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我的那个女人突然尖叫了一声,叫了一声娘什么的,紧接着,我感觉自己身子被提了起来,一双柔软,但是有力的手在我身体上游走,摸到胸口处时,我感觉自己都要疼的昏倒过去,但那手猛的一按,我又听见自己胸口咔嚓几声,钻心的疼痛过去后,我竟然感到无比的轻松。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眼睛红的像是兔子一般的程妞,还有手里拎着一个湿漉漉的盒子的丈母娘。
我裂开嘴巴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程妞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哑着嗓子道:“我,我没事……”程妞的胳膊现在被丈母娘接上了,但是还不能用力,她摸到我的手,只是一个劲的哭。
本来是大难之后存活下来的温馨场景,但是小楼院子里面的呼呼风声将我惊醒过来,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我挣扎的想要站起来,丈母娘低声问道我:“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她语调平静的有些吓人,我哆嗦道:“是,是一个黑影人。”
丈母娘将那盒子猛的往地下一顿,怒喝一声:“你可不是孙家人!”
丈母娘自己冲进小洋楼院子里,我和程妞扶持着,站起来,蹒跚着走进去。
院子里面那井口处黑压压的一片,一道旋风乱转,旁边,那个半截身子的残疾人已经身首异处,血喷了一地,我和程妞对视了一眼,惊喜的想到,难不成连个残疾人都已经死了?!
丈母娘在院子里目光如电,断冰切雪般的道:“小宝!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丈母娘的声音滚滚,甚至盖过了这天上的风雷声,但是小宝并没有出现。
那个黑影人就是小宝吧,可是他上哪去了?
程以二在一旁道:“娘,那个黑影人知道你来了,就走了。”丈母娘疯狂的跺了跺脚,砰,吱的一声,那地面上的石板被她踩的粉碎,恐怖之极。
要是丈母娘能出手,别说这万千恶鬼,还有什么狗屁孙家人,全部是丈母娘的对手!可是那代代为娼的恶毒诅咒她承担不起,整个程家承担不起。
我有些期待的问道程以二:“那两个残疾人都死了吗?”程以二有些凄苦的摇了摇头,给给给……我身后那旋风之中传来一阵怪笑声,听这动静,分明就是那残疾人的。
“我……”这残疾人说了一个开头,没有继续下去,过了一会,他似乎想起来,那跟他心心相通的人早已身首异处,无耐的叹了一口气,他继续道:“你们,杀了,孙邈,你们,都得死!”
丈母娘听到这话后,眼睛中竟然露出了惊恐神情,她将手中的盒子冲我一递,毋容置疑的道:“拿着斧子,斩了他,快!”
我知道事情紧急,顾不得自己身上受伤太重,也顾不得程妞早在我胸口插上了封印的钉子,自己已经是个普通人,结果那个盒子,轰的一声,那盒子带着我一起跌倒在地上,这么重,我居然拿不到!
虽然现在是非常时刻,但我还忍不住尴尬的红了脸。
丈母娘了焦急道:“用八臂八脉破力决催动,这是老祖宗的兵器,屠戮万千,诸鬼退避。”
我脑门上嗖嗖的留下了冷汗,她老祖宗,那不是程咬金么,这么算来,肯定是一个古董了,这下会不会摔坏古董?
我迅速的拆开盒子,盒子里面是一个霸道至极的暗金色斧子,单面,厚刃,一米多长,看起来就是沉甸甸的,一打开盒子,我就感觉一股凉气袭来,煞气,戾气还有沙场杀特有的悲壮之气。
这些说起来慢,可也就是眨眼的事,从我打开盒子,扫了一眼,然后抓起那斧子,不到一秒钟,我竭力催动那八臂八脉破力决,本来估摸着有一百多斤的斧子,催动了破力决后,居然变的轻了起来,那阳绕脉的阵阵暖流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壮大起来。
我倒提着斧子,冲着那旋风的最深处砍去,丈母娘在后面一脸忧色,喃喃道:“希望他没有掌握那东西用处。”
“我诅咒,提斧者,气绝!”那残疾人阴阴绕绕的声音从那旋风中传来,一上来,居然就是这么恶毒的,目标明确的诅咒,本来还是一斧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气从生的我,顿时感觉到胸口一阵沉闷,似乎是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卡住了我的脖子,压在我的胸口处。
我身子一阵趔趄,那斧子差点没有把持住,我拿着斧子柱在在地上,开始脸红脖子粗。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井口的旋风已经消停了下去,露出了那只有脚的残疾人,现在的他有些搞笑,也有些渗人,在他头顶上,一个巴掌大小,像是在胎中孕育的小孩趴在上面,闭着眼睛,手脚都是肉芽,但是头大,肚子大,像是一个蛤蟆。
残疾人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黑红色的青筋,连到那头顶上的小胎孩身上,在他身边,是早就浮肿的李昌。
丈母娘看到那个胎孩身子明显晃了一下,她有些苦涩摇了摇头,随后她像是下了一个决定,对我大喝了一声:“小子,你给我听好了!玉发诸跷,道“皆……”九霄,金止三焦。敌“阵……”可料。你现在开了阳绕脉,配合的是九字真言的皆字决,我跟你说的就是阴阳绕脉的口诀。”
诸跷为阴跷和阳跷二脉,开通二脉者,身轻体健,跷,有轻健跷捷之意。有濡养眼目、司眼睑开合和下肢运动的功能。
玉是王者,这里指的是驭人之术,驾驭能力,这种能力从跷脉发出来,道左边是走车,右面是首,就是说,脚和身子,同时到达的地方就是道,皆,结印解释为危机感应,而这两个脉管的事反应和迅速的动作,就是瞬间就能冲到九霄。
金是指铭文,或者是一种制度,在开了跷脉的人身上,有了一种超自然的能力了,所以原本体内的运转情况被打破了,三焦是中医中五脏的一个,是身体全部器皿的综合,既然通了阴阳绕脉,自然就打通了这身体的枷锁,气绝了怎样?
丈母娘话语如同连珠,我甚至都没有听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最前面的那些口诀是八臂八脉破力决,而丈母娘后来,再给我解释着句话。
我不是天才,但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我爆发出了身体的最大的潜能,丈母娘的话只有两句被我听得清楚,一个是身轻体健,一个是身体枷锁被打开。
我提着斧子,冲着那残疾人冲过去,潜能激发,我身子简直化成了一道残影,而那斧子带着这空气爆裂的尖叫声,冲着残疾人扑去。
残疾人脸上并没有惊慌,嘴唇动了几下,我不可能给他继续诅咒的机会了,手里那厚重的斧头自下往上,一个撩阴势,从中间将残疾人给活活劈开。
想象中那鲜血淋身的情形并没有出现,这被我劈开的身子中间掉出了大块大块的黑色的血块还有内脏,就是没有热腾腾的鲜血。
我胸腹中一阵憋闷,张开嘴巴,像是离开水的鱼,看这地面上的那两半的尸体,这哪里是残疾人,分明是是哪李昌的死尸!
我左右看了看,那残疾人居然到了程妞的身后,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居然让程妞不能动弹分毫,我感觉自己头上冒起金星,胸口的那股气已经用了的差不多了,在不能呼吸,我肯定就是要憋死在这了。
那个残疾人冲我诡异的一笑,他道:“程家的祖传斧头么,很厉害,放我离开,不然,我诅咒,诅咒面前这个女子,和你有缘无分,我诅咒她,三天后,暴毙而亡!”
似乎是有了头顶上的那个胎孩,这残疾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不用怕反噬任意诅咒了,我身子晃了几晃,朝着丈母娘看去。
丈母娘目眦尽裂,冲我喊道:“杀了他!那东西出去后,天下大乱!”
我赫赫一笑,手里的斧子丢在地上,天下大乱又怎么样呢,没有程妞的世界,就算是毁灭了,又怎么样呢,我做不到跟你们程家一样,跟地主一样,牺牲自己身边的人来拯救世界,我是一个男人,我要做的,只是守护好自己的女人,我注定,不是英雄。
我颓然的将斧头扔在地上,程妞疯狂的冲我摇着头,她的意思我懂,要我动手,可是,我怎么会舍得动手呢!
残疾人很满意我的行动,他狞笑着,朝着门口走去,而程妞挡在他身前,一点一点的跟着他挪动,癞皮狗叹了一口气,赶尸匠手里杀生刃一翻,匕首脱手而出,直直的冲着残疾人的头插去。
他比程妞高,所以赶尸匠敢拼一下,但是现在的残疾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反应快了十几倍,在赶尸匠手腕一抖的时候,他就将头低了下去,叮的一声,那杀生刃插在门上,晃动不止。
我身子晃荡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瘫软了下来,那残疾人的气绝诅咒已经让我无法呼吸,我看着远处被挟持的程妞,眼里充满不舍。
残疾人终于走到了门口,他给给一阵怪笑,诅咒道:“今追杀我者,跑十步,烂肺,跑百步,烂心!”说完这句话,他掉转头,朝着西边的村子跑了去。
我本来以为这就完了,但是那残疾人的声音幽幽传来:“我诅咒,程家断子绝孙,双女皆亡……”
听了这话,我噗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摸到身边的斧子,朝着那残疾人跑去的地方追去,可是每当我跑一步,我的肺就像是炸了一般,第九步的时候,我气绝,倒地不起。
一声似有似无,透着弄弄悲哀的叹息之声再次传来,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这睁开了眼睛,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就连手指甲盖都像是针扎一般,我眨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女孩的房子里,放假布置粉粉嫩嫩,就连我盖的被子上都有一丝淡淡的清香,说不来是什么味道,但是软软的,柔柔的不浓烈,十分好闻。
我贪婪的吸了几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被诅咒气绝了吗?怎么还活着?难不成现在已经挂掉了?可是没听说过挂掉的鬼也有受伤的?
脑子现在不清醒,乱哄哄的。
“那个小子真是命大……”外面一个尖尖的声音传来过来,是癞皮狗,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我脖子不能转,但是眼珠子瞅见了,进来的是赶尸匠还有癞皮狗,在那场战斗中,两人并没有受多大的伤。
癞皮狗惊喜的叫道:“你小子居然醒了!?这么快我还以为你挺不过去了呢!肋骨断了五根,肺也受了伤,就连身子里的生气都吐净了,你还不死,你真是个小强!”
癞皮狗的话让我思路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是了,我这是刚打完仗,那残疾人最终拿走了那胎孩,而我,就算临时抱佛脚,知道了阴阳绕脉的口诀法门也能将其留下,有些淡淡的悲伤。
碰的一下,我从床上挣扎了起来,浑身的剧痛非但是没有阻止我,反而更加让我癫狂的从床上跌了下去,赶尸匠和癞皮狗两个吓了一跳,想要过来扶我,但是我嘴里吐字不清的道:“程……妞,程……妞。”我现在已经完全记起来了,那个该孙家人,他,他诅咒了程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