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中突然浮现了他们两个诅咒那个碰瓷老头的景象,怨毒而又霸道,这死猫也是他们放的?难道是他们用死猫为媒介,诅咒了李家的人,怪不得呢,我说为什么李家人能同时暴毙呢,原来都是这两个残疾人搞的鬼!
想到这里,我心里发活,冲着那俩人骂道:“李家人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灭人家满门?”
“你们……”“两个……”“放下……”“猫尸……”像是僵尸一般跳到我们跟前的这两个残疾人一同说到,我道:“放你妈头!”说完这话,我忍不住,心里对他们两人的那些同情还有顾忌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挥舞着猫尸,朝着面前这两个脸色白的像是纸一般的残疾人打去。
这两人虽然残疾,但是凑在一块,就像是一个人一般,动作很迅速,我一计猫尸居然没有打中他们,他们两个跳到了坟头尖上,嘴里道:“我们……”“不想……”“伤你……”“速速……”“退去……”,好吧,你现在还给我留着面子,我就不信我没做什么,你这破诅咒能乃我何。
年轻人只要是火气一上来,什么东西都顾不上了,我将手里的那四只死猫舞成风火轮,朝着残疾人打去,嗤啦一声,那死猫碰到前面的残疾人,竟然在其腰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两个残疾人,举手投足间,虽然迅速,但是很不流畅,原来又是俩个纸人。
一想到是纸人,我心里就有些意兴阑珊,拎着死猫不在追击,回头一看,发现赶尸匠已经将手里的那五只猫挂在了树上,他早就知道这两个是纸人了。
我提着猫往树上走,那两个纸人也不拦着我,只是在我身后一蹦一跳,跟着我往前走,等我要将猫挂在树上的时候,他们两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我诅咒……”“挂猫尸者……”“死……”它们两个还没有说完,我身边黑光一闪,那赶尸匠拿着杀生刃将其嗤啦从头到脚划开。
我手停在半空中,虽然我不相信这子虚乌有诅咒,但是上次亲眼看见的东西却让我不得不信,我有些尴尬的道:“这死猫尸能不能不挂在树上?”
赶尸匠一言不发,从我手中夺过那死猫尸体,一一挂在树枝上。我见状,不甘落后,将手里剩下的那唯一一具猫尸挂在了树枝上。
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老怂了!
不过挂完猫尸体的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有种奇怪的东西加持在了我身上,有种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虽然盯着我的东西距离我很远。
赶尸匠脸不改色,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知道李家灭门跟残疾人有关系了,那事情又多了一条线索,我刚想说话,嘴巴上一凉,被赶尸匠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他捂住我嘴巴的手在微微的颤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看到那墓地中,骇人的一幕。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墓地立面已经密密麻麻的爬满了鬼怪,这些鬼物什么年代的都有,穿什么衣服的都有,从各自的坟墓中爬出来,站直身子,僵硬木讷的朝着那墓地最深处飘去。
墓地中游荡的魂魄大多是地魂,如果此魂一直存在墓地种,说明墓中的人一直没有轮回投胎,我大眼看了一下,这密密麻麻的坟头里,每一个都钻出了一个鬼魂,这说明什么,说明自从这个墓地存在开始,里面埋葬的人一个都没有投胎!
我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胀,怪不得癞皮狗一直说着墓地煞太重,这地方比起那殍地更犹有过之。
这次这些鬼物不吵不闹,静悄悄的飘到了那墓地的最中央,然后高低有秩的排开,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等什么。
咿咿呀呀,耳朵中突然传来类似于哭丧的唱戏之声,我定睛一看,在那墓地中龙眼处,开始冒出一批人,为首的那人锃亮的脑门,后面挂着一条长辫子,煞白的脸,艳红的腮红嘴唇,像是一个富态的假人,是那个地主。
在地主后面,是那些花花绿绿,拿着笙芋,唢呐,穿着戏服的鬼物,这些鬼瘦的都像是竿一样,宽大的戏服穿在他们身上空荡荡的,偏偏他们动起来像是木偶,带动着戏服一颤一颤,颇为滑稽。
我扒拉下赶时间的手,心里看着墓地里面那诡异的一幕,这是要干什么,百鬼聚会么?
那个地主动了起来,飘到哪率先来的鬼群中,飘在最前端,然后大手一挥,那些穿着戏服,拿着苼芋唢呐的人李家慢慢的飘散开。
哎呜呜,咿咿呀的鬼哭之音从坟地中炸开,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我和赶尸匠感觉并不好受,虽然不跟上一次那样完全失了力气,但现在这种感觉就像是低血糖一般,手脚脱力,软绵绵的。
我咬破舌尖,行功阳绕脉,心中摸默念九字真言,一瞬间暖流袭身,那脱力的症状好了一半。
再看那些墓中自娱自乐的鬼们,那些穿着戏服的鬼下腰转身,挥袖遮面,居然真的像是唱戏一般,不过他们这唱戏,就宛若我们看的那皮影戏一般,生硬,没有灵魂,看起来很别扭。
我看了一会,反正感觉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着今天来找鬼王问问民国小姐的事情,可是到了现在,我却不敢动了,那鬼王前面围了那么许多的鬼,任谁都不能吹牛逼说直接走进去,不害怕的。
在微凉的夜色中,墓地中的这些鬼,以天为幕,以地为台,咿咿呀呀的唱着鬼戏,台上鬼花花绿绿,台下鬼木木讷讷。
我心里那九字真言不断,那认真听戏的鬼王突然转了过头来,直勾勾的朝着我和赶尸匠藏身的地方看来,在我和他空洞的眼神接触的那一刻间,我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他吸了过去,我心里萌生退意,这鬼王不是我能对抗的!
下一刻,鬼王冲我诡异的一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脸上肌肉,就嘴角那里抽动了一下,其他地方,僵硬的如同寺庙中的泥塑。
我身子不敢动,好在那鬼王看了我一眼,就转过头去,并没有打算为难我。
我忍不住的长出了一口气,短短的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身上全被汗水打湿。在我大口喘气的时候,那鬼戏的咿呀,丧鸣之音,戛然而止,所有的鬼,包括坟头上认真唱戏的鬼都转过身来,僵直的看着我和赶尸匠。
给给给……不知道那个鬼这么不要脸,居然在这么严肃的时候笑了起来,我头皮一阵发麻,去他娘的找鬼王谈判,哪里来的那么许多鬼,我转过身子,撩开腿就跑,我刚迈开步子,就看见旁边的赶尸匠像是脱缰的野驴,嗖嗖的带着动静从我身边超过。
我……
身后鬼笑连连,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四面楚歌,但是我知道现在是八面鬼音,似乎脸天上的月亮都不忍心看下去了,被乌云盖住,大地一片昏暗,我心里想着打开手电,可是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尖锐的鬼叫,吓了我一跳,手里手电滑落。
现在没有功夫捡了,好在我视力惊人,也能看清周围的环境,看到前面两树之间有条小路,我大步向前,高高跳起,可是一个脸色惨白,身穿清朝时候寿衣的老太太不声不响的从树后面钻了出来,冲我给给一笑,伸开双手。
我现在已经跳了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投怀送抱,给那个老鬼来一个零距离接触,希望这距离不会变成负的,我有些操蛋的想着。
我心里杂七杂八的想着,但是什么都阻止不了我冲着那老太太冲去,老太太冲我给给一笑,露出大黄牙,我感觉身上一凉,那个老太太已经将我拦腰抱住,我很膈应,疯狂的挣扎起来。
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在一看时,我已是能看见天空上的树冠,我现在手脚被四个不同的鬼举过头顶,看他们兴高采烈的飘着将我抬回坟墓当中。
不是我不挣扎,八臂八脉破力决,在这些鬼物面前根本用不出来,鬼牙又是我的必杀技,我不敢随便吐出来。
穿着戏服的那些鬼,还在坟头上跳来跳去,苼芋阵阵,唢呐连连,鬼叫之声此起彼伏,我欣赏不了这鬼戏,只能眼观鼻,鼻观心,报守元一,好容易心神收了回来,我感觉自己脸上一凉,我睁开眼一看,在我正上方,一个红唇艳腮的胖老头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鬼王这,我有心想要打个招呼,但是自己嘴巴尖叫了一下之后,鬼使神差的道喝出九字真言,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头上冒起了一个个的星星,直接被摔晕了。
这些鬼一定是故意的,我刚才那么说九字真言,他们鸟都不鸟我,现在随便说了一句,就把我摔个半死。在地上装死半天,周围的那些鬼并没有散去的迹象,那个胖乎乎的地主脖子探出来老长,就让一张脸伸过来到我头顶上。
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冲着那地主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道:“林,林先生,您,您好。”
地主足足瞪了我又一分钟,终于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这声音从他腹腔逼出来,一字一顿,有些怪异,我心头一颤,知道自己蒙对了,这地主就是林凤娇的爷爷,也就是民国小姐的爹。
我小心的在地上蹭着,从地主那长颈鹿般的脖子下脱开,然后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对着鬼王道:“那个,林叔,你好,我是你孙女林凤娇的朋友,我……”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林凤娇七窍流血的从后面飘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的慌直接就扯不下去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看见鬼王并没有发飙的趋势,张口继续道:“林叔,咱都不是外人,这么的,我就想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为什么林凤娇死了之后,李家的人都死了,这是那两个残疾人干的吗?还有,墓地的风水……赫赫……”
我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脖子一阵刺痛,鬼王用那长着寸长乌黑指甲的手掐着了我的脖子,一字一顿的道:“你,该,死。”
紧接着,我脖子一阵刺痛,眼看着就要落一个身首异处,不过从刚才我爬起来的时候,我一直行功,那阳绕脉产生的热气阵阵积累到右胳膊上,为的就是怕这鬼王发难,八臂八脉破力决,大成之后,就像那哪吒一般,成为八臂,不过后来那六条胳膊都是由看不见的东西组成,降妖伏鬼。
而我们本身两条胳膊,均有千钧之力,霸道之极,我现在修习的只是皮毛,但是阳绕脉产生的气息也是鬼物的克星,积累到右手手臂上,也颇为可观。
鬼王掐我的一瞬间,我右手也捏住了鬼王的胳膊,嗤嗤一阵乱响,鬼王身上的黑青大点的地主袍像是着了火一般,变红,出了一个大洞。
还不等我将手贴到他的胳膊,他猛的松开了手,语气激昂了几分:“你,是,程家,的男人?”我被他掐的难受,咳嗽了两句,不过他这举动,也彻底的惹火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