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二十年南阳郡
风溪谦推开房门,雅馨刚刚把香炉点好了。两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旁边的丫鬟过来接过了风溪谦手上的披风和外套。
雅馨叫丫鬟下去温壶酒,一时屋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雅馨问道,“听说将军请刘启安过来府中喝酒了。”
风溪谦点点头,“嗯,是的,夫人。”
雅馨说道,“这普天之下,也恐怕只有将军一人有这胆识和魄力,敢请此等危险之人来府中喝酒。”
风溪谦说道,“夫人就别取笑为夫了。夫人一早就知道我这餐是鸿门宴了吧?”
雅馨说道,“就算是鸿门宴,将军这一招总比那些直接缉拿显得有手段。”
风溪谦说道,“唉,就算如此明显的鸿门宴,他刘启安还敢大摇大摆的前来,此人胆识我倒有些钦佩。”
“将军之意妾身猜的不错的话,我看您是有意招揽刘启安为您所用。”
“夫人所说不错,哼,只可惜那刘启安一点都不识抬举,徒有虚名枉有一张利嘴罢了。”
“噢?”
“哼,那贼子骂我狼子野心,说我有谋逆之心,还骂当今皇帝昏庸无道,真乃胆大妄也。”
这时丫鬟把酒拿了上来,雅馨倒了一杯酒,又摆手让丫鬟下去接着问道,“这刘启安为何要说将军有谋逆之心?”
风溪谦回道,“无耻之徒胡乱说罢了,夫人不必往心里去。”
雅馨点了点头,说道,“妾身相信将军定不会做出此等天下大不韪之事。那将军打算如何处理刘启安?”
风溪谦接杯道,“暂打入了大牢!不日我定将此人斩了,将其头颅悬于城头,一了我心头之恨。”
雅馨手微微一抖问道,“将军既然想用此人,为何又要杀之?”
风溪谦站起身,把雅馨搂在怀里,“因为他是反咱们李氏江山的反贼啊。”
南阳郡郡候天牢
刘启安一睁眼,就看到了绑着自己的铁链和四周加厚的墙壁。一旁的胖五还趴在稻草上睡着,姜贲溪已经醒了,他并没有被铁链锁着,只见他一身轻松的在一旁的木桌上喝着什么。
姜贲溪看着刘启安醒了,笑道,“刘兄,酒醒了?”
刘启安显然已经明白了,他们是中了风溪谦的埋伏,那酒中想必放了蒙汗药,刘启安喝骂道,“对不起,姜兄弟,是我糊涂,我怎么就相信了风溪谦那个小人。”
姜贲溪倒不在意,回道,“他也不算太小人,呐,这还有酒喝。”
刘启安提醒道,“姜兄小心些,怕是这酒也……”
姜贲溪回道,“哈哈哈,刘兄多虑了。风溪谦要杀我们,昨夜就动手了,他呀一时间还不会杀我们的。”
“哦,姜兄何出此言啦?”
姜贲溪站起身来,把绑住刘启安的铁链用力扯了扯,这时只听见“噼啦”一声,那铁链竟然断了,刘启安的手脚立马变得轻松起来,刘启安夸道,“想不到,姜兄身手竟是如此了得。”
姜贲溪乐道,“这风溪谦可是个小气之徒,锁我们的铁链,质量还没有我用来锁狗的质量好。”
两人说完大笑起来。
刘启安也过来喝了一碗酒,问道,“姜兄方才说,这风溪谦不着急杀我们,何出此言啦?”
姜贲溪说道,“虽我早就听说这风溪谦有谋反之心,可昨晚我看出这风溪谦好似有诸多顾虑,我猜他目前最大的顾虑怕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出兵理由。还有这风溪谦为人心高气傲,盛气凌人,和其余五郡关系并不好,一旦他最先反叛搞不好其余五郡会联合先灭了他,他没那么傻。现在的他,必须留着我们,而且还得把我们养的白白胖胖。”
刘启安显然没有理解风溪谦要叛变和自身安危有何必然的联系,继续问道,“姜兄,还请说的更透彻些,恕我愚钝,未能参透其中原因。”
姜贲溪指了指周围,低声道,“隔墙有耳也。”边说边沾酒在木桌上写道,“等”
刘启安一见这个字,恍然大悟:等!等谁?等上官云清!等他上钩,等他落网。如果刘启安不是看了上官云清那封信,只怕他终身也不会在踏入南阳境内。既然上官云清说了在南阳碰头,那上官云清肯定会到南阳来,可刘启安却在他之前到了南阳,这让风溪谦更加坚信上官云清肯定回来南阳。
风溪谦要谋反,目前最大的阻碍就是没有足以让天下人信服的出兵理由。刘启安当初起兵造反风溪谦,是顺民心而为之,也是因为刘启安的身份既不是一方诸侯,也没有正规的军队,所以百姓支持他,四郡诸侯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的观战。但风溪谦不一样,他一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为了皇位而去。但如果他手上有了一个令天下之人信服的理由,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如今让天下所有人信服的理由恰有一个,这理由就是一个天下人都在流传的秘密:当今的皇帝当初生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位公主,太子是后宫女人用自己的孩子替换了公主,而公主随后被一个神秘人带出了皇城散落在民间。而那个带走公主的神秘人就是上官云清。要是找到这个公主,或者得到上官云清,那么风溪谦就万事俱备了...
想到这里,刘启安不禁一身的冷汗。上官云清,你们可千万千万不要来南阳。
又过了几日,三人在狱中呆的无聊起来。刘启安、姜贲溪找狱卒要了一副象棋,在这监狱中对战了起来。就像姜贲溪所说的,风溪谦的目的只是暂时困住他们,并没有杀他们的企图,所以狱卒对他们也算客气,要求几乎也是有求必应。胖五抱着双臂,在旁边做参考将军。
这边战况正如火如荼,却只听见走廊中铁链声音稀里哗啦的,只见一对兵士押了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人经过刘启安狱门前时突然停了下来,喊道,“刘兄!”
刘启安一愣,抬头一看,原来是和自己一起战斗过的海匪头子欧阳村。
那狱卒一点头,后面的士兵就帮欧阳村解开了枷锁,也把他放到了这个狱室。两位故人一见面,顿时拥抱在了一起。
“欧阳兄,你怎么,怎么也?”刘启安问道。
“哎,一言难尽呐,中了风溪谦那小子的奸计了。”欧阳村有些不甘心的回道。
相互寒暄一阵,刘启安又介绍了姜贲溪和胖五给欧阳村认识,这胖五和欧阳村因为上官云清的关系,却也是老相识了,两人也是感慨连连,一分好多年,这要不是风溪谦,两个人不知道还能不能碰面呢。
欧阳村一听姜贲溪的名字,不由得问道,“敢问这位姜兄,可否认识雪山之中有名的狗王。”
姜贲溪笑道,“哈哈哈,看来记住我名字的人少,记住我狗的人却很多。没错,我就是那狗王,如假包换。”说完四人哈哈大笑起来。
四人坐在木桌上,相互说着彼此最近的遭遇。这时胖五说道,“唉,也不知老板是否到了南阳。”
“你的老板恐怕永远都到不了南阳了。”一个声音从旁边的狱室传来。
四个人不由得一愣,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胖子睡在旁边铺满稻草的地上。
“兄台何出此言啦?”刘启安问道。
“你的主人可是上官云清?”那胖子问胖五道。
“正是!”胖五道。
“那就对了,我听说他和何迅出了汉都,在三里坡遇到了伏击,两个人都生死不明。”
“什么?”刘启安有些不敢相信这人刚说的话。
“兄台一定是说笑话了,就上官兄和河老弟的身手,就算是伏击,敌人也不一定有很大的胜算,就更别说生死不明了。”姜贲溪也怀疑道。
“哈哈哈,三百人杀两个人,就算是神仙恐怕也得脱一层皮吧。”那人笑着说道。
“这位兄台,敢问如何称呼?”欧阳村问道。
“侠盗夏祁年是也!”那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径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