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笑问道:“从容的姨母?是新入宫的傅贵人?朕记得仿佛一进宫便得了风寒,如今可好了?”
贤妃点头,微微撒娇打趣道:“皇上倒是好记性,连新入宫的姐妹生了什么病都记得清楚呢。”
今日的贤妃穿着一袭朱红色的牡丹长裙,自胸下便缀着金色的薄纱散了开来,恰好将贤妃怀着身孕的高挺肚子微微遮住,若隐若现,既不显得臃肿,也让人看得清楚。乌黑的秀发只是用了一支镶金的碧玉钗挽成了堕马髻,髻上斜插着几只碎玉连珠,露出了白皙的颈项,朱红色的唇微微上扬,不得不说,贤妃姿容世间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皇帝微微转头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图,本就大好的心情自是更加惬意,失声笑道:“朕怎么听出了一丝醋味?爱妃可是在与朕连面都没见上一面的自己嫡妹吃醋?朕倒是好奇了,爱妃的嫡妹不知是什么面容,是否也有爱妃倾城的容颜?”
贤妃听闻忍俊不禁的笑道:“皇上就是爱打趣臣妾,臣妾还能与自家小妹吃醋吗?至于臣妾小妹的容貌,臣妾倒是觉着比臣妾更胜几分呢。”
贤妃这话引起了皇帝的兴趣,可知道贤妃当年入宫时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初见时也让皇帝惊为天人,如今虽是一女之母,风采却更是犹胜当年。想之前刚刚入宫的碧婕妤,也是贤妃的堂妹,虽不及贤妃貌美,却是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如今听贤妃如此一赞自己嫡妹的美貌,怎能不想一探究竟。
深知皇帝心意的李忠笑着对皇帝和贤妃道:“娘娘已然是倾国倾城,如今听娘娘这样一说傅贵人的容貌,奴才倒是好奇的紧了。”
皇帝闻言大笑道:“正是如此,既然爱妃要带从容去见见她的姨母,朕不如一同前往吧。”
贤妃抿唇笑道:“皇上既然这样说了,臣妾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呢,待皇上喝完这盏茶,臣妾就陪同皇上一同前去镜花阁吧。”
如此贤妃便领着皇帝和从容帝姬坐着软轿到了镜花阁门前,门外也不见传报的宫人,只恰好听见阁内传出飞扬的琴声,贤妃正欲让人去通报,就见皇帝摆了摆手,带着李忠往里走去,见此贤妃唇边的笑意浓重了一些,便也跟着皇帝进了大门。
适才走到阁内还未进门,便听到阁内正殿中悠悠琴声飞扬,皇帝走到门边,看见一个淡蓝色的俏丽身影,正坐在琴案旁,低头抚琴,琴案侧对着门,因此并未发现有人进来,阁内还有两个太监并四个宫女,恰好若兰转头看见了皇帝,正想出声提醒,却见皇帝摆了摆手,若兰便带着其余宫人轻轻的退了下去,没有惊扰到弹琴的子衿。
皇帝从门边看去,正好见着子衿低首抚琴的侧面。淡蓝色的锦织小袄,领边都是细小的珍珠穿缀而成,广袖的袖口上有一朵半开的兰花,就如同此刻只看得见侧面的美人。抚琴的手指白皙而纤长,窗外日光洒进的点点暖光照着未染半点蔻丹的莹白指尖,让人格外瞩目。今日也是梳了一个堕马髻,与贤妃不同的是,子衿的发上未带任何的钗环,仅仅是用淡蓝色的丝带串编而成,垂下常常的两条流苏,十分淡雅。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仿似落入人间的仙子,十分别于后*宫其他嫔妃的装扮。
琴声婉转悠扬,时低时高,时轻时扬,正在皇帝听着入迷之时,一声稚嫩的童声打破了这样的静谧。
“姨母。”只见从容帝姬放开了贤妃的手,欢快的跑向了正在弹琴的子衿,子衿暮然回首,发上的流苏缎带随着身体的摆动而轻轻飘动,一双美眸顾盼生辉,让人惊叹。
看着皇帝微微愣神,身后的贤妃唇边扬起微微的笑意冲着子衿不经意的微点了点头。子衿面上的欣喜是发自内心的,她一手牵了从容帝姬,向门边的贤妃走来,刚走两步看到贤妃身前的男子愣住了脚步,贤妃淡声道:“子衿,还不快给皇上请安。”
子衿闻言却是呆滞住了一刻,片刻才像想起一般,若桃花般的面庞浮起了一丝红晕,向前行了几步,给皇帝行了礼:“嫔妾贵人傅氏见过皇上,愿皇上福泽安康。”
这是子衿第一次见到皇帝,修长的身形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一束金冠高高束起,深邃而分明的五官,不言而威的天子凤仪,不得不说当今的圣上是丰神俊朗的,若子衿的心中没有当初的方靖轩,作为女子,也是向往这样俊逸而儒雅的良人。
皇帝眼中带着难掩的欣赏之情,出口问道:“你就是贤妃的嫡妹?傅家三小姐,傅子衿。”
子衿低着头还未回话,贤妃笑着出声道:“皇上可是忘了傅贵人还跪着,还是一同进去坐下再行问话吧。“
皇帝这才回过神般,转身看了看身侧的贤妃,只见贤妃双目含情,唇边带着笑意,皇帝道:“爱妃说的是,傅贵人起身吧,你既是贤妃嫡妹,便一同入座吧。“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携了贤妃一同进入内殿坐下,子衿和一众宫人跟随在后。
皇帝和贤妃分别入住主位后,子衿在贤妃下首落座,从容帝姬笑吟吟的站在子衿一旁,拉着子衿的手。
皇帝见此颇感兴趣的道:“从容,你也是难得见你姨母一面,为何与她如此亲近?“
从容帝姬笑嘻嘻的答道:“姨母疼爱从容,从前每季奉诏的时候,都会来看望从容,还给从容从宫外带来许多有趣的玩意儿。姨母与母妃和从容长得也相似,从容见着姨母自然也跟母妃一般亲近了。“
听闻此言,皇帝也好奇的看了看贤妃,又看了看子衿和从容帝姬,发现三人果然有五六分相似,贤妃雍容华贵,子衿清新脱俗,从容玉雪可爱,三人在一起给人一种错觉,仿似一个人在不同的年纪,十分奇妙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