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流川听了绝技二字,还是有些害怕,口耳相传叶孤衣如何了得,对于鬼派还是很害怕的。我深吸了一口气,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抓了一把气息,胸口越觉得发胀,我感觉五条虫子似乎又活了过来。
古秀连听了我坚决的话,终于下定决心,嘴角微微翘起来,双手合在一起。玉尺的硬度虽然很强,但毕竟是玉器,古秀连是成年人又是修道之人,用力折断玉尺轻而易举。
玉,本来就是易碎的。
左善腿脚不方便,猛地上前用脑袋当成了武器,措不及防,撞在了古秀连的小腹处。左善血蜘蛛已经死了,降头术对古秀连没有作用。他唯一可以用的武器就是自己。
左善道:“你,不知道,我原来也是鬼派的弟子。”
古秀连没料到左善撞来,身上爬出两只蜈蚣就咬上来:“你是找死。”
与此同时,古秀连手里面的玉尺也落在地上,很完整,没有断掉。
蜈蚣钻的很快,左善撞到了古秀连,双手掐住了古秀连的脖子。古秀连也慌了,这是一种最原始的搏斗,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没有任何搏斗技巧,死死地掐住了古秀连的脖子。
左善年少时候,因为性格的原因,犯下了大错,但是,他想回归鬼派的愿望是永远存在。他原本以为把玉尺折断了,可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气,可古秀连要折断玉尺,他想起的却是少年时候,握着玉尺在山林之间驰骋的时候。
古秀连见蜈蚣没能放倒左善,双手压在脖子上面,要把双手睁开:“你疯了吗?”
他哪里知道,左善在云南边境,肉身被蜘蛛叮咬过,别说两只蜈蚣,就算来了一百只蜘蛛,也不过是挠痒痒。
左善忘情地笑道:“爷爷我,也曾经手握玉尺,收拾百鬼,对付僵尸。爷爷我,也曾是风中少年……”
玉尺,原本也是左善少年一段可贵的记忆,后半生的痛苦和非人的日子,他对玉尺的渴望越来越深,所以他眼看玉尺被折断的时候,他冲了上前,这一刻,或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古秀连脸越来越白,这种斗法,自己肯定是要死的。伸手摸到了掉到面前的飞刀:“我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猛地用力,飞刀刺中了左善的心口,又准又狠。
左善一口鲜血吐在了古秀连脸上。
左善被蜘蛛咬,原本就是老毒物,吐出来的鲜血贱在了古秀连的脸上,古秀连顿时觉得脸上发麻,一种腐蚀的感觉很快传开。
古秀连啊啊啊地叫起来:“我英俊的脸庞,水,水,水……”疯子一样,眼睛通红,冲出仓库外面,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掉了一半,到了门口,用白雪抹在了脸上。
而我,和梦流川也斗得不分上下。
我胸口要炸开一样,梦流川鬼手和鬼脚过来,胸口更是钻出了两手,嘴巴里面更是长成一排黑色的牙齿。人不人鬼不鬼。
我猛地一推,打出了四象封印,专门对付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左善被踢倒在地上,古秀连那一刀很准很稳,刺中了心口,左善笑道:“叶孤衣。师父。叶孤衣。师父。叶孤衣。师父……你看看徒弟那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当年那件事情,你真的怪我吗?”左善笑得很可怜,猛地把心口的刀拔出来:“我是中国人。”
刀猛地挥了起来,只见裆部染红,将在日本东京换上的子孙根割了下来。
“左善,我允许你回归门墙,依旧是我鬼派的弟子。”我喊道。
左善手落在地上,沾满了鲜血的刀落在地上,当当地响了一声,脑袋往下一沉,胸口还在往外面冒出,坐在原地。
却已经死了,不过一会就被结冰了。
梦流川扑上来,被四象封印重重地一击,弹飞了几米外。
“小心。”鱼雨薇喊道。一剑劈掉射向我眼睛的飞刀,将攻上来的忍者挑断了脚筋。
左善一动不动,鲜血流动落在了玉尺上面。
血还是鲜红的。
张大胆站在后面,无法过来,旁边守着一个忍者。猛地一推,跑上前,将玉尺捡起来:“萧棋。东西我捡回来。我还给你……”
唔唔唔。
大胆叔还没有说完话,厚实的胸膛面前插上了一把东洋刀,刀尖还在不断地流血。大胆叔喊道:“萧棋,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我的家人……”大胆叔把玉尺凭空一甩,丢向了守在一边的军哥。
大胆叔是相信军哥的。
大胆叔给我讲过,他有一个婆娘,还有两个孩子,当时吃不饱饭的时候,孩子差点饿死了的。那时候日子过得很辛苦,几乎过不下去了。后来遇到了三个好人,现在孩子应该都大了吧,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结婚生孩子的。
安倍唇刀更插进去了一点。
大胆叔嘴里面还是往外面冒血:“萧棋。我是为了。祖上告诉过我,要杀山猪精,肯定会流血的……”
安倍唇手里面的刀在绞动。
军哥挣扎地站起来,将玉尺接住。黄小锤已经锤到了五个忍者的膝盖,自己的身上也中了两把飞刀。已经强力支撑。鱼雨薇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腿还在流血。
我呢,救了军哥,又和梦流川打过,现在也是体力不支。
军哥叫道:“你把大胆叔给杀了。”军哥拖着步子冲上前,安倍唇咚一声响,军哥的小腿上面被击中,落在地上面。
梦流川道:“你个蠢货,你个蠢货。逼不得已,不要杀不懂玄术的人。你是笨蛋。”安倍唇将腰上的一把手枪拿出来:“你个残废不要再叫了。老子忍你很久了,他们能打,能打得赢我手里面的枪。你不知道吗?金三角都是金钱,我回东京要拓展市场,你却不肯,你要是死在这里,谁又知道呢。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支持弄孟小鱼,是因为她的夜总会,不准买毒品。我怎么能放过这么大的市场,你知道江城有多少人口,三千万啊,你个****。”
梦流川摇摇头道:“太爷爷啊。再过一千年,安倍家都胜不了鬼派。胜不了鬼派的。”梦流川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追求的名誉和声望,在下一代安倍弟子的心目中,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金钱。
安倍唇笑道:“现在是枪支的年代。什么捕鬼术,养尸术,通通都会淘汰的。只有它,才是……才是永远胜利的原因。”
如果现在还有人说安倍唇笨的话,我肯定举双手反对。
跟来的忍者似乎原本就听安倍唇的话。
大胆叔站在那里,鲜血从胸口流下来,我眼角湿润。
我原本就是天煞孤星之命,若不是因为我,大胆叔也不会死。
“你不要自责。我宿命就和山猪精有一段恩怨。现在好了。那个蠢东西。你永远不懂,捕鬼术,萧棋他们,传承的是一种精神,你永远也聪明不起来的。”大胆叔最后两句话说得很清楚。
是生命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我喊道:“大胆叔,你……走好。”
大胆叔笑道:“现在终于好了。我下去问一问地藏王菩萨。是杀猪承担杀猪的罪业,还是吃猪的人承担杀猪的罪业。”
依旧是头低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也是死了。
大胆叔一辈子都在进行一种哲学上的思考,杀猪的人和吃猪的人,谁承担杀戮的罪业。
安倍唇骂道:“我不懂。精神,狗屁精神。若有精神,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用传承下来的救下你,而你为什么又会死了。”
我骂道:“安倍唇。我****姥姥。你有本事就朝我开枪。大老爷们,正儿八经咱们斗一场。”
梦流川再也不说话,回到了轮椅上面,慢悠悠地推着轮椅出了仓库,雪地已经很深,几个脚印跑远了,古秀连去救自己一张脸,他需要一个医生。
梦流川推着轮椅,往前面走去。很快江面传来扑通的声音,沉入水中。
安倍唇哈哈大笑;“现在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我接过军哥递给我的玉尺,上面沾满了几人的鲜血。
鱼雨薇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了。你若死了。我算是失信了承诺,我也会死。所以,请你为了我,好好活着。”她手上的长剑已经沾满了鲜血,只是头发还能整齐。
眼神还很镇定,一丝都不乱。
安倍唇笑道:“二十一世纪。你们一群追求古代武术的傻瓜。”安倍唇手势一挥,剩下的忍者齐齐把枪拿出来,清一色的都是黑压压的长枪。
黄小锤把铜锤擦了擦:“我在你们家附近的工地已经干了大半年了。你要是死了。明天新闻就会看到我,从二十楼掉下来。我得到的赔偿金将资助一家孤儿院。孤儿院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叫做小锤孤儿院。”
我摇头道:“要不,我也在旁边开一家,叫做大锤小学,等孩子长大了,就来我的小学上学。”
军哥捂着伤口:“我也开一家,叫做巨锤中学,等上完小学,来我这里上初中和高中。”
鱼雨薇忍不住笑道:“名字被你们用完了。我不知道用什么好了。”
军哥问我,还有没有香烟。我摇摇头。
黄小锤道:“我这有,四块钱一包的劣质白沙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我骂道:“不早说嘛,就是要这个。”黄小锤沾满泥土的袋子里面,皱巴巴的烟盒里面,还有四根。
黄小锤道:“呀,多了一根。”我笑道:“不多。人要抽,狗也要抽的。”
我先给小贱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鱼雨薇笑道:“挨近一点,咱们拍张合影。”鱼雨薇把手机拿起来。军哥站在中间,将头发弄了弄,比出了剪刀手,别提多老土。黄小锤把锤头扛在肩膀上,摆出了一个蛮拽的动作。我把小贱和小猫抱在一起,小贱嘴里面吊着烟,眼睛斜视前方,别提多帅,何小猫把身子蜷缩,尾巴盘在身上。鱼雨薇鼓着嘴巴,做了一个很萌的动作,左手把手机拿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