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善摇摇头道:“因为她嫁得好。”
左善说完话,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安倍唇跟在身后,两人保持着奇妙的默契。安倍唇的脚步正好踩在左善的脚步上面。
有人喊道:“那个大爷,你的箱子怎么没带走?”
我喊道:“别动,是给我的。”
风无双听了莫名其妙的话,四处看了一下,拍拍胸脯道:“没有隐形摄像机啊,你们不是在拍《都市奇侠传》吗?掌门人都出来。纪千千怎么了?”
我跑到长椅上面,黑色的箱子里面,悄无声息。
我默默闭上眼睛,感应着箱子里面的动静,心中推测,里面会是什么虫子,为何一点气息都没感觉出来。
左善是降师,难道在里面种上了虫降?为何巷子里面,一定动静都没有?风无双见我脸上不断冒汗,奇怪道,大冬天怎么还流这么多汗水。
风无双递给我一块纸巾,我叹气道:“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所以担心得很。”
风无双瞧着黑箱平稀松平常,这样的箱子机场一天不知道要走多少个,好奇地看着我,你不要说里面有炸弹。
我摇摇头道:“要是炸弹就好了,这东西比炸弹还恐怖,我现在感应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
风无双看样子就要报警,失声道,难道是生化武器。
我摇摇头道,你退后一点,我过去把它打开。风无双受我影响,退到一旁,呼吸也变急促的。
箱子很普通,甚至没有密码,只是一个简单的扣子。
但是往往越简单的东西,就越恐怖。
我的手有点发抖,即便是被我吞下的血蜘蛛,当初我也能感觉到它的气息,难道箱子里面有着比血蜘蛛更厉害的东西,玉尺没有带在身上,不然可以试探一下。
手终于放在箱子上面,还是没有感觉到里面动静。
一咬牙,把口子打开,只见箱子里面躺着封面五颜六色的碟片,是左善专门从岛国提拎过来的,算是那边的特产的。风无双看着里面的东西,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是在拍喜剧片吗?
我哪想到一代奇人左善从日本玩了一趟之后,带了一箱子这玩意回来。
沈易虎之前跟我讲过一个笑话,公安局接到一个电话,说在大桥下有个麻袋,里面装了两个炸弹,经过警方的排查疏散人群,打开麻袋,结果里面放着一对王四个二。
我苦笑道:“无双大美女。这是你们机场入关没做好,怎么能让这种污秽的东西进入和谐社会。”
我替风无双解决了矛盾之后,风无双本来是要坐大巴回去,但是我五菱车开来了,就坐我的五菱车回去。几个漂亮的空姐见了风无双拉着箱子,蓝丝带随风飘扬进了五菱车。忍不住叹道,真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另一个说道,那是天鹅心甘情愿被癞蛤蟆吃的,不要白马王子。
风无双把车门拉开,骂道,齐美艳,郑婉婷,你们两个小妖精,给我把嘴放干净一点,他是我亲哥。我嫂子比我漂亮一万倍。
两个长腿空姐闭嘴不说话。
风无双咚一声,把车门关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我笑道,改天带你去见嫂子。
当然内心还是有一股刺痛感,有个亲妹妹挺好的,在大学就该认了,拖到现在。
风无双下车时候问我:“刚才我问你,纪千千怎么样了?你们是分手还是怎么?”
我凄然一笑,她已经化为尘土,离开人间了。
回到小区,爸妈和大胆叔还在唠嗑。母亲问我,妹妹变成女朋友没有?
我笑道,这回真的变成亲妹妹了!
母亲听了妹妹变成了亲妹妹,笑道,肚子饿了没有,晚上还有剩饭给你炒个蛋炒饭。
我心中一肚子事情:“今天累了,早点休息。”
躺在床上,不断翻身,安倍唇,左善还有那个沈易虎,刘军,大胆叔,父亲被骗走的九万块。种种事情,千头万绪,焦头烂额。
大胆叔说:“我,那个,萧棋,我没什么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人要睡觉,烦心事明天再想。”
我道:“大胆叔要是秦末就是樊哙,我要在秦末就是樊恼。”
大胆叔笑道:“你这个年纪就是忧愁的时候。我在你这个大的时候,晚上不知道第二天去哪里挣钱,家里还有几个户口要吃饭,晚上都急得流眼泪,感觉天不会亮了。最难的一次,是你姨害了病躺在床上,两个孩子还要吃饭,家里只剩下一碗米了,口袋里面只有五角钱。可不,还不是过来了。”
大胆叔话简单,却都是道理。
老婆生病,孩子要吃饭,家里面却只剩下一碗米,口袋还剩下五角钱,老婆随时病死,两个孩子随时就饿死了。千头万绪,一个家就算完了。
我问道,您是怎么度过那一关的呢?
大胆叔道:“天还没亮,我给你姨说,我不偷不抢,晚上我要是没回来,就说明我跳崖死掉了,我这辈子就不当你男人了。你把卖一个孩子,把病治好,再嫁人,我不怪你。你姨说,你不回来我带孩子一起死。我把一碗米煮成干饭,填饱肚子,就出门了。我找粉店老板,赊了一百五十斤米线,坐车到江西那边换成谷子,也不认路,一下子走了一百多公理地。当时有家人家正嫁女儿,正需要米线。我跟那人家说,我要是今天回不去,我就不用回去了。那人家道,客,你先吃饭,我给称谷子。给我端了一碗白米饭盖着几块白豆腐,我吃了一半,说谷子少称点算碗的钱。半碗饭我带回家给我婆娘吃。那人家给我个罐子,装满了白米饭,问我挑不挑得动。我可劲点头,说可以的。等我吃完饭,谷子已经装好,换了两百斤的谷子。回去的车只有一趟,我挑着谷子往回赶,我生怕,没赶上车,你姨带着孩子死了。司机抽烟等我,‘我知道你要回去的,没走。’回到我们镇子上的米粉店,把谷子卖给老板,还了差价,那一趟我赚了八块钱。当时羊肉是一块一,我买了五斤羊肉,下午三点钟就赶回家,炖了羊肉。没想到,你姨吃了羊肉后,病居然好了。我力气大肯吃苦,挑了半年的米线,买了两百斤大米回来放着,又买了几只猪苗回来。”
大胆叔道:“我一辈子都记得那三个人。米粉店老板,前几年死了,他们家办丧事,我送了两头猪过去。还有那个开车司机,我一直都没找到。江西那户人家,我特意去找过,只是道路千变万化,世界上人那么多,我希望那户人家儿女孝顺,无灾无祸。”
听了这个故事,不知道为何眼角处的泪水落下来。
我道,大胆叔,谢谢你的故事。
也不知道是故事起了作用,还是心安静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又是蒙眼的黑烟缠绕在一起,巨大的石头连在一起,几条手臂一样粗的藤条缠绕在一起,远传灯火辉煌,我的脚下一只鞋子都没有。左脚五根脚趾头,右脚五根脚趾头,地面上是各种各样的黑色的小石子,树边是几只魑魅魍魉,看着我,眼珠子转悠转悠。
我分不清楚是哪里,只觉得之前来过这里。
往前面走了一阵子,才看到一栋大洋房,推门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人拦着我。
这是哪里?
“那个,这里。”我抬头一看,只见大洋房里面,沙发上面坐着一个老头,这个老头好像也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问道:“你是谁?我又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和你见面的?”
老头手里面拿着两腿猪腿,吃得可欢,倒也很生气:“小东西。我是谁你不记得了。我是你祖师爷东陵子。”我挠挠头发:“我们之前见过你吗?”
老头骂道:“玩蛋玩意,那回扶桑来人,就是我告诉你的。”
我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看着老头,依旧邋遢得很,手里面的猪腿也是油往外面冒,似乎有点印象,渐渐明白了我的名字。
“我记得了,我是萧棋。我之前见过你。您是祖师爷东陵子。”我扑通跪了下来,给东陵子磕头。
东陵子摇摇头:“之前见你,那时候你古灵精怪,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木讷。丝毫没有我的作风了。”
我道:“祖师爷的风范无人可以超越。不知道祖师爷这次深夜召见,所为何事。我很忙,还要回去睡觉的。”东陵子哈哈大笑:“这两句话倒回来了。你先站起来说话。”
我站起来,房间四处一看,才记起这豪宅是我烧给祖师爷的,里面的空调是格力的,彩电是长虹,电饭煲和电磁炉是美的的,冰箱是西门子的,还有马桶装的是龟牌子,全套的红木家具。
扫了一眼,我感觉少了点东西。
我问道:“十个大美人怎么不见了?”
祖师爷拿了抹布把嘴上的油给擦掉:“你以为我给你托梦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上一会托梦,是我打牌赢了谢老爷和范老爷,才可以托梦给你。这一次,我把十个大洋马送给了谢老爷,才可以给你托梦的,让你和我见面的。”
谢老爷是白无常,范老爷是黑无常。
我想着脱着长舌头的谢老爷带着十个大洋妞组织会议,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问道:“谢老爷这么厉害吗?”
东陵子笑道:“谢老爷又不是自己要用的。他手底下跟着他吃饭的鬼不少,洋妞是给他几个至今还单身的手底下鬼当老婆的。也只有这一招才能打动他,我这个梦才能把你喊来。”
我忍不住联想,白无常托着下巴,召开冬季勾魂动员大会,鼓励大家创收,争取在十大鬼王鬼差里面拿出一个好成绩。原本觉得滑稽无比,想到最后不寒而栗,要真是这样,搞创收的话,那人间就要一片片死人了。
我竖起大拇指:“祖师爷你下得了血本,徒孙回去再给烧点过来。”东陵子摇摇头:“不来也罢,我听说你今晚得了一箱不错的碟片,给我烧过来就行了,这个下面现在比较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