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住院的时间总是无聊的,我闲的没事,就跟陈捷扯皮,尹三刚刚恢复人身,坐不住,说是出去挣钱,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赶尸匠像是个木头,坐在医院椅子上,什么都不肯说。
我兴致勃勃,对着陈捷道,等我身子好了,我就去程妞家,这次我看程妞他娘有什么理由阻拦我,要是嫌我穷的话……程妞她娘一定不是这种俗人,对不对?
看见我无休止憧憬着未来,陈捷只是一个劲的叹气,似乎有什么要对我说,但是一直没有说出口。
看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陈捷说,他伤势好了之后,就要回内蒙了,这才让我停止了对于程妞的yy,然后跟他聊起天来。
三个大男人在一个病房里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聊来聊去,把我和陈捷都聊困了,我看了赶尸匠,这货抱着自己的棺材,睡的那叫一个香。
猛然间,我意识到一件事,癞皮狗现在变成了尹三,那现在赶尸匠也就没有必要跟着他了,虽然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尹三要带着我经历着类似于鬼怪电影般的生活,不过现在他成了人,这是不是说明了,我,赶尸匠,还有尹三,三人在一起的时间也要结束了?
一想到这,我心里隐隐难受,赶尸匠就像是影子,别管什么时候,一定会沉默而执着的跟在我们身后,那****的癞皮狗,神神叨叨,但是也已经融入到我的生活中了,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有了他们两个,我的生活是如此精彩,难道,现在真的要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么?
是再见,还是再也不见?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在某一个时间段,有你,就好,至少曾经拥有过。
我有些骚兴的在那伤感着,看看陈捷,又看了看赶尸匠,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哎……
看着看着,我就困了,闭上了眼睛,身上满满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肚子上的那里要做手术,不过,目前手术费是没有着落,算了,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由于醒着的时候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睡梦中,我又开始跟他们几个各种不舍的分别,有些操蛋的是,我居然又梦到跟程妞上演了一个生离死别,弄的我心里憋屈,梦中那个悲伤。
有时候,在梦中真正感觉到的快乐,悲伤,幸福,痛苦,那才是真正的感情。
我是在梦里哭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就是感觉心口好疼好疼的,有关于程妞,事情,想不起来。
我赶紧看见那白白的天花板,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哪,赶紧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生怕他们两个看见,不过擦干眼后,我看见那赶尸匠已经是没了踪影,陈捷呼噜打的响亮,倒是没有看见我的糗样。
我抬往外面看了看,已经是天黑了,不知道这尹三是不是去了那陈磊家,还有赶尸匠,难道跟着尹三一起去骗人了?
我闲不住,而且本来我就皮实,小时候在农村家就是上书掏鸟蛋,下河摸小鱼,偷西瓜,吃桑葚,拿着炮仗炸过粪,活脱脱就是一个混世小魔王,那身上的伤疤自然不少,用我自己的话说,就是命贱,别管是阎王还是小鬼,都烦我,不想让我过早的死了,祸害他们那边。
我从病床上爬了起来,这个病房是双人病房,只有我和陈捷,我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外面天黑透了,还刮着大风,医院这个地方,也是一个往生场,阴气比较重,现在我见的比较多,能感觉出这风里多少带着些别的味道。
不是所有的脏东西都是坏的,当然他们可能只是一口执念,在某种特殊情况下惊吓到了你,但是你生活本来跟他没有交集,那他们也不会纠缠着你,世间怕鬼的人这么多,但是见到鬼的又有几个,三人成虎,都道恶鬼害人,可是,多少人亲眼看见过恶鬼害人事件?
我经历的这许多事情,除非是那种被控制的恶灵,又有多少自己主动出手过来害人,那最初见到的红衣吊死女鬼,戾气这么大,也不是就缠着让我帮他找到自己的尸体。
人啊,总是把鬼想的那么复杂,人怕鬼,鬼又何尝不是怕人呢,这是阴阳两种气场相互对立的关系,没有必要整天想着怎么防范鬼,就算是天天睡觉时候,有鬼站在你旁边,不招惹你,不害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行端气正,无愧于心,什么鬼神,都是扯淡,有,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是我半年来,见识了许多鬼灵人心之后的总结,其实最可怕的不是那吓人的鬼,而是那人心,想起人心我倒是想起一个贱人来了。
那个落井下石的武大郎,我原本以为自己跟他关系很熟了,尤其是经历了几场不寻常的患难之后,但是没有想到,上次差点被他害死,要不是后来那警察局长放了我们,估计我就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回头想想,那个警察局长为什么要放我们呢?
九爷已经不在了,我们上面也没有人了,出现了一个恶性的杀人案件,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是,不正是需要替罪羊么?
我脑子中灵光一闪,难不成?我心里有些激动,要是真的这样,那感情就是太好了,人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想的当然是我们能出来归功于九爷的力量,除了九爷,我实在是想不起在长沙会有谁帮我们,而且有这么大的实力,不可能是一直救我的血尸,就算真的是血尸救我,那也不会是通过上级关系一层层的压下来,按照她的脾气,她更趋向是在我被枪毙之前,直接杀到监狱中,将我救出来。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发凉,很小的一块,那种感觉像是小时候用光了圆珠笔芯,然后将头拽下来,通过那管,使劲往皮肤吹气,那真的是很凉。
我知道事情诡异,没有回头,朝着窗户上看去,窗户上有玻璃,可以当成一个简易的镜子来看,我这一看,顿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
我早知道身后有东西,就算是见到再可怕鬼,我心里也不是这个样子,我眼里看见的那是一张煞白的脸,冷眼而高傲,差点就标榜着,尔等**丝,赶紧过来跪舔,十足的女王女神范,我机械的转过头,看着那个女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那个啥,段,段瑞,你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在内蒙一块神神秘秘的段瑞,这个冷艳漂亮的女人倒是让我吃足了苦头,上次要不是血尸来的及时,估计我就被这货拔舌然后将魂拘谨在哪了。
我现在这个状态,半死不活,那小虫子自从吞了那黑乎乎的珠子后,就是一直挺尸状态,怎么叫都叫不应,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这冷的像是冰山一般的小娘们,心可不是一般的很,我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往窗口上退,实在不行,我跳下去?那估计就是一个半死,但是好过被段瑞给弄死。
不过,我跳下去,那陈捷怎么办呐?
“时间,快到了。”我看着那一辈子仿佛就有一个表情的女神,啊的叫了出来,什么时间快要到了?
段瑞说完这话后,脚往前一迈,伸手摸了过来,不好,这老娘们要动手了!我还想着祭出八臂决,但是发现这段瑞将手贴到我的胸口处。
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是我明显的身子一颤,不敢乱动了,要是凭借她的本领,使劲往里一插,我的心可就是被掏出来了,地狱里除了拔舌地狱之外,是不是还有挖心地狱?
我不敢乱动,或者说,我没能力乱动了,段瑞在我胸口摸了摸之后,张开嘴,道:“加入我们。”
又是这话,我讪讪的笑了笑道:“我知道,我偷了你们的业果是有些不应该,但是你们那组织是干什么的,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知道,做什么都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说到这里,我大义凛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只是忘了,那胸口上还有一个冰凉的柔荑,我的手一碰到那像是一块寒冰般的手,立即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一般,神经质的收了回去,不过那段瑞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默默的收回了手,淡淡的道:“我们做的是什么,不用你来评判。”
你妹,说话这么拽,我点了点头道:“是,不过,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加入包冥戚的,你也就,死了心吧。”
段瑞似乎是早就料到我这么说的,她继续用那不温不火的声音道:“小心点。”说完这话,她转过身去,拉开门,朝着没门外走去,从开始到结束,她居然是一点都没有提及那业果红虫,难道是忘了?
不会不会,上次因为这东西,这小娘们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怎么会大方的一句话都不说?对了,她说时间快到了,我心里一惊,难道是说,我身体里面的小虫子,就要反噬我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瑞来了一下,跟我说完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自己倒是爽了,但是我真的是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啊。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追了出去,现在我尸毒什么的都解了,癞皮狗也成了尹三,我也没必要留着那个小虫子了,虽然喜欢它,但是还是让它找它妈去吧,可是出来之后,楼道里除了那来来回回的护士和医生,没了那一袭白衣,像是莲花一般的段瑞。
我叹了一口气,想要走回去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贱贱的声音:“****,****,你咋出来了?”我定睛一看,是那穿着一身苗装,像是土老帽一般的尹三张牙舞爪的冲给我挥舞着手里的东西。
我想装作不认识他,朝着病房里走去,你妹啊,不要再大庭广众下叫我****好不好,那来来回回的人都看我呢,你个老淫三!
我走进去,外面的尹三还在嘟嘟囔囔,似乎是很不满意我不理他。
过了一会,他就跟了进来,看见我坐在病床上,冲我喊道:“你刚才为什不理我,叫你听不见啊?”他这一吵吵,另一个病床上的陈捷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看了过来,他好像是没有看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突然尖叫了起来:“哎!那个尹三!你,你怎么抓来一个那东西?”
我这才看见尹三手里拿着一个像是罐子一般的东西,不过待我仔细看的时候,我差点是晕倒过去,这尹三王八蛋,手里拿着的,不是别的,是一个骨灰罐!
我看着尹三手里的东西,忍不住的问道:“三,你手里,是,骨灰罐?”陈捷在一旁喊道:“不光是骨灰罐,你看,你看他身后的东西!”
我没有开天眼什么的,也没有牛眼泪,瞪着两个眼珠子使劲的往后瞧看着,不过肉眼凡胎,哪里能看见什么东西,倒是尹三见我往后张望,赶紧躲了躲,想着将身后的东西藏起来。
我见他那藏头藏脑的样子,知道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骨灰罐,冷着脸道:“淫三,你这是想干什么?死人的玩笑也开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