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出来,风雨已停,那顶蒙古包还杵在那里,阴森森的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萨满看了看那蒙古包,又看了看我,似乎是对我说,又似乎是在劝慰自己:“这东西是个祸害,延续了几百年了,也该消失了,既然你们没办法轮回,那我就帮你们吧。”
说着他将怀里的癞皮狗放下,然后走到那蒙古包旁边,蒙古包被残疾人用秘法催动,献祭了这整个村子的人性命,终于能控制了,不过,萨满终于也认清了,这蒙古包留着,只能祸害社会。
萨满走到蒙古包前面,跪下来,碰碰的磕了几个头,用我听不懂的话跟里面的东西解释着,过了半响,那里面传来深深的叹息声,似乎是应允了萨满的要求。
萨满再次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手有些颤抖,然后狠了狠心,闭着眼睛将手上的火折子扔了上去。
结束吧,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几代人的纷争,延续了几百年的仇恨,统统在这离火中消失吧!
蒙古包沾染上那火星之后,表面就像是有一层油一般,嗤啦啦的就烧了起来,不到片刻,那吞吐的火舌就将整个蒙古包给包围住。
这本就是人皮造的蒙古包,很容易燃烧,鼻子中那味道很熟悉,就是自己在焚尸炉中闻到那有些香的肉味。
火光窜的老高,是极其妖艳的红光,将这红光熊熊,仿佛连着整片天空都烧透了,火光中,依稀能看见一个个的人影,他们的动作如初一辄,都是双手张开,似乎在拥抱这火焰,又似乎是在享受这解脱的快慰。
看到这人皮蒙古包里面的冤魂一个个的如此这般摸样,我心里沉甸甸的,只能默默的祷告一句,走好!
我们几个,看着那人皮帐篷烧成一摊灰烬,最后,被草原上的风一扫,连那一堆灰烬都消失不见。
我看了看萨满,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这样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依靠仇恨存活在世上,想想都可怕,好了,咱们先走吧!”
我背着赶尸匠,萨满用那唯一好的胳膊揽着癞皮狗,先是回到了萨满的那个小木屋里面,陈捷自己找了一个木板,固定起胳膊,然后带着我在村子里某一个犄角旮旯中找到一辆破马车,套上马,赶着马车来到自己的木屋前。
那圈养的羊已冲出了栅栏,那囚禁的马也没了缰绳,从此后,草原茫茫,天地任它们驰骋。
他收拾了一下,几乎将自己那瓶瓶罐罐都带上了,然后将赶尸匠和癞皮狗塞到马车车厢里,跟我坐在前面,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马车旁边,挥着鞭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响鞭,萨满喊了句:“驾!”
那匹枣红色的马嘶叫一声,甩了甩自己像是辫子般的尾巴,得得的跑了起来。那辆破马车吱吱呀呀,带起一滴的烟尘,冲着那微微亮起曙光的东方冲去,最难熬的夜晚已经挺了过去,黎明,就在前方。
其实我们那次走的时候感觉这茫茫草原实在大,但是驾着马车,有萨满指路,从阴山到包头其实很近,阴山其实是横穿包头市,我们也算是走了****运,机缘巧合下竟然能找到那个村子,进而找到残疾人。
在路上,我问道关于我身上诅咒的事,那残疾人用的是死咒,在加上蒙古包里面的那几个怨灵,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住。
萨满提起这事后,脸上暗淡,他的意思是,关于我身上那肉体的诅咒,因为我当时的状态,已经被当时的我冲破,解掉了,但是关于我的那气运的那些诅咒,应该没有被解除。
也就说,那最恶毒的五弊三缺诅咒,已经牢牢的缠在我身上了。
萨满说我被五弊三缺给缠上的时候,语气颇为自责,我笑了笑,道:“现在我解决程家姐妹的难事,我自己已经是贱命一条了,反正也是短命鬼,有没有五弊三缺,都是一样的。”
何为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缺钱,缺命,缺权,对于一个人来说,如果被这诅咒缠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马车不能进包头,我们到了一个叫做萨拉旗将军窑的地方,将马车停下,这个地方算是从我们来的地方,进入包头的第一个现代化的镇子。
萨满好像是经常来了,刚赶着马车到了那个镇子,那镇子头门市房上一个胖乎乎的大婶,穿着一个几乎撑烂的旗袍,挥舞着自己手里的毛巾,大喊道:“哎哎,小捷捷,快来,上姐姐这来,姐姐给你牛奶喝!”
说完这话,那个胖胖的大婶抖动了一下胸口那两块肥硕的肉球,波涛汹涌,但是太过肥腻了,我忍不住的咂舌,看这胖婶的摸样,跟陈捷感情似乎不错,陈捷的口味真重啊!
陈捷笑嘻嘻的对着那胖大婶喊道:“小芳,哥哥才几天不来,你又痒了?没事,痒了哥给你挠!”
饶是那胖婶脸皮厚,在大街上也经不起这般的调戏,她脸蛋一红,冲着陈捷翻了一个白眼,嗔怪道:“讨厌啦,死噶泡!”一边说着,她竟然还翘起了肥嘟嘟的兰花指。
我实在忍受不住了,钻过头去,心里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到了后来陈捷真的驱赶着马车到了胖婶家中,胖婶家里开的是一个门市小商店,卖一些日常用品,我们两个赶着马车进来,我从车上下来,那个胖婶也许是才看见了我,夸张的尖叫了一声,嘴里喊着:“这不是王老五家的臭狗蛋么,怎么长这么大了!”
说着不等分辨,就甩着一对****,将我抱住,这胖婶长的太高,比我还高一些,身子比我胖了一圈,她抱住我后,狠狠的将我的头按倒在那肥腻的双峰之中,我……
等我快要窒息的时候,胖婶终于松开了我,嘴里念叨着:“哎,这臭狗蛋怎么不喜人了,见到芳芳姐也不高兴。”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屈辱的道:“我他娘的不是臭狗蛋,我是赵狗蛋,不是,我是赵寅当!”
胖婶一听这话,那泛着油光的脸颤抖了一下,随即捂住嘴巴,用手背捂住嘴巴,翘着莲花指,嘎嘎嘎的像是鸭子般笑了起来,“****,你居然叫****……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名字太戳中笑点,她直接弯着腰起不来了,看着她,我满头的黑线,不带这样笑话人的吧!
不过幸好那胖婶被萨满陈捷给拍了起来,然后拉进了屋子,嘴里一直笑着:“****……嘎嘎……”
我们从胖婶带走了一些吃食,本来我还想着给胖婶一些钱的,但是那胖婶强忍眉脚的笑意,那小眼睛拼命的从两堆肉中挤出来,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看的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实在受不了,落荒而逃。
我们这次要去的医院是包头东河区的蒙中医院,这是附近最好的医院了,一路上赶尸匠被那马车颠的不成人样,要不是他身子骨好,在加上萨满陈捷一直给他吃着什么东西,我估摸着赶尸匠就扛不住了。
胖婶帮我们找了一辆面包车,直奔蒙中医院,我坐上车回头的时候,看见穿着就要撑烂旗袍的胖婶,一个劲的冲我们挥舞着手里的毛巾,似乎另一个手上,还翘着莲花指。
到了医院,挂号,住院,这些不在赘述,萨满陈捷似乎在这里混的不错,本来没有床位的我们,居然被安排到了vip病室,找了医院的外科教授来亲自给赶尸匠主刀,手术时间定了下来,就是明天早上。
此间安排好了,萨满陈捷跟我交代了一下,然后留下自己刚办的手机号,开始去一个叫做南海的地方,找人,来救治癞皮狗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很相信他的人品,赶尸匠跟癞皮狗受伤都太重,不像萨满那断了的胳膊一样,自己接上就没了大事,他们拖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所以,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萨满抱着癞皮狗走后,我无聊的在病房里看着那脸色灰白的赶尸匠,他现在已经换上了医院里面的条文病服,这服装虽然看起来扎眼,但是穿在赶尸匠身上,竟然多了一股人气,不让他看的那么阴森冰冷了。
他胸口现在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医生检查的结果跟萨满说的基本无二,但是就是肋骨断了,肺部稍微有些蹭伤,需要动手术,但是关系不大,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盯着赶尸匠看的时候,赶尸匠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本来长得就像是死尸,现在又突然翻出了白眼,吓的我噎了口气,“我……的……棺材……呢?”还不等我消化完,赶尸匠就阴森森的飘忽出这句话。
我挠了挠发毛的头皮,道:“你不嫌晦气啊,这可是在医院,什么棺材不棺材的,你那木头疙瘩,我跟你放在病床底下了。”
赶尸匠听了之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宛若死尸。
又闭上了眼睛,难不成,真的挂掉了?我强忍着心里的悸动,慢吞吞的将手伸了过去,放到赶尸匠的鼻子下面,我靠,我猛的从椅子上窜起来,真没气了!
“拿开……”赶尸匠那飘忽阴森的动静又从地下飘了出来,我的手指头上,也淡淡的感受到了一些暖流,幸好没死。
我闲的无聊,肚子里面饿的咕咕乱叫,赶尸匠现在身子骨虚,我得给他进补,我站起来,给他交代了一下,然后去外面买了一些排骨,到了医院那伙房里面,央求他们给炖好,然后提着排骨汤赶回来。
到了病房楼底下的时候,那里多出来一辆车,像是加长的面包车,不过车厢很长,除了前面的玻璃,都是那种黑乎乎的毛玻璃,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叫做灵车,我赶紧朝着边上走了走,跟那车拉来距离,正是因为我是入殓师,所以我才懂的忌讳,知道这东西邪门的很,我现在已经是被那五弊三缺给缠上了,要是在遇到点别的什么东西,恐怕真的要喝口水都要塞牙缝了。
刚进到大厅里,我就看见电梯里走进去三个人,两个穿着西服的人,驾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似乎是腿脚不好,几乎不会走路,被拖着进到了电梯里面,我一边跑着,一边对着即将关上门的三人喊道:“等等我,等……哎,我擦,你倒是等一下啊!”
我颠颠的跑过去,那三人竟然看着我跑过去,飞快的把电梯门给关了起来,太没素质了!这就一个电梯,赶尸匠住的病房在七楼,我实在是懒得慌,不想走路,只能等着唯一的电梯下来。
我等了两三分钟,那电梯到了6层后就下来,我走进电梯里,电梯忽忽往上跑,我还想着那三个没有素质的三人,嘴里忍不住的骂道:“娘西皮的,赶着投胎啊,不等等老子!”
我他娘的就是嘴贱,刚骂完这话,那电梯里面的灯就砰的一下爆了,玻璃碴子掉了我一头,随即我感觉道身下一空,腿感觉踩不到东西了,我头皮一阵发麻,尼玛当时我要是知道蓝可儿事件,就算是在给我一个胆,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坐电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