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静一直以为只是没死的,所以潜意识的并不知道自己是鬼,表现在外面,就是很多人能看见她,这也是为什么陈静能现身在摄像头的原因。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不由的对驼子佩服起来,这种痴情的汉子,已经不多了,阴阳两隔不是距离,只要是你愿意,哪怕你成了鬼,我也会留你在身边。
陈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呆呆的看着驼子,嘴里干涩的吐出两个字:“刘聪……”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驼子在地上,已经泪如雨下。
多少日日夜夜的煎熬,哪怕了耗尽我全部的生命,我也会把你留在身边,你是我的,就算是鬼,也不能带走你,若鬼拘你,我便杀了这鬼,若人害你,我便屠了这人!
我看着地上的驼子,再看看一旁那怔怔发呆陈静,心里百感交集。那男鬼嘿嘿一笑,阴森森的道:“别说的这么感人,别管怎么说,陈静已经是我的了,这事实,你是改变不了的!”
我听了这话很不高兴,身后的浅浅更是不干了,对着男鬼喊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好好的一对,你干嘛要拆散人家,就算人家都成了鬼,也会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男鬼看着脸上真情流露的陈静,自己喃喃的道:“可是,我也很喜欢陈静啊……”陈静转过头,看着男鬼,脸上少有的不是那种神经质的表情,她道:“喜欢我,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你,以前我总是浑浑噩噩的,感觉驼子是个鬼,但是我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就算驼子真的是个鬼,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驼子感动的泪眼婆娑,浅浅在一旁点着头。
陈静因为被抽走了生魂,所以有些神神叨叨,驼子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种贴心的话了,就在这一瞬间,驼子所有的委屈都消失不见。
我不想在这继续浪费时间,对着那个男鬼道:“三儿照相馆里面的东西不见了,你所谓的包冥戚也没了效应,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答应你的,但是你要是在纠缠着他们两个,我一定会杀了你!让你鬼都当不成。”
男鬼阴沉的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他道:“要是我知道怎么救活被包冥戚带走生魂的人,那你还会杀我吗……”
我心中一片火热,赶尸匠跟浅浅现在都是生魂离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不过没等我想清楚要不要答应他,浅浅在我身后冷冰冰的道:“就算我一辈子当鬼,也不愿与这种个人狼狈为奸,我也不想通过他的办法复活!”
我转过头看着浅浅,浅浅小脸通红,甚至脖子上都成了一种好看的粉红色,害羞,但是坚持,我心中有了计较,双手结好印决,抄着男鬼指着。
那个男鬼倒也不是不识时务,见到我坚决护着陈静跟驼子,站起身来,穿墙而走,末了,他阴森森的道:“你,会后悔的……”
男鬼走了之后,陈静少有的精神清醒,抱着地上的驼子默默的流泪,嘴里嘟囔着两个人才能听懂的情话,我看见那陈静脖子后面还有两个黢黑的手印,看来就算是成了鬼,这东西也会跟着。
看见他们一人一鬼亲密的样子,我叹了口气,道:“驼子,是不是被包冥戚所选中的鬼魂都会进到三儿照相馆,还有,三儿照相馆里面有牛头马面你知道吗……”
驼子对于三儿照相馆里面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他说出了一个秘密,本来陈静的生魂被勾出来后,一个老头交给他这种用命来献祭,从而守护住陈静的灵魂的方法。
一个神秘的老头,他肯定知道关于三儿照相馆的事情,可是现在去哪找呢?
正在我发愁的时候,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摸了摸自己的手机,不是我的,铃声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浅浅一拍脑袋,道:“是我的手机!”
我和浅浅走了出来,我拿起手机,来电号写着,老爹,左红军的号码,浅浅眼巴巴的看着手机,咬着嘴唇,似乎是想跟她爹说话,我按通接听键,递到浅浅的耳朵边上,对面的左红军或许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能打通,一时间愣住了,没有说话。
过了十几秒钟,左红军才颤抖的道:“浅浅?是你吗?浅浅?”浅浅听了电话后,看了看地面上的自己尸体,眼圈微红,跑到一旁,不敢和左红军说话。
我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左红军听见是我,语气惊变了几声,到了最后,慢吞吞的道:“果然是你,你到底有什么要求,你到底相对浅浅干什么?”
这是哪跟哪啊,我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下,浅浅现在已经救出来了,但是情况不大好,让左红军赶紧来陈静家。
其实我也是有些私心的,来陈静家,至少有驼子跟陈静跟我作证,我不是在胡说八道,浅浅确实是我救出来的,不是被我害成这样的,因为在现在普通人的眼中,浅浅已经是个死人了。
左红军到来的时候,浅浅正拼命的往自己身体里钻,但是没有成效,浅浅气呼呼的嘟起嘴巴,对我道:“我什么进不去了呢?”
我苦笑着摇头,这时候,门开了,左红军跑了进来,他进来后,第一眼就是看见地上的浅浅尸体,他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在地上,我和浅浅同时过去扶他,但是浅浅的鬼魂能穿过左红军的身体,再也不能接触到左红军的肢体了。
左红军眼圈通红,一把推开我,颤抖的走到浅浅身边,到了最后,碰的一声,跪倒再地,嘴里无声的开合着。
过了浅浅见到她爹这副表情,心里很是难受,但是她现在没有办法来安慰左红军了,普通人,是看不见鬼的。
我看着地上仿佛一下苍老的左红军心里怕他挺不过去,就拽起地上的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浅浅在一旁,瞪着像是兔子一般的红眼睛,委屈的看着左红军。
对于我说的这些事情,左红军自然是不敢相信,但是他看见了屋子里面的驼子还有陈静之后,不由的相信了,因为床上,还躺着一个高度腐烂的尸体陈静。
左红军能看见鬼魂陈静,这让我很不了解,但是具体原因说不出来,不过这样也好,加大了说服力。
左红军知道浅浅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后,脸上的悲伤少了很多,当下表示,一定好好的彻查包冥戚这个组织,还有三儿照相馆。
至于驼子为了心中的念想留着的陈静的尸体自然不能留了,要送到火葬场火化。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陈捷回来,他一定会有办法救浅浅跟赶尸匠的。
我和左红军浅浅离开的时候,我对着驼子跟陈静道:“自古阴阳两隔,你们两个这样吊着,不是办法,现在陈静身上的包冥戚约束消失,还是赶紧投胎轮回去啊,你们这样阴阳相互阻碍,阳人会折寿,阴魂则慢慢的魂飞魄散。”
我说的真切,但是后来发现这好像是对牛弹琴,驼子为了救陈静,所剩的寿命不多,用不了多久,他们两个就会永远的在一起了。
在我们离开的第三天驼子死了,临死的时候,他那丑陋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对于他周围的邻居来说,驼子这似人似鬼的人死了,算的上一个好消息。
驼子跟陈静的故事就结束了,但是浅浅跟赶尸匠还有包冥戚的故事才慢慢的展开,本来我以为破坏掉三儿照相馆里面的结界,事情就会告一段落了,谁知道,这一切,都仅仅是一个开始。
我们带着浅浅回到左红军家里,第二天天一亮,我就接到了萨满陈捷的电话,电话那头有一只尖声尖气的癞皮狗骂我:“你这小王八蛋把李家大侄子给弄死了?”
我……
浅浅严格意义上说也是尸体了,所以尸体要冷藏起来,但是浅浅死活都不想进太平间,说是害怕,这让我很无语,最后,浅浅的尸体被放到了左红军家的冰柜中。
早在浅浅说害怕太平间的时候,我就知道前天照顾我的不是浅浅,那个第一次带出来的,根本不是浅浅,我说为什么这么不一样呢。
那这样算来,马面扔给我的那个浅浅头应该就是那天我带出来的假浅浅了。
在我们三个的期待中,癞皮狗,萨满还有那所谓的高人终于是出现在我们眼前,癞皮狗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瘦了一些,皮毛更显的癞了,至于陈捷,脸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清洗掉了,露出的本来面貌,倒也英俊,关键他,好像是年龄并不大!根本不是四五十岁的样子,顶多也是跟我们差不多,二十出头,三十往下。
至于那个高人,倒是让我和浅浅眼前一亮,这老头看的眼熟,精瘦,但是眼睛特别有精神,跟癞皮狗那有智慧的眼睛有的一拼,手里拿着一个大烟袋子,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吧嗒吧嗒的抽着。
陈捷也没有介绍,瞪着旁边的浅浅,然后看着冰箱里的尸体,眼神有些奇怪,跟那个瘦老头说了些什么,老头只是笑眯眯的点头。
看得出来,不管是癞皮狗还是陈捷,都对这个老头挺尊敬的。
陈捷跟老头交流完意见后,转过头来,对着我道:“这女孩少了一魄,找不回来,就不能还魂,另外,她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像是赶尸匠,魂魄是被拘走,她的魂魄是丢了,所以,只有四天的还魂时间,过了这四天,她就一辈子还不了魂了。”
左红军听了这话之后,身子一晃,直接瘫在沙发上了,浅浅往身后看去,嘴里道:“哪里有丢东西,我还是我啊!”
我心里忐忑,将第一次带出一个浅浅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也说了马面将好像是将一个浅浅的头给割掉了。
那个老头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的道:“嘛玩意马面,那****玩意也能称为是马面,你第一次出来,肯定是带着三儿照相馆里的脏东西出来了,它借着这娃娃的一魄,隐藏了自己的行踪,逃了出来。”
听见这个老头的话,我想笑又不敢笑,问了一句:“这个,有办法就她吗?”老头看了看吓的脸煞白的鬼魂浅浅,吧嗒吧嗒抽了一口,道:“找到那个脏东西,小丫头不就得救了么!”说了等于没说!现在时间不是不够用么!
似乎是看出我在想什么,老头在桌子上磕了磕烟枪,道:“没大事,有太爷在这,保这个女娃几天没有问题,这丫头水灵,我看谁敢祸害她!”
说着,老头瞪了瞪我,一口地道的东北强调差点噎死我。
因为有左红军在场,所以癞皮狗一直没有说话,不过它一直对我挤眉弄眼,似乎状态不错,看到它没事,我心里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一旁撅着嘴,无聊的看着冰箱里自己尸体的浅浅,我又开始犯愁了,是不是我真的就是一个衰货,只要是跟我亲近的人,都会受到无妄之灾。
太爷走到浅浅的鬼魂前面,嘴里叽里咕噜,到了最后,太爷拿着烟枪指着浅浅的额头,烟斗上渗出一丝烟雾,从浅浅的眉心绕到了全身,太爷现在的状态有些怪异,双眼上翻,露出白眼,要不是他意识清醒,我还真以为他是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