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骋驰怔了一下,她已经按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黑色的再次从体内溢出,化作条条虬结的龙,嘶吼着朝硕大的驱魔阵法扑过去,与无数起伏的闪电纠缠在一起。
“阿熙……”
他看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由得紧紧的握了握双手,金色的法力凝成单薄的结界,将她整个人笼罩。一点点的平复她身上的痛,修复她体内的伤。
他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无奈的叹了了口气,“我不是说过要帮你的吗?“
金色的法力集结,一颗颗金色的六角星形在整个空间熠熠生辉,每个六角星形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破军咒法,凡接触到破军咒术的黑色法力都因他锐利的杀气冲击而化作一缕黑烟。
“风骋驰,放我出去。”
与一开始的结界不同,这个结界虽然看起单薄但是却牢固的多,在驱魔阵法的冲击下没有丝毫的损伤。
风骋驰听着她在身后拍打结界的声音和恼怒的呼叫回头冲她微微一笑,“放你出来,看你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不要开玩笑了。”
在破军咒术的牵制下驱魔阵法不加抑制的强大冲击力渐渐消弱不少,风骋驰长臂一挥,千万条金色的光缕,如同佛光普照,度化一切黑暗与不洁,却在接触到驱魔阵法的时候发出一样的光芒,一条条的黑色虬龙从法阵里涌现出来。张狂的吞噬到那些耀眼的光缕,被吞噬的光缕在消散的一刻闪现出淡淡的银白色,像是破碎的水晶,被碾压的珍珠,终究难逃覆灭。
“风骋驰,要破除驱魔阵法正统的法力是行不通的!”
风骋驰单手撑在结界上,眉眼冷峻的看着她:“正统法力不行,那什么可以?妖力?”
安圣熙咬了一下唇,直直的看着他不善的表情,“是!”
风骋驰冷笑一声,“你不用妄想了。”
安圣熙双手紧紧的贴着结界。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必须破阵不可!”
风骋驰看着她紧贴着结界却微微战栗的双手,眼中的阴郁更浓烈了一下,“你体内的妖力的不能妄动,每一次会付出什么代价你不知道吗?尤其现在,我都能察觉到你体内的法力紊乱到什么程度了。安圣熙,你想死吗?!”
-安圣熙紧贴着结界的双手慢慢的我成了拳,她知道自己体内的法力是很紊乱,她也知道体内的妖力不能妄动,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破阵。
“风骋驰,我不会死。可是,如果这个阵法没有破除,死的绝对不止我一个。”
她紧紧的紧紧握着双手,脑海中浮现一个挺拔的身影,白色的衣衫,长的发,微闭的双眼。那是他留在她记忆里最后的画面。
“这个驱魔阵法是有一个存活了上千年的妖王创造出来的,其威力和你以往见识到咒术、阵法不可同日而语。“
“它不单单会祛除一切外在法力的入侵,也会吸收不同法力为自己所用,你现在释放再多的法力对付它,最后都你难逃被它所用的结局。”
他剑眉一扬,“这世上还有这么卑鄙的招数?”
安圣熙连连点头,“你看幽冥千度就知道了,那个人就喜欢干这种事情。”
抑制着驱魔阵法冲击力扩散的破军咒术也渐渐动摇,靠近驱魔阵法的破军咒术有些已经渐渐虚幻,丝丝缕缕的金色法力化作一股股清流渗入黑曜石一样的法阵里,却丝毫没有淡化一点阵法那阴沉的颜色。
风骋驰看到这一幕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真个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卑鄙的招数。”
“现在你相信了!”安圣熙默默的松了口气,要说服这个人还真是不容易,“一旦驱魔阵法吸收了足够的能量,破土而出,它就会威胁到整个鄂摩尔城,你别往了着旁边就是十方的百年结界,其威力必定不小、我们现在要破阵都如此困难,等它吸收了结界的法力,你觉得我还能对付得了它?”
风骋驰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责任心了?”
安圣熙“啪”的一掌拍在结界上,一脸愤怒的说道:“鄂摩尔城的人是死是活我当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辛照他们的未来。他们能在此落脚不易,我不能让这些都东西毁了他们的家园。还有央熙,好不容易开始融入人群了,凭什么因为这些妖邪之物就要重新归于寂寞?”
风骋驰无奈的一笑,“自私。”
安圣熙不满的瞪着他,她是自私怎么了?她一不害人,二不伤人,不过是想保护几个自己在乎的人。
这样的自私即便是放在青天白日、万众瞩目的地方她也一样承认。
风层层长臂一挥,结界虚化、消散,安圣熙愣了一下,驱魔阵法的狂风已经迎面袭来,还来不及吹乱她的长发一个温暖的身影已经怀抱住她纤细的身体。
“那我们就一起自私一回吧。”
他的声音温暖、低沉,在耳边低喃,在狂风中消散,在心底生根,黑的法力倾泻和金色的法力融合,明与暗,生与死,过往与现在,她曾交付的微笑,他曾无声的信任,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这一个仓促的拥抱里。
驱魔阵法被这道复杂的法力吸引,无数的虬龙从法阵中涌出嘶吼着朝他们袭来,空中一直悬浮着、伺机而动的红色结晶倾巢而出,月夜下盛开的樱花般沉入黑暗中,法阵精致稳固的结构开始变得紊乱起来,黑曜石般的躯体开始出现局部淡化,就像不断被闪电劈开的沉重的黑色云幕,有种风雨即将满楼的颓势。
虬龙接近黑色与金色交融的法力光柱时被突然化身巨龙的光柱狠狠咬住,毫不留情的咬断颈项,化作一缕黑云。厮杀由此开始,龙身在黑云中翻滚,四周电闪雷鸣。
一切的喧嚣外,只有他和她并肩而立,脸色苍白的瞩目,神情紧张的看着。
“风骋驰,我们能成功吗?”
“不成功,就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怎么知道,想办法这种事情不是一直由你负责吗?”
“是吗?”她困惑的眨了眨眼睛。“那你负责什么?”
他一笑,眉眼弯弯。“我负责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