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连说了两遍,癞皮狗都么有搭理我,我低头一看,****,癞皮狗已经消失不见!这时候我心里开始发慌,怎么办,怎么办,手上端着的米也差一点撒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女鬼和古曼都在沈佳佳的身上啊,现在客厅里面走的是谁?我忽的想起了楚恒差点被镜子里面的东西吓傻了,难道是镜子里面的东西?
未知总是可怕的,我心里越想越发毛,偏偏那脚步声朝着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了距离我不到一米的时候,它停了下来,我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一双冰冷阴森的眼睛盯着我。
我想回头看,但是癞皮狗的话还浮现在耳边,我眼球都快要转到后面去了,但是还看不到我身后站了一个什么东西,突然间,我转的发涨的眼珠撇到一个白影一闪而过,我视线跟过去,可是在我视线几乎捕捉不到的地方,又是白影一闪而过,我连忙转过眼睛去,这次我看见那白影头上飘起的乌黑长发。
我差一点脑袋就跟着转了过去,但是癞皮狗阴阳怪气的语调又浮现在我耳边:“千万不要回头!”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将好奇心收起来。
可是身后传来一声娇叱让我身子猛颤:“赵寅当,你看看我嘛……”声音清冷如银铃,语气委婉哀怨,似乎是受了无尽的委屈,听见这声音,我心田里深埋的种子如同久旱遇甘霖一般,破土而出,我轻声唤了句:“程妞。”
我说这话说的可是一脸的泪啊,程妞,你那次怎么就不辞而别了呢!我眼睛湿湿的,想要转过头去,看看自己心中朝思梦想的人儿,可是我头转了一半之时,我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攀上来两个冰凉柔腻的胳膊,可就是这水蛇一般的胳膊,让我清醒了过来。
程妞怎么会到这里来?不对,癞皮狗一直强调我不能回头,这,这不是程妞!
见到我不回头,程妞声音渐渐变寒,她恨声道:“赵寅当,你为什么不转过头来看看我,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一听到这话,我心里反而是越发的相信这不是程妞了,程妞脸皮薄,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我眼观鼻,鼻观心,收敛了心神,不去理会那身后不知名的幻象,此时楼上座钟传来咚咚咚的钟声,十点了!
我刚才眼角拼命的往后瞧,没有注意到床上躺着的沈佳佳,刚才钟声响起,我才收回了目光,刚才在床上还扭动不安的沈佳佳此时已经安定了下来,直挺挺的,宛若睡熟了一般。
刚才癞皮狗不是说整点时候驱鬼么,现在十点了,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是楼上的座钟点不准?我自己杂七杂八的想着,把身后程妞的幻听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床上的沈佳佳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像是醒了过来,她嘤咛了一声,随即小声道:“寅当,你绑着我干什么?”沈佳佳的头是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不过听到她醒来,我松了一口气,癞皮狗说的这么吓人,看看也不过如此,我回应道:“你身上有些东西,我帮你整一整。”我不敢说帮她驱鬼,省的吓到她。
沈佳佳哦了一声,语气之中呆了几分焦躁,她催促我道:“快点给我解开,这些东西勒的我好难受。”听的沈佳佳语气之中夹杂着几分痛苦,我赶紧上前去,准备给她解开。
此时此刻,我心里还纳闷着,驱鬼仪式已经完成了?那癞皮狗让我准备的米有什么用?沈佳佳头背对着我,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起来痛苦万分。
我摸到沈佳佳手腕上的红色蕾丝内裤,作势要解开,而沈佳佳在一旁不住的催促我,我刚把绳结解开到一半时候,沈佳佳冲我大骂道:“你个王八蛋,快一点!”她这声音很粗,很凄厉,像是夜枭尖叫。
我脾气本不好,一听这话,立马回骂道:“你他妈不识好歹是不是,老子好心救你,你他娘的还跟老子闹脾气!”我一骂,手上的活就耽搁了,而床上故作镇静的沈佳佳终于忍受不住了,她疯狂的挣扎起来,嘴里赫赫作响,厉啸连连,而她那不曾转过来的头,终于是冲我扭了过来。
我一看见这脸,心里暗呼一声侥幸,现在沈佳佳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整个脸上青筋鼓起,那些血管像是蚯蚓一般在其脸上蠕动,眉宇之间有一团乌气,更渗人的是,她的眼睛往后翻着,只露出纯白的眼白,这一刻,沈佳佳比鬼更像鬼。
我心里强忍着后退的想法,手里牢牢的抓着那碗米,以前遇到鬼都是跑路的干活,今天我猪油蒙了心,被癞皮狗鼓动用一碗米来驱鬼,我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一定是!
沈佳佳转过头来之后,用那纯白的眼珠盯着我,最后尖啸道:“放开我,放开我!”她现在说话的声音很怪,明明是女音,却是很粗,而且声音好像是自带的回音一般,光这声音就让人胆战心惊。
我哪肯吃她这一套,看她确实在床上起不来,变装着胆子道:“同学,你死就死了,不要再纠缠她了,赶紧走吧。”我说完这话,一个陌生的女音从沈佳佳身上传出:“我没有死,我没有死!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说完这话,床上的沈佳佳就开始闹腾起来,手舞足蹈,不过不管她怎么折腾,都无法挣脱开手上脚上的那些红绳。
沈佳佳冲我怪笑一声:“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我要杀了你,你们都要死!都要!”说完这话,床上的沈佳佳浑身抽搐起来,整个身子弓的像是一个虾米一般,但是不管她身子怎么动,她那双惨白的眼珠子都牢牢的锁定我。
脸上青黑宛若死人一般的沈佳佳突然大嘴一张,哇的吐出了一口黑血,这黑血顺着她的嘴巴流到了脖子里面,那黑血如同是浓浆一般,不住的流淌喷涌而出,片刻之间,就把沈佳佳的上半身给浸湿。
躺在乌黑血泊中的沈佳佳似乎是无力在挣扎,她嘴唇张合,无声的吐了一个字,透过嘴型,我看懂了她的诅咒,死。
沈佳佳白着眼珠冲我诡异一笑,然后她原本煞白的脸上突然变得通红,整个脑袋都胀的很大,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她的脖子一般,我眼角一跳,看到沈佳佳的胸口鼓起,有什么在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在她身子里面出来了一般。
那东西走的蠕动的很快,瞬间就冲到沈佳佳的脖子处,将其脖子撑得像是长了一个巨大的肉瘤一般,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赶紧拿着手里的救命米,抓起一把,朝着沈佳佳打去。
被米打中的沈佳佳居然浑身冒起了火星,她浑身颤抖显得痛苦不堪,但是一切都晚了,她嘴巴怒张,嘴角活活的被撕裂,然后从嘴巴里面吐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孩!拳头大小,浑身像是扒了皮一般,鲜血直流,头大身子小,两个黑乎乎豆粒大小的眼睛满满都是怨恨。是古曼童!
我胃里一阵翻腾,从来么有见过这么血腥恶心的场面。
那不足拳头大小的婴孩出来之后,冲我吱吱怪叫了几声,身子一跳,朝我扑来,我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床上砰的一声巨响,我看到刚才牢牢困住沈佳佳的红绳已经绷断了一根,癞皮狗说过不能回头,不能后退的!
感情老子再退后几步,那些红绳就都崩断了,到时候,面对这个恶鬼上身的沈佳佳,老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候我唯一能依仗的就是手中的这碗米了,我定住身形,抓起一把米,朝着那冲我扑来的婴孩砸去,婴孩在空中躲闪不及,噼里啪啦被米粒打中,同样的他它身上也冒起了火星,婴孩吃痛,一扭身子,落地逃跑。
我生怕这鬼东西在整出什么幺蛾子,抓了一把米在手中,我四处寻找那婴孩时,注意到床上的沈佳佳已经坐了起来!
此时的沈佳佳面色苍白,浑身布满血迹,漆黑的头发上星星点点的出现了一些白色的东西,她抬起只剩下手掌的手,轻轻的在脸上抹了一下,在煞白的脸上划出一阵惊心动魄的殷红。
我知道现在这不是沈佳佳了,而是那个电梯上惨死的女孩了,对她,我心里虽然有同情,但是现在更多的是恐惧,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手中的米粒就朝着她撒去。
噼里啪啦,像是放鞭炮一般,而那女鬼被米粒生生的打退了好几步,跌落在了床底。
见到手中的米粒这么有用,我胆气壮了几分,冲着那女鬼喊道:“放手吧,既然你已经死了,何必纠缠于她,再说了,也不是她害死你的。”
女鬼在床底下先是伸出了她酷似哆啦A梦的手,扣住了床沿,然后身子慢慢的往上爬,可是她双肩都漏了出来,肩膀上的头却不见了踪影,我心里恶寒,不知道这女鬼搞什么把戏,女鬼再次爬上了床,等她趴下之后,我看到她背后背着一个脑袋,她的脖子已经断了,现在脑袋像是个滚地葫芦般在背后晃荡着。
女鬼努力撑着两条胳膊一条腿,床上朝我爬来,剩下的那条腿已经断了,洁白的骨头茬子一直刺激着我的视网膜,女鬼在床上爬过的地方,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忍受不住,这简直是对我心理承受能力的一种挑战,手上的米粒啪啪的一阵不停,朝着女鬼打去,女鬼被米粒打飞,定在了墙上,身上火花飞溅,现在的她就像是一纸人一般,被米粒打中的地方开始变红变焦,烧成了透明颜色。
女鬼现在是背对着我的,她倒挂着的头随着我米粒的打击而一摇一摆,她的眼神里有太多的不甘,也有太多的怨毒,还有一丝丝对即将解脱的庆幸,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双眼睛之中会出现如此复杂的眼神。
不知不觉中,我手上的米粒攻击停了下来,女鬼从墙上缓缓的瘫下,现在她的身子大部分已经呈了透明之色,被米粒打中的地方像是烧透的灰烬一般纷纷落下,我心里默叹一声,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魂飞魄散吧。
女鬼倒挂着的眼睛忽然一亮,她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啊的发出一阵长啸,撑起胳膊,朝着我抓来,这女鬼的胳膊一下变长,我来不及反应,任凭女鬼手掌冲我脑袋左侧伸过,我身后传来吱的一声绝望的尖叫,随即女鬼变长的胳膊渐渐变淡,化成灰烬,她杀了那个古曼?
即将湮没的女鬼努力的想要把脖子抬起,她努力的想转动一下脑袋,想要要看看这即将离去的世界,有太多的不舍,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最终化成了一缕叹息,随着这声叹息,女鬼像是被打碎的瓷器,一片片的凋落在地,然后化成一摊灰烬,被屋子里不知名的风一吹,灰飞烟灭。
女鬼消失了,被我杀了,我心里提不起一点的兴致,脑子中满满的都是女鬼即将消失时眼睛中那复杂的眼神,女鬼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死了之后被封印在了沈佳佳身上,她也只是一个死了不到两天的可怜人,女鬼可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