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一在旁边拿着一个树枝,捂着鼻子,朝着那个棺材里面插来插去,我怕这丫头整出什么幺蛾子,就跟了过去,靠近之后,我第一时间没有被程妞弄的四处飞扬的骨灰吸引,却发现那棺材盖有些蹊跷。
我凑过去仔细一看,嘴里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轻咦,几乎不分前后的程以一在那里也欢快的叫了起来:“啊哈哈!”我们身后的那些人像是看神经病一般的看着我,其中不乏胆小者,都想着溜之大吉。
我看见程以一那瞪的像是灯泡一般的眼睛,恶狠狠的道:“你丫瞎****叫唤什么?”我不得不说说她,现在这个场景能笑吗,就算是你发现了什么好玩的,跟我说说,咱俩跑到小树林里面笑也行啊。
程以一捂着嘴巴纠正道:“我没笑,只不过这灰里面软绵绵的,像是一大堆棉花,好好玩!”我指了指旁边的棺材盖,压低声音道:“你看看这棺材板,还笑,在笑就让她把你吃掉!”
程妞好容易将手上戳的飞起的棍子扔下,然后朝着旁边的棺材板看去,那棺材板上,裂开了两个锯齿口子,仔细看的话,这个口子的切口是呈长方形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直接扎破,这个口子在棺材的中前方,综上所述,这两个口子,很可能就是……被手直接戳破的!
更加有力的一个证明就是,这个棺材板上的木茬都是朝外翻着,这他娘的就是里面睡觉的主不好好睡觉,直接将棺材板戳烂了,然后出来透气了!
在我们两个过来的当口,村支书还有方师傅加上一众村名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应该干什么了,方师傅招呼着众人将祭品放下,然后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个折叠的小架子,掏出一张画着太极八卦的黄布蒙上,绷紧,又掏出一个小铜铃,几张纸符,两个精致的小蜡烛台,将一这些东西放到那蒙上黄布的架子上。
见到那棺材板生生的被戳烂,我和程以一自知没有那东西抗揍,就悄悄的退了回来,别人问我们发现了什么,我们两人都是神秘的苦笑一番,不言不语。
方师傅终于将那个祭坛弄好,黄布包裹,香烛袅袅,铜铃阵阵,灵符助阵,端是一个好法事的灵台,方师傅肃立前面,嘴中念念有词,不得不说,在这黑棺骨灰,灵台祭品前这道袍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的方师傅还真的像是上天的谪仙一般,不过有了前面的那一段经历,我再也不能将这人当成一个高手了!
高师傅对于山风没吹灭自己的蜡烛很满意,他左手拿着桃木剑,右手捋了捋山羊胡子,然后开始舞起了剑,嘴里喃喃有词,迫于好奇,我将耳朵贴了过去,只听见一丝微弱到听不见的声音:“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举头望明月……”
靠,当时我差点就直接脱口而骂了,这货坑的不是爹,是爷爷!
可是不等我骂出口,山上突然刮起了一阵急旋风,那风来的很急,不但是将祭坛上面的蜡烛吹灭,还直接将祭坛前面那棺材里面的骨灰吹了一个沸沸扬扬,整的将我们所处的山头弄成了一个雾霾天气了。
不过这个天气十分不友好,那刮起来的骨灰四处乱钻,鼻孔眼,嘴巴,耳朵,但凡是身上有个孔的地方,这些灰都会往里面钻,我估摸着那一会,我全身的汗毛孔也钻了不少的灰进去!
风大灰飞舞,众人睁不开眼睛,耳边的风不是正经的动静,说是鬼哭狼嚎也差不多,在这风中,我甚至还听到了一个男子凄厉的哭喊之声。
这声音的出现导致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原本就是惊弓之鸟的一众村民,听见这不知名的男子哭喊之后,此彼起伏大叫着:“鬼啊!”“诈尸了!”“娘来!”
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朝着那口棺材看去,这时候,我看见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景象,在灰不溜秋的雾气当中,那棺材里面,机械的坐起来了一个人!
难道刚才程妞说软绵绵的很好玩的那主就是这货?我感觉,这东西也就是程以一敢玩吧!
听见村民的各种叫喊,那方师傅显然脸上挂不住了,他气沉丹田,舌灿春雷般怒吼道:“都别慌,一切都有我,待我将这风驱走!锄禾日当午午!”
伴随着方师傅这有些操蛋的咒语,那风居然真的停了,众人揉了揉眼睛,看到眼前的情景,胆子大的直接哎呀妈呀的回头就蹿,而胆子小的就尿在当场,直接双腿软的走不动道了,至于我,拉着一帮尖叫的程以一就直接杀了回去。
刚才我看的没错,现在风停之后,从那被灰埋起来的棺材里面,已经爬起来一个男子,这个男子舌头舌头长长,眼睛暴鼓,脸上尽是淤青之色,乍看起来像是上吊死的一般,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这货的头不自然的朝着左边歪着,显然是脖子已经断了,造成这种结果的只有一种,那就是这人是被活活掐死的!
至于这人是谁,除了方师傅,我们所有的人都认识,那就是昨天吵着自己家玩赛跑的赵正刚同学,现在看来,他确实赛跑了,只不过是跟鬼赛跑,而且输掉了比赛,挂了性命。
现在没人同情这个赵正刚是怎么死的,反正我现在想的是,这死了的赵正刚是怎么活过来的,结合他身上的一系列表现,我去,这货是被僵尸咬了!
程妞被我拽的东摇西摆,那34d的大胸几乎都要甩到我的脸上来了,我们两个算是反映过来最早的一批,所以跑的飞快,但是刚跑了几步,我身边就闪过了一道黄云,仔细一看,我去,居然是那方师傅,六十多岁的人了,跑的居然这么快。
在看他每一个落脚点,都是避开了那些石头还有草丛,能有这么熟稔的逃生技能,我估计他肯定经常被追!
一边跑着,程以一一边大吼道:“这人身上软软的!”都到现在了,她还想着拿小树棍戳人家,好歹人家也是僵尸好伐,僵尸也是有自己面子的,也是有自尊的!
跑了一会,那神兽一般的方师傅居然又重新杀了回来,我大喊道:“怎么又回来了?”方师傅脸色大变的喊道:“那边的更猛啊!”
我和程以一连忙刹住车,耳边就传来一阵嘹亮却又不失节奏的哭丧之声我刚想着事情要坏,我就看见一群穿着丧服,几人扛着棺材,撒欢的朝着我们冲来,我去,这些东西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啊!
想不到一直看不见鬼的程妞,这次猛的尖叫一声,那分贝不下于原子弹爆炸,然后直接扭头就往后冲去,完了,程妞也能看到的东西肯定不是鬼,那这几个货是干什么的?整天不学好,拿着一个棺材瞎****乱窜什么!
本来跑的最快的我们三人,都掉头往后跑去,没跑几步,那后面追过来的几个村民就大喊着:“跑啊,快跑啊!****怎么回头啊?”我们三个本来就跑得气喘吁吁了,一听这人居然嘲讽,没有一个人说话,但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现在完蛋了,前面有那些游手好闲的鬼,后面又有一个被掐断脖子的僵尸,这次我们成了三明治了,被活活的夹死在里面了。
身后的哭丧之声越来越大,我现在感觉就像是溺水一般,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再看程以一,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居然噙着泪水,我心里一疼,这看起来整天嘻嘻哈哈165的小女孩终于有害怕的东西了。
在我失聪之前,听到程妞大声的喊道:“赵寅当,我……”后面那关键的几个字没有听清,偏偏这时候,那骂我们****的人尖叫着吼道:“我的亲娘来,那些人扛着棺材还能乱跳?”
我去,你待会再乱叫好不好,程妞眼看着就要跟我表白了!
我知道这次也许跑不掉了,便是含情脉脉得看着程以一,温柔的喊道:“程妞,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程以一脸色绯红,好看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她贝齿轻启:“赵寅当……”就像是大喇叭突然出来吱的一声尖叫一般,随着那几声要命的哭丧音,我的耳朵失聪了!
当时我想着将那几个欢乐的死鬼清蒸爆炒的想法都有,不带这样坑爹的,作为一个**丝20多年,只靠右手的苦逼青年来说,你们这样做这不像是等我****了,你将我洗好的充气娃娃给撒了气一般么!
随着这声尖锐的哭丧之音,那些穿着孝衣的人,高高的跳过那山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些人的脸上都挂着机械的笑容,就像是木偶或者人体模特一般,虽然是在笑,但是却丝毫传达不出善意,而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宁愿是看到女鬼那肿胀的像是猪头一般的脸,也不想看到这皮笑肉不笑的死样。
骂我们****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冲到了那些抗棺材人的身边,那人挥舞着个胳膊,似乎在向扛着棺材的人示警,也想着让他们让开道,或许打心眼里,他都不觉得这些扛着棺材乱跑的人会是什么脏东西吧。
他当时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还不等着他冲过去,那扛着棺材的人嗖的一下将棺材板子扯开,露出里面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棺材,我发誓,在光线不错的情况下,我并没有看到棺材底!
两边的冲势都很快,那骂我们****的村民一下子冲到送葬人群之中,直挺挺的撞到了那个敞开的棺材,那种感觉很怪异,就像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跑到里面去一样,在我们惊恐的目光之中,那人并没有停在棺材里。
那棺材就像是透明的一般,那人直接穿过,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前跑了几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送葬的人,开始围着趴在地上的人转圈,真的是一个手舞足蹈,不多他们的舞蹈有些渗人,动作幅度很大,抬手投足之间,根本没有关节的限制,似乎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像是烂肉组成,其中一个本来背对着我们,但是脖子一转,那脸居然转了过来,冲我们嘿嘿阴笑。
被赵正刚尸体赶来的我们面对这些送葬人已经开始吓傻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那种无力逃生的感觉真的很痛苦,自己的命运,不被自己主导,几年后,我面对这冰冷冷漠的大社会时,我第二次有了当时的感觉,那时候,你想死,都要看别人的眼色。
我回头看了一眼,再不远处,那歪头外脑的赵正刚正一跳一纵的朝着我们追来,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要是在其他的地方也就罢了,山这么大,就算是堵住了前面后面的路,也可以朝着左右方向跑去。
但偏偏我们所处的这个地界很特殊,左右两边都是高高将近三四米的一溜石块,除非我们像是孙猴子,翻个跟头云什么的能跳上去,但是现在,只能望石兴叹了!
闲话少说,那甩着脑袋蹦蹦跳跳的赵正刚终于杀到了我们身前,而那些送葬的人终于是玩命的跳完了死亡瑜伽,开始嘻嘻哈哈的朝着我们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