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趁着机会,我大声的喊了一声,一夜扑倒了我身边,伸手朝我抓来,我听见一阵尖锐刺耳的小孩哭喊声,那声音像是碗茬子在刮地板,刺耳的很,不但是如此,我低头一看,居然看见一夜手上居然长出了一个小孩的头,青白着一张脸,露出獠牙,恶狠狠,怨毒的冲着我咬了过来。
我不知道一夜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玩意,身子往后一退,想着要躲过去,一夜见我要躲,大喊了一声:“定住他!”
然后我突然感觉自己手脚关节处好像是多了很多条线,那看不见的线一崩直,我的身子就像是吊了起来一般,不听我使唤了。
我嘴里着急,九字真言急念,一夜手上的那小鬼听见那声,惨叫连连,我几乎都看见它身子上冒出了黑烟,但是这到底是平凡的字眼,不是那被八臂决加持之后的九密,那小鬼脸最终还是恶狠狠的咬在了我的胸口之上。
我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像是被冰刀子捅了一样,又阴又疼,我赶紧拼命的挣扎,但是一夜又挥动着另一个拳头朝我抓来,同样的,那个拳头上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小鬼头。
那小鬼同样载到我胸口之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疼的流出了冷汗,身子不自觉的抽搐着,不知道这玩意究竟是什么,不过茅山下茅之术多驭鬼,一夜使用的,多半是那下茅之术。
我不想自己被当成活活靶子被一夜身上栽小鬼,嘴里拼命的念着九子真诀,虽然效果不大,但是身上的那些小鬼尖叫着嗤嗤冒着烟。
不过当一夜冷笑着又在手里抓出来一个小鬼头塞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知道,我估计要栽在这里了!
看见程妞血红着衣服躺在那像是床一般的石块上,周围慢慢的聚集着黑色雾气,我顾不上自己身上的小鬼噬咬,红着脖子扯着嗓子喊道:“程妞,不,浅浅,你想干什么!”
我像是掉进渔网的狗,明明是用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依然被困的死死的,被诸葛燕子控制的死死的,根本挣脱不掉,看着程妞那白皙透明的皮肤上慢慢爬上了黑纹,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一般,在雕刻最美的瓷器,那丝丝黑线,渲染开来,我感觉自己就要绝望了。
“死啊!你怎么不去死啊!”一夜一遍在我身上栽这小鬼,一边像是精神病般的恶毒诅咒我,就这样了吗,你,连程妞的尸体都保护不了吗?我自己在心里问道自己。
你个臭**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女人死在面前,现在连自己女人的尸体都保护不了吗?她已经被别的鬼给上身了,给玷污了,你,他娘的连她的尸体都保护不了吗?
像是那巨石下的种子,一旦时机成熟,定将撕开巨石,朝着那猎猎骄阳,朝着那无尽天空,伸出自己的枝桠,我心里那颗不甘,不愿,愤懑的种子,在那一天天磨砺,一天天压榨下,钻开那厚厚的壳,冒了出来。
啊——你们辱我骂我出卖我,欺我朋友,杀我女人,就来你现在,你们居然用我女人的尸体来迷惑我,我像是那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泼猴,终于被揭开了山上的枷锁咒语,杀,杀,杀!
老子是个爷们,你们可以怎么对我,但是,伤我兄弟,杀了我女人,此仇,已然不共戴天。
啊——我的声音落下的时候,那面前的一夜已经被我给崩飞了出去,身上那几个小鬼,像是遇见炭火的雪球,嗤嗤的自己冒着青烟灭掉了,至于那所谓的枷锁,所谓的墨线控制,我只想说,滚!
身上那原本沉寂了的八臂决,自己动了起来,微微弱弱,像是将熄之火,在我身子里按照一个前所未有的轨迹运行着,那条是督脉。
挡我任督二脉都通开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身子里,那个个骨头的角落里,一股灼热烫人的东西,冒了出来,跟那半死不火的八臂暖流结合在一起,腾的一下,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力量,那踏遍一切的力量,那碾碎一切力量。
我记得当时程家主说过,这八臂决真正的威力,是那半人半僵才能发挥出来的,那差点要了我老命的尸毒,终于是这时候,给我带来好处了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时候的感觉,胸口鼓鼓荡荡的,一夜被我逼开之后,重新带着惊天的阴气冲了过来,他的气息很强,带动周围不知名的场,百鬼厉啸,一时间,我被他带来的黑暗吞没,仿佛重新钻进了那地狱之中。
我眼前一暗,看不见了,我笑了笑,嘴里轻轻念了一句:“一夜,你,该死呢!”轻飘飘的,我伸出手,将那身边异象连连,鬼叫戚戚的一夜给捏住了脖子,我一字一顿的道:“你信不信,我杀死你,就用一招。”
我对着一夜道:“你信不信,我杀死你,就用一招。”那一夜苍白的脸上,由于愤怒,没有变红,居然边的更白,跟程妞有的一拼。
一夜被我抓住,还妄想挣扎,他身后冒出一条黑乎乎,像是蛇又像是尾巴的东西,恶狠狠的冲着我的眼睛扎来,在黑东西缠住我的当口,我手一抄,拽住那黑东西,然后掐着一夜的脖子,两手一扯,像是拽皮筋一般,硬是将他的身子给拉长了开来。
那诸葛燕子见到我将一夜给抓了起来,脸上表情一滞,随即从身上掏出那惊堂木般的墨斗盒,琤的一声,抽出那黑色墨线,冲我打了过来。
我不知道这墨线究竟有啥作用,但是上次诸葛燕子能用它跟地狱下面真的勾魂使者斗起来,肯定是不一般,我不敢托大,将一夜往面前一放,那墨线来势如电,虽然见到一夜挡在我身前,想要收回,已经是来不及了。
诸葛燕子脸上一变,然后那墨线就冲到了一夜身上,嗤嗤,一夜那灵体的身子,冒出大量的黑烟和焦臭的味道,诸葛燕子慌忙将墨线收了回去,但这时候已经将一夜身后的那像是尾巴的黑东西给从中切了下来。
我眼睛的余光已经看见了那躺在石床上的程妞,像是镂刻的精美瓷器,晕散开来朵朵艳丽的黑色精致小花纹,而小东西还在不依不饶的抱着那半颗轮轮回珠,想要将其带出来,财迷!
诸葛燕子将墨线耷在地上,对我道:“放开他,这事情,我们不管了。”
我摇了摇头,道:“不管,那可不行,你告诉我,程妞,她这是怎么了,你们究竟是再干什么,怎么救程妞,别跟我说不知道。”
诸葛燕子那白乎乎的眼睛盯着我,轻轻的说了一句:“这件事,我确实知道的不多,有些事情,也只是我自己臆断的。”我打住她的话道:“臆断没事,你先将这仪式给我中断了,快点!”
诸葛燕子伸手指着石床上的程妞,道:“你想着让她的尸体焚掉吗,你想让她烧的连渣子都不剩吗,我别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倘若是打断了这个仪式,这尸体,肯定保不住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狠狠一抽,问诸葛燕子:“那仪式之后呢,程妞会怎么样,她能再回来吗?”
诸葛燕子摇摇头道:“他们是看中了这女孩的纯阳身子,所以假借的是她身上的那股至阳之气,至于仪式后来会怎么样,我也把握不准。”
我皱着眉头道:“什么意思,什么纯阳身子,我怎么不明白?”
诸葛燕子道:“这女人命格宫格不一般,生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后来好像是又被家主加持愿力,所以是天底下至阳之人,又因为本身是女的,身体里带的那一点阴气,像是画龙点睛一般,滋养了这至阳的身体,如果我没猜错,这小姑娘应该是一辈子见不到鬼,命格太硬。”
我点了点头,程妞确实见不到鬼,这至阳的身子什么的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些都是不重要的,我拖着一夜的身子往前走了过去,想要看看程妞的情况。
边走着,我边道:“你继续说,程妞确实看不见鬼,不过,这浅浅又是怎么过来的?”
诸葛燕子见我走了过来,身子顿了顿,看着我手上的那一夜,最终还是妥协了,往边上走开。
我现在正站在石床边上,看见程妞身边越积越多的黑气,心里像是蚂蚁乱爬一般,焦灼的很,但是却无能为力,我生怕自己做了什么,连程妞的尸体最后都没了。
诸葛燕子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墨斗,咯吱咯吱,发出擦玻璃的声音,我很讨厌这种声音,皱着眉头道:“告诉我,程妞身体里是浅浅对吧,她怎么来的?”
诸葛燕子自顾擦着那墨斗,道:“是不是浅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只是一缕残魂,几乎是只有一丝,魂力弱的可怜,也得亏这就只有一点魂力,不然怎么瞒住程家两人,这残魂纯的很,几乎是我见过最纯净的阴魂了。”
我听见诸葛燕子这么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残魂,三儿照相,这,这残魂不是当时浅浅逃跑的那缕残魂吧,我清楚记得,因为浅浅三魂四魄少了一魂,所以没办法复活,当时从三儿照相馆就知道,那一魂跑了,不知道去了哪,可现在她怎么还到了这里?
那次在蒙中医院,我去太平间的时候,进到那里面,浅浅的魂魄好像是突然钻出来的,而且第二天就听说,那里尸体的内脏被偷了,当时还差点冤枉了我,当时我没有怀疑,但是现在想想,那天我见到的浅浅,可能根本不是在木牌里呆着的那个浅浅,而是这缕残魂。
我看着那脸上绽开一个个黑色纹络的程妞,道:“这是浅浅的残魂,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诸葛燕子擦完了那墨斗,盯着我,淡淡的道:“残魂意识本来就不清晰,这种程度上的残魂,更容易被控制,相对来说,生前的记忆越多,魂力越强大,就越难控制。不过,只要是将残魂控制了,通过这三魂之间的联系,略作法事,就能将所有的魂,魄聚集在一起,只要是这些东西还在阳间的话。”
我听了诸葛燕子的话,感觉似曾相识,癞皮狗好像是当时也跟我说过这事,当时木牌中的浅浅就差点被召唤走了。
我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问道那诸葛燕子:“你是说,浅浅现在正在用残魂召唤她所有的那些魂魄?”
诸葛燕子点了点头,我记得当时尹三跟我说过,浅浅可能是这世界上最纯的魂体,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来利用,甚至不少鬼物都嫉妒浅浅的魂魄,现在浅浅灵魂全了,要聚集在程妞的身体里,这是要……借尸还魂么!
不,不行!
谁都不能占用程妞的身体,就连浅浅你,都不行!
想到这里,我伸手朝着程妞嘴里捏去,他们千方百计想靠近我,无非就是小东西身上的那轮回珠子,只要是我将那珠子拿下来,这仪式肯定就不能进行了!
可是我的手还没有伸过去,就听见一旁的诸葛燕子道:“你是想让这尸体,化成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