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之书慢慢的从我们面前经过,走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我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原本红润精神的老头已经完全不存在了,现在的老村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一点神采都没有,整个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青黑色,在太阳穴旁边,鼓露出一些黑色的血管,嘴巴微微张开,一些黄绿色的涎液不住的淌下来,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看着他这幅模样,还不如死人的脸色好看,不知道是天黑的原因还是什么,我看到他的头顶上方,盘旋着一团黑色的雾气。
待到村支书快要走出我们的视线,一旁的程家姐妹同时催促道:“追!”靠,这两个爱管闲事的家伙,不过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
天暗了下来,不过月亮却是时候的升了起来,月光下,倒退前行的村支书显得格外诡异吓人,再配合上着斑驳影绰乱坟岗,灌木丛还有不时发出惨叫的坟地乌鸦,一个好好的世界,硬是在这一刻成了人间地狱。
村支书带着我们去的地方是北山已经被开炸开挖掘的地方,就是在这里,赵帅惨死在挖掘机下,我心头一动,莫不是赵帅上了村支书的身,前来报仇了,算算时间,今天也是赵帅的回魂夜了。
相比起今天下午去的那片乱葬岗,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开发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善地,大半的山体都被炸开,山体表面的那些树木,砂石,都不规则的朝着各个方向倒去,再月光下,拉成各种各样的影子,乍一看去,恍恍惚惚,就像是厉鬼一般。
还有就是,这里由于早就开发,附近的老坟早就开始迁走,虽然里面的尸骨不再,但是坟包上的旧土,葬子里面的棺材,全都裸露了出来,放眼过去,那掘开的坟包棺材不规则的陈列着,一个挨着一个,虽然明知道棺材里面不会有人出来,但是这样看过去,还是会臆想到里面嗖的伸出一只手,冒出一张脸。
人所恐惧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事物所处在的那个环境,在加上自己一直对自己的心理暗示,这就导致了恐惧的无限放大,其实只要认清事物的本质,比如鬼魂亡灵,只是一种电磁波,幻像,何必惧怕它?
老村支书倒退着往那挖开的坟包中走过去,冷冷月光下,那一个个敞开的棺材反射着让人心悸的黑光,但是老村支书感觉不到,因为他是倒着走路的。
老村支书倒退着绕开那些杂乱杂乱的棺材板子,到了一个将近有四人合抱的枯树面前走去,这个树是有来历的,据说已经有上千年历史了,树的中心都已经枯死,在离地一米的地方裂开一道大口子,即使是这样,这棵树还并没有死,而是在旁边蔓延出了不少的新生嫩叶,虽然娇嫩,却是顽强。
树老成妖,尤其是这种槐树,农村人迷信,在这树下立了一个香炉子,初一十五偶尔会有人来祭拜,没人指望他能庇佑自己,只是奢望自己先人在这,莫要跟这槐树起了什么争执。
村支书走到了槐树旁边,筛糠似的颤抖起来,不一会儿就是口吐白沫,昏死过去,我们三个诧异至极,这就完了?千里迢迢的倒退着走到这里,你吐几口白沫就完了?
我身子一动,想要走过去看看,这村支书不在家吐白沫,上这里吐白沫真是操蛋,晚上被野狗啃食了也怪不得别人,不过还不等我从阴影之中走出,却看见那敞开的棺材之中,忽的坐骑了一个尸体!
我眼睛一直,靠,又来僵尸了,这僵尸显然不是一只,像是连锁反应一般,那棺材里面呼呼的坐起来了,我真想拿着手中的锤子,使劲的朝着那些坐起来的东西砸去,尼玛的打地鼠啊!
这些东西不仅仅是从棺材之中坐了起来,还有几个特别活泼的直接从里面跳了出来,我数了数,跳出来的一共是四个,再加上坐起来爬起来的人,总共是有十个。
这十个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之后,朝着老村支书走去,我心里一阵默哀,看来这次村支书不仅仅是要吐白沫了,估计要成了这些东西的替身了,不过你们十个鬼找一个人替,怎么替?
这个问题没有想明白,我却看见那几个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人中走路是那么的机械,迟钝,木讷,我惊讶的朝着程家姐妹看去,这几人是那几个挖坟的!
他们居然是跑到了这里来?乾坤大挪移?遁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光很足,我都能看清楚这些人的摸样,甚至那四个死尸脸上的尸斑青毛都能看清,其实那时候我就应该明白的,天这么暗,正常人的视力根本到不了!
那几人到了村支书昏倒的槐树下,像是没有看到村支书一般,那几个拿着工兵铲的人朝着那本来就枯死的树干敲去,枯木易碎,那里禁得起这几人的破坏,不一会儿,以原来的树洞为基础,树干上出现了将近半米宽,一米长的树洞。
根据我那仅存的风水玄学知识,我知道槐树属阴,而且素有木中之鬼的这一说法,再加上这槐树生长在墓地之中,那就更加恐怖了,至于怎么个恐怖法,我不晓得。
我身边有两个行家,但是看这对姊妹花的发白的脸,就知道这树不是什么好东西,十有八九,我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就是这棵树!
这些人朝着那个槐树噼里啪啦的砸了一阵,估摸着洞口应该够大了,其中一人,从身上摸出一个白烛,点燃,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将蜡烛插在槐树的东北角,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点烛,鬼吹灯么?!
想不到还真的有着一个说法,既然这样,那说明这个槐树之中应该有一个墓!我心里咯噔吓了一跳,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这个槐树本身就是一个墓地,因为我的专业原因,我对许多民俗的下葬方式有所涉猎,包括悬棺,天葬,海葬,而现在我所看见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木葬,以木为棺材,以土为椁,这种下葬方式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跟巫术有关。
当时我是看见这种下葬方式很邪异,就多留意了一下,这种人生前应该是罪大恶极,所以死的方式也会是极其惨烈。
有的人会说能比凌迟,车裂这种方式来惨吗?当然,凌迟在这种木葬方式面前只是一个小儿科,最恐怖的凌迟就是明朝的刘瑾太监被割了三天三夜,共割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最终才死掉。
但是我看的木葬的方式,是先巫师给囚徒下蛊,让其肚子里面充满虫子,然后在用特殊的秘术将囚徒练成人彘,最后在选择一个粗大的树木,凿空树心,将人彘放到里面,确切的说,是塞到里面。
人彘被特殊处理,在加上身上的蛊,再加上树木的滋养,甚至能活的比正常人还久远,但是当你意识还存在,成了人彘,身体之中时时刻刻都受到蛊虫的撕咬,再加上每时每刻来自树木的挤压,这种来自精神上的绝望,恐怕会比凌迟那种肉体上的疼痛痛苦百倍,千倍,你想死,都没有办法。不光是生前没有办法,死了之后,囚徒的亡灵也会被锁在树木之中,日日夜夜受着虫蛊撕咬,永世不得,超生!
在对待死亡方面,北方人比起南方人来说,仁慈多了,最毒不过痋毒,最狠不过蛊虫,凌迟之类的,都是毛毛雨。
我脑子中想起了这些之后,吓的是一身冷汗,这里面的东西要是挖出来,肯定是祸害,别说它历经多少年培养出来的怨气了,就算是那些蛊虫冲出来,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抵挡的,我在南方上过学,多少知道一些关于蛊的传说,那东西可是杀人无形啊!
这一次,我是真的怂了,我宁愿是对付僵尸,哪怕是见鬼也就算了,我真心不想被下蛊啊!我可怜巴巴的看着旁边的程家姐妹,哀求道:“那个,我好像是认识这东西,这玩意是木葬,里面有蛊虫,要不,咱们先撤?”
程以一惊讶的道:“你居然知道是木葬?”考,好歹我也是个专业的人行不?
槐树那边发出了动静,三人看去,原本口吐白沫的村支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探着身子,朝那树洞里面钻了进去。
这老头不学好,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盗墓,果然,他上半身探进去之后,双腿一蹬,整个人都栽了进去!身手不好就不要盗墓,你看看人家闷油瓶,有了那种本事再去吧!
村支书钻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而那个六个盗墓的人,以那颗槐树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六角形,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小声低估了一下:“村支书那老头怎么还没有出来?”旁边的程以二轻声道:“恐怕是出不来了。”我纳闷的看着她,难道老头一头栽死在里面了?
程以一再一旁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献祭!”
我听了之后,身子微颤,这是用活人在献祭,虽然我痛恨村支书,但那也是活脱脱的一条命啊!
那六个人神经的念叨之音越发的大了起来,而且隐隐的我能听见地下有轰雷之声,我头皮发麻,这是地震了?紧接着天空上发出一阵尖锐急促的乌鸦叫声,我抬头一看,那槐树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密密麻麻的落满了黑压压的乌鸦,这些乌鸦除了刚才那个发出了动静,其他的都是静悄悄的,宛若死尸的矗立在那,幽蓝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树下的六个人,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乌鸦眼睛之中的怨毒!
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忽的见了这么多丧气的鸟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这时候我脖子后面发凉,似乎是有个湿乎乎的东西黏了上来,我回头抹了一把脖子,是挺湿的,双手一捻,然后张开,居然拉起了丝。
我纳闷,这是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却发现在我身后一公尺不到的地方,那****的死变态伸出了舌头朝我舔过来!
当时我又惊又怒,大吼一声:“我干你亲娘,你个死变态!”然后挥舞着手中的斧子砍了过去,我当时冲动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我他娘的还没有心理素质好到能跟死人头搞基的地步!
那死变态的人头被我一劈两半,从脑门中间裂开,裂到了鼻子那块,由于这货已经是鬼了,所以脑子中只能看见豆腐脑般的脑仁,根本没有血流出,那死变态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脸一下子变成青黑之色,整个头从被我劈开的地方长生出了先是鲨鱼牙齿一般细密紧凑的牙,裂开脑门冲我咬来!
这都行!?
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感觉出害怕,或者说,我是被调戏了之后的那种屈辱感灼烧着我,我拎着斧子大吼一声:“滚你妈比的!”那死变态被我一吼,整个在空中一停,然后嗖的一下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考,尿遁了!
程以二冲我咯咯一笑,道:“寅当哥哥,你的魅力好大哦,连那个死鬼头都被你迷倒了。”程以一没有调笑我,一来她看不见,二来,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