“虫髓”笑话你。”苏锦知道,就算是不答应梵因,他要去东海,怎么也得过了“虫髓”这一关。况且,有那么多无辜的人被害,他于心不忍。人的一生本就那么短暂,哪里经得起这样一天天重复而机械的活着,那活一辈子跟活了一天有什么区别。
苏锦用手抚额:“你们这牢里管饭不?爷要是饿死了可就没人帮你啦!”
梵因终于一笑,只要他答应,办法总会有的:“会有人按时送饭来的,你放心。”
梵因将手一扬,星星点点金色的尘埃自他手中升起,沿着那几束光柱攀援而上,飞了出去。
“那是什么?”苏锦好奇问道。
“流火,是从萤火虫身上收集的,可用来传递消息。我如果想见姐姐,就放流火出去找她,她见到了自然会来,我们平时就靠它联系的。”梵因仰头看着流火飞远,对苏锦解释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苏锦只知道鱼雁传书:“没想到这小小的萤火虫还能传递消息。”
“四五月的天,哪来的萤火虫,这流火是萤火虫的光,我原来还是狸猫的时候最爱追着萤火虫玩,这是那时闲来无事收集的。”梵因可能心情好些了,话也多了起来。
“既然消息已经放出去了,那咱们就等着你姐姐来好了,昨晚上又惊又吓,我先睡会儿,一会儿饭来了叫我啊!”雪球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可别误打误撞跑到鬼镜森林里去,让人家来个瓮中捉鳖。早知道真正的敌人是那“虫髓”,就不让它走了,以后还不知能不能见得着。
此时的九玉,正趴在后院的梧桐树上,梧桐树正开了繁多的紫色花朵,缀着些绿叶,将九玉的身形遮掩起来。火焰蹲在他头上,揪着他的耳朵使劲往树底下瞅。
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正是那老板娘,另一个却是那个领头小二。
“白重,你做什么都不理我,平日里迎头碰上都躲得远远的,我就这么让你生厌吗?”老板娘眼中含着泪珠,潸然欲泣,惹人怜爱。
领头小二只低着头:“不是的,老板娘。。。”
“你叫我梵离,不要叫我老板娘,我这老板娘做的委屈,你都嫌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若不是为了梵因,我。。我。。”老板娘别过头,不再看那个男人,眼泪扑簌簌滑落。
“阿。。阿离,你不要多想,无论怎样,在我眼里你都是最好的。”白重抬起手,想将梵离眼角的泪擦拭掉。
“啊呦呦!叫的真亲热,我的可人儿,这人谁啊?”从房中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一把搂过梵离的肩膀,还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乱摸,冲着白重一声冷笑:“哼!阿离也是你能叫的?”那人正是昨夜里与老板娘翻云覆雨的那个。
“你。。你不在房中呆着,怎么擅自跑出来了!”梵离打掉他不老实的手,转身问道。
“呵,我要再不出来,你可就要跟人跑了呢。你当我现在还是那个见了猫就跑的小耗子吗,随你招之即来,挥之既去?你看这是什么?”男子摊开手掌伸到梵离面前。
“黑色的虫髓?你怎么会有?”梵离讶然。
“我的老板娘,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主人的住处啊,这可不是普通的虫髓,主人在上面加诸了灵力的,有了这个,你们只能乖乖听我的。他早就知道你这小****不忠心,反正他也对你没兴趣了,打今儿起,我就是这‘安福楼’的掌柜了。可人儿,您就老老实实接着做你的老板娘吧!”男子说着便拉扯着梵离往屋里带:“小浪蹄子,跟我进屋,敢在外面勾搭野男人,看我怎么治你!”
梵离被拽着往前,回过头来哀求的神色看着白重,可惜后者无动于衷。
树上的火焰气的蹦起来三尺高就要冲上去,九玉拦住他,这个小耗子,不就是卧雪山上跟着烛阴的那一只吗?竟然给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