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散布在漆黑的天宇上,宛如一双双冷锐的眼睛、俯视着下头坐禅神游的清修观弟子。玄虚半醒半呆地坐着,夜如泼墨。然而浓墨底下、却隐隐流动着一股杀人的暗彩。
白石砾白,是夜用照耀的原故,间或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惨绿;青翠斑斓,是森林间绿意的交错;而坐禅的人间隔一步之距,静寂无声;影斜条条,以及墙院的影子,顾影摇曳,反映着坐禅人的心,灵光阵阵,在月下璀璨夺目的光芒--宛如大地上陡然睁开了一只眼睛,冷冷地和苍穹之眼对视。
观星坛的中心处玄虚坐立难安地摆着身子,眼角轻转。
夜空无法遮住人心思的转动,其他的弟子隐隐的都有灵光闪出,淡比萤光、浅入黑夜还是这样的耀眼,远远地看去就像是山间有仙人居住,在与天际通灵般。
“玄虚,观星炼气,心要定、气要闲、才能有所悟。”清修道人发现玄虚气息混乱,轻声提醒着。
畏惧着、忐忑着、怯怯生生地回望了远处的女室弟子端木雅处,见其安然无声、静态端装地坐着,刚刚的事情好似没有发生一样。再看小黑处,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再想了。
你妹,这怎么能不让人想入非非啊,我刚撞到她哪里了?玄虚心里焦燥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没了控制。
许久,难以平复。
星空夜尽,天明气新,众人在观星之后都回房休息去了,而玄虚则是一直难以平静、呆坐着没有离去,清修道人远远地看了一眼他后便是没有说话离开了,而小黑则是再次地被那些人欺负着离去了,因为他发现了玄虚的桃木剑在那所谓的大师兄手上。
星斗、人体、窍穴、好像有共通之处,
在武道之境进入到了开光之后,玄虚一直都研究着上古阴阳卷的道法,对于武道一直没了个准心,不知该往何处出力,对着星斗、想起了那天的夜里自己全身星斗图的场景时,再次对应着星斗,以通窍中理解到的窍穴对应着身体运转,竟发现周身在吸吮着星辰之力,隐隐有一股力量流转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而这股力量却是在他的窍穴处渐渐通至丹田、汇集成一点。
玄虚刚要进行捕抓,被一声叫唤惊醒了过来。
“刚,刚在澡堂,你看到了什么?”
端木雅,不怒不亢地对着观星坛上的玄虚问道,而她的心中其实正如压抑住的火山一样,直待着爆发出来。
“没,没有。”玄虚淡淡地回道,从坛上站了起来,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凝视着对方,眼波流转在星辰之下,日渐天明,心却停留。
“跟我过来……”
忽然,玄虚听见端木雅出言,转过身去向着后山走去,只觉得心中一凛,竟是心生害怕起来。不知她想要做什么,大惊失色、额头有细细的冷汗渗出,但还是不敢不去,只任凭她处置般地跟了过去。
这座山只有逍遥宗下清修观一只独秀,外人一般不会到这里来,所以现在后山只有玄虚与端木雅两个人,玄虚隔着几米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担心,更有点害怕。
端木雅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这件事情,想让玄虚保密不言,而话到口中却是说不出来。沉吟了许久,小声道,“玄虚,我想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如果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的话,我,我就杀了你。”
“啊?……是,好,嗯!”玄虚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是吃惊又是感激地回答,“我一定不让人知道我看过你洗澡,不,我什么也没看到。”
端木雅脸嘴一咬,有些生气,回身便是冲着玄虚击掌过去。玄虚一惊,也来不及反应被其打倒在地,仰望着她一脸怒容的样子,心生怯意。
她想着要揍玄虚一顿,脸上却丝毫不动声声,只是将一双玉手紧紧攥住。刚刚的事情,端木雅心里也是浮动不安。她小心地将衣服护住,身子背过、尽力强掩着满怀的怒气,避开玄虚的眼神。
--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呢?真没想到……没起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么一个无名小子看了身子--而且自己竟然并不讨厌。
心中有羞怒的感觉,拂晓的冷意仿佛凛冽的寒风般割着人的心:“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女孩是你什么人?”
“哪个?”玄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意地应了一句。
“就是那个送你桃木剑的人。”端木雅声音压得好低、低到她自己也听不太清,清脆的声响,簌簌而过。
“他是我的好朋友。”玄虚没想、轻声回答,却让端木雅心喜地微笑,也是得到了什么大安慰。
在这个世界很注重一个女人的身子,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贞操与道德。与玄虚以前居住的、我们的、21世纪不同,君子重德、女子重贞、臣子重忠,民众重信、万物重生。
两人气氛由刚刚地情况稍稍有所缓和,此前的事情如过眼云烟般一扫而过、却难以忘怀。
“嚓!”一声脆响,忽然间林间里有人影走出,人未至、奸笑声先达。
“嘿呀,我说你们怎么会忽然走到一起!端木姑娘,哦,不是姑娘了。”突然的来客、未待细观,发现是那几个狰狞恐怖的大师兄一行人后,玄虚与端木雅都是一惊,更是吃惊地是他们听到了玄虚与端木雅之间的对话。
端木雅脑怒,“你们怎么在这里?”
‘大师兄’几个奸笑着,玄虚定睛,发现他们的后止提着一个鼻青眼肿、狼狈不堪的小黑,衣衫破烂、声嘶力竭的对着玄虚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手上,拿着那把桃木剑,传闻中经历千年雷击而不毁的桃木所造的剑,裂成了两截。
玄虚一点也不在乎那把剑怎么样了,冲向前去,一掌地击向了大师兄几人,大师兄几人也是不管不顾地将手上的人一扔,正好落在了玄虚的怀中。玄虚视之,气息虽乱,却是没有什么事,如释重负、大大喘了口气,“你没事吧?”
小黑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我帮你拿回了剑,不过被他们毁了,对不起。”
玄虚眼睛湿过,将之抱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他们。”玄虚愤然站起,对着大师兄等人射去杀人的目光,衣袖却是被小黑拉扯住了,“不要,记得我说得话吗?”
玄虚双手紧握,怒而博发,如一直绪势待发的箭、张牙舞爪的野蛮,压抑着。
“你们想做什么?”端木雅问道。
大师兄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只是来这里玩玩,却没想听到了这么个大消息,不知道师父他知道会怎么样?”他们故事压大的声音,对端木雅要挟着,端木雅暗暗心惊的后退。
玄虚站起,“师父不会知道的,因为我会在这里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