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又要说到拜在巨岩峰门下的龙俊羽。
龙俊羽是三个孩子中最年长的,而据他的师傅刑正闻所说,他也是三个孩子中资质最高的。所以,一进师门,他便被门主收为关门弟子,和其他三位大弟子并立。年纪虽小,入门虽晚,却被其他弟子称为“师兄”。
当然,很多弟子对门主的这一决定颇有微词,并且在背后偷偷议论此事。不过,这也不能责怪他们,毕竟,其他三位关门弟子,除了最早跟着门主的大师兄古清扬之外,都是在修得第四重境界之后才被门主赏识,列为关门弟子。
所以,有些弟子不断抱怨,甚至有人偷偷去询问门主和另外两位还在巨岩峰的师兄,而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以后你们必知其中的道理。
于是,弟子们只得静静得等待。
在上山后的第八天,黄石堂内,刑门主和两位大弟子正在考察龙俊羽,上百位弟子聚在堂外,看着堂内的考试。
“我且问你,修道何为?”
龙俊羽着一身白衣立于堂中,气宇轩昂,“道者,天地外物也;修道者,修身,养性,安于天地之间。”
“那何为天地?”
“凡者,父为天,母为地,父母是天地也;道者,天为天,地为地,天在上,地在下,是天地也?”
“可违天地乎?”
“天要为之,便可违天;地要为之,便能违地;天地要违之,故不可不违!”
刑门主缕了缕胡须,又问到:“天地若不存,我辈奈何?”
这个问题一出,门外的弟子便交头接耳,都说此题太难,不可能答得出来。理所当然的,龙俊羽也陷入了沉思,不像之前那样不假思索,对答如流。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龙俊羽忽然抬头说道:“我辈生于天地间,本因与天地共存亡。惜天为父,地为母,不救责不孝也!”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但是他依然口齿清晰,思路明了,“天地为万物之本,亡则万物不存。我辈修道,是救万物于苍穹之间,天地有难,故应救之而不惜存!”
“说得好!”外面的弟子们都忍不住连声叫好。
刑门主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回答的很好。接下来,你把”六道心法“背于我听。”
“是!“龙俊羽抬起右手,向前一步,背道:”天地生于宇宙,而创万物;故万物生于天地,而存于宇宙苍穹。而后,道生于万物,存于天地。而后,道分为六,一曰天,天生地,地生人,人生法,法生文,文生和也;而和又生天。
天者,万物之父也。“
行云流水,涛涛不绝,门外的弟子听得是目瞪口呆,终于是明白了门主的良苦用心。
在龙俊羽背完整篇心法之后,刑门主“哈哈”大笑,并且连声叫好,“我巨岩峰立派以来,还没有人能在七天之内背出整篇心法的,更别说如此流利。就算放到整个六道门,你也算是亘古奇才,闻所未闻。我当初真是没看错你!”
龙俊羽拱手作揖,“多谢师傅夸奖,我必当全力以赴,以报师恩。”
“好!”此时的刑门主已是喜出望外,叫到一旁的古清扬,“清扬啊!”
“弟子在!”古清扬走到他的面前。
“这师弟就交给你了,由你来交他剑法吧!”
古清扬拱手作揖道:“弟子谨遵师命!”
刑门主点了点头,说道:“赐剑!”随命之下,一弟子从侧门而入,手持宝剑,金柄金鞘,神光大放,拿到龙俊羽的面前。
“俊羽,接剑!”刑门主道。
“是!”龙俊羽接过宝剑,便忍不住拔了出来。此剑一出,金光四射,照亮了整个殿堂。仔细看来,剑身为金色,上面刻着一条飞龙,飞翔在金云之中。
“此剑名为游龙,是神剑山庄庄主欧阳剑用千年玄铁,和深谷秘金,在炼狱之中锻炼千日所铸成的,重三十三斤,长三尺三寸,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刑门主走向前,站在龙俊羽的面前,说道:“从今日起,它便是你的佩剑,你要与它一起好好修炼,日后方能为这天地万物匡扶正义。”
“弟子明白!”
“嗯,下去吧!”
“是!”
说罢,龙俊羽跟着古清扬从侧门离开了。而刑门主看了一眼大门外的百余弟子,微有怒气地说道:“聚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散去?”一听门主发话,众弟子瞬间散去,片刻便不见人影。大堂之内,只剩下刑门主和第三大弟子方舟子两人。
门主转过身看着方舟子,问道:“老三,你看如何?”
方舟子不紧不慢地回道:“四师弟天资聪慧,一点即通,日后定能成大事。”
门主不做回应,接着问道:“你觉得,他能够参加下一次的四脉会武吗?”
听到这话,方舟子十分惊讶,“下次会武,只不过八年余,时间怕是有些短了。不过,以四师弟的才智,也不是绝无可能。”
“你的意思是,俊羽能在八年内完成你们三十年才完成的修炼吗?”
“是的,师傅,绝对有这个可能。”
刑门主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喜色,“看样子,我巨岩峰很快就能超越大师兄的正阳峰,成为六道门实力最强的一派了。”
正在刑门主欢喜之余,道掌门却在寝室中坐立不安,担忧着前往西方的八位弟子的安危。
而这八位弟子,也在几天的飞行后,终于是到达了离西方无相寺只有百里的一座小镇。这小镇不大,总共就东南西北四条街道,不足百户,只是南来北往的人多了,看上去也很是热闹。
为不引起骚乱,一些人在离小镇四五里处落下,步行而前,终于是来到了小镇的入口。而在此处有一门牌,上面刻着三个大字——西来镇。
入口熙熙攘攘的人,着装各异,语言也是千奇百怪,而不远处的房屋,与东方中土的是一样的。
“怕是仿造的东莱镇吧!“马浩然憋了七天,终于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易云风看了马浩然一眼,说道:“此镇离无相寺不过一天的脚程,而现在天色渐晚,大家赶了几天的路也劳累了,今天就在此镇休息,明天一早再出发!“
“好嘞!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马浩然兴奋地冲进小镇。
司徒芳表现得有些愤恨,嘀咕道:“我们到底是出来玩的,还是来办正事的?“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她身旁的两人还是听到了。其中一个是马浩然的师姐南宫文文,见司徒芳在犯嘀咕,便说:“虽然此行是奉了师门之命,不过是来打探消息,了解西方魔教之事,司徒师姐何必如此。再者说,我们长途跋涉到此,身心俱疲,要是碰到了魔教之人,岂不是让他们以逸待劳?“
“文文师妹说的有理!“文敏应和道,”此行任务极为重要,不得有任何马虎。我们在此地休息,养精蓄锐,来日必能事半功倍。“
听力两人的辩解,司徒芳更加恼怒,但正要反驳之际,却被带头的易云风叫住,“各位师妹不必争论,一切听我,今晚便好好休息,凡事明日再说。“
这掌门门下大弟子发了话,也没人敢违抗,便一同进入西来镇,先寻到了那先行的泼徒,后在一家叫“东来”的客栈住下。
这家酒楼很有特色,从掌柜到伙计,全都是中土人士;而客栈的风格,桌椅门窗,就连那吃饭的碗筷,也与中土无异;而那柜台后摆放的酒,也都是中土的杜康、桂花、松花、屠苏、甚至于琼浆玉露。
众人吃饱喝足,便各自回房休息,马浩然和刘昊天住在一间。
马浩然从进房开始,就没有消停过,一会儿开窗仰望天空,一会儿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有飞上房梁假装小憩。大概辗转了半个时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说:“我说刘师兄,你就不觉得闷吗?”
刘昊天在椅子上打坐,闭目养神,淡淡地说:“在山上修炼百年,你觉得闷吗?”
“当然闷啦!”他从窗沿上下来,坐在旁边,右脚翘在椅子上,“好不容易出趟远门,一直赶路,也不让我们去看看世间的繁华,真是无聊透了。”
“此言差矣。我们此次下山,不是游历,不是走访,更不是出来玩的;魔教之事,事关重大,不可怠慢。要不是易师兄仁慈,今晚我们就应该赶到无相寺,而不是在这里休息。”
“我说师兄,咱能别说这些大道理吗?要不,我们俩出去逛逛?”马浩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刘昊天摇了摇头。
“那师兄,你不出去,我可要出去逛逛,你可别告诉易师兄!”马浩然看刘昊天没有反应,便说:“师兄不说话,我便当师兄是默许了!”看刘昊天还是没有反应,他便离开了房间上街去了。
夜晚的西来镇比白天还要热闹,到处灯火通明,往来的人是络绎不绝。不单如此,此时的大街上多了很多女子,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女子们有的拿着蒲扇,有的轻纱遮面,还有的甚至戴着奇形怪状的面具,越往西越是如此。
越往西,建筑风格也就越不一样,而奇奇怪怪的人也越来越多,而且时不时还会有像他一样拿着剑,或者其他各式各样兵器的人,就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此时,他已经来到了西街,满是西土风情的街道。
再往西,便有一个大池子,最窄处大概有十五尺,而最宽处超过三十尺,就像一座躺下的山,延绵数丈。
马浩然沿着池子的一边继续向西,突然看见水中有一条奇鱼,长约二尺,头是白色,四条长须,腹白磷黑,尾如折扇,宽有一尺,黑底白纹。
马浩然正看得正出神,突然,一个蒙面的女子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向他身后刺来。正要得手之事,只听得“叮当”一声,这才使得马浩然醒悟过来。
那蒙面女子未得手,便扭头想跑,却被一青衣女子挡住,而青衣女子手中那把晶莹剔透的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胆狂徒,居然当众行凶,快快除去面罩,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女子哈哈大笑,从腰间掏出一块赤红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血“字。
“血印!你是噬血堂的人!“青衣女子道。
“知道噬血堂还不遁去,在这等死吗?“蒙面女子毫无畏惧地说道。
身后那个挡下他袭击的人笑道:“哈哈,原来是噬血堂的小喽罗,今天遇到我们天机观清白二人,算你倒霉,赶快束手就擒,跟你们回去。“
“天机观?“
“等等!“马浩然终于是开口插话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衣女子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剑仍然架着,“兄台莫慌,刚才这女子想要刺杀你,被我师兄挡住,现在已经无事,你离去便可。“
“你等等!“马浩然走到青衣女子身前,说:”什么叫你离去便可?他刺杀的人是我,难道我不应该问清楚原有门吗?“
“你这人什么态度,救了你的命,还要胡搅蛮缠?“
“什么什么态?“马浩然还没有说完一句话,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几个手持刀剑的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刺向三人。
马浩然立马拔出佩剑,左手持剑击退两人,右手持鞘挡住一人;白衣男子也拔出佩剑,击退了袭击他的两人,并挡住了袭击马浩然的两人。
此时周围的百姓和行人都已经四散而逃,只留下了十几个蒙面人把他们团团围住。突袭的七个人也站到了一起,加起来有二十几人,。
而马浩然三人挟制着那个蒙面女子被围困在中央,于蒙面人门对峙着。
“师兄,怎么办?“青衣女子问道。
白衣男子环视四周,说道:“百姓已经逃脱,可以一战。“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宝剑,顿时青光大放,一斩而下,将前面几个蒙面人给震飞出去。
其他的蒙面人见状,纷纷亮出法宝。
一人手持双戟,飞向天空,发出耀眼的红光,让三人无法仰望。另外三人持剑也飞了上去,从三个方向冲进圈内。
另有一人,一手拿盾,一手持银锥,冲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一剑刺去,正好刺中了盾,发出一身巨响,蒙面人应声退了两步。而此时,飞上天的三人俯冲下来,一人正要斩那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来不及收剑,只得用剑鞘挡住。可是,因为有那红光,他没能看到另一人也斩向他。接到第二剑,他的手撕开了一条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青衣女子立即挥剑,将那人斩成两截,鲜红的血溅到了她那青衣之上。
马浩然用剑鞘挡住了第三人,同时飞剑而出,从那人腹部刺穿过去,击飞到一边;同时,回头一掌,将站在他身后的,趁机想偷袭青衣女子的蒙面女子打飞出去数十尺。
正当想缓神之际,红光落地,正巧打在三人中间,将三人震了初去。而那被白衣男子挡住的蒙面人得以脱身,免了一死。
一倒在地上,马浩然立刻收回宝剑,站起声挡住斩下的两把剑。但是,却被其中一人一掌打飞,口吐鲜血。
青衣女子也被砍伤了手臂,衣袖被染成了红色。
白衣男子则在另一边以一敌三。他一手拿着宝剑抵挡着两把大刀,一手用剑鞘纠缠着敌人的钢爪。连过几招,白衣男子也没落得下风;可是,敌人毕竟人多势众。突然,那铁戟飞了过来,正好打在了白衣男子的腰间。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正当两把刀刺来之时,天空一道白光划过,将那两个持刀之人击飞。
“六道易云风在此!“易云风缓缓落下,接回了正阳剑。“妖魔还不离去?”
其余六位弟子也纷纷赶到,将青衣女子和马浩然救到一边。此时,所有蒙面人都退到了另一边,与易云风一众对峙。
易云风看了一眼被刘昊天扶起的白衣男子,寒暄道:“柳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白衣男子无奈一笑,“无崖无能,让易师兄见笑了。“
“柳师兄说笑了,要不是师兄您,我小师弟怕是凶多吉少了!“易云风又看了一眼青衣女子,问道:”这位师妹是?“
白衣男子微微运气,以减轻自己的痛楚,说道:“她就是师兄当年来时,那个婴儿。“
“呵呵,真是岁月不饶人。没想到那个当年嗷嗷待哺的婴儿,如今也成了一位翩翩女子。“
还不等易云风把话说完,缓过神的蒙面人便冲了过来。而易云风从容不迫地将正阳剑横在面前,并吩咐其他人帮受伤的三人疗伤。说罢,便挥剑斩杀两人,头颅滚到一边。而后,易云风腾空而起,指剑而前。
那个拿盾的蒙面人站在最前面,手中那黑色的盾发出一股黑气,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屏障,硬生生挡住了正阳剑。可是,易云风丝毫没有退却,那白光更加灿烂,而黑盾却在“咔咔“声中裂了开来。
蒙面人见情况不对,提锥便刺,另外几个蒙面人也从两边袭来。眼看易云风危在旦夕,三位六道弟子却被挡住,无法前来援助。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易云风大叫一声,一剑刺穿了黑盾,随即一挥便斩去了那提锥的左手。那蒙面人痛苦地呻吟着,握着断臂倒在了地上,而其他几个蒙面人的攻击也落了空。
易云风转过身,凝视着那几个蒙面人。
剩下的还有五人与易云风对战,两人持剑,一人双戟,一人持刀,一人赤手空拳。持戟那人向前走了一步,将双戟举过头顶,并发出淡淡的红光;赤手空拳的那位则双手背到后面,让易云风看不懂他手上的动作;而其余的三人都做好了突袭的姿势,时刻准备向他冲来。
易云风右手持剑,微微后摆;左手扶在腰间剑鞘之上,右脚向后挪了一寸。霎时,一人飞向空中,蓝色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弧线,一人慢慢向前,而另一人却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持戟之人大叫一身,那红光顿时亮了几分,他一大步向前,突然右拐;身后之人一掌打出。易云风猝不及防,只得避让;谁知一束红光从右边袭来,易云风一掌挡住;那持剑之人便趁机刺来,却被他一剑斩杀;而那消失之人也从背后袭来,易云风这得打开那重戟,用左手握住剑刃,同时用剑挡住了从空中斩下的刀。
可是,还有一人他没计算到。只见一道金光从身后,径直向他而来。就在离他大约半尺的时候,突然一道紫光穿过了那人的身体,切断了他的飘带,并将那持剑之人刺死。得以解脱的易云风,一掌打在那持刀之人的头上,将那人的头骨击碎。
那持双戟之人本想再发动攻击,但是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倒地,便大喊一声“撤“,带着那蒙面女子向西方飞去。其他几个蒙面人听到命令,纷纷御剑而逃,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师兄!“文敏走到易云风的身旁,问:”师兄,我们不追吗?“
易云风收起了宝剑,转过身走向众人,“不必追了,先回客栈,一切重长计议。“
当西来镇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三位新弟子的修行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不过,主要是龙俊羽和花子君二人,毕竟花子圣年纪还小,没读过书,甚至不认识几个字,所以,雪琪只能先教他识字。而花子君呢,一边学习着心法,一边学习着剑术。只有龙俊羽最快,已经在修习心法。
不过,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到巨岩峰不过数日,所以有些心浮气躁,在打坐时时常开小差,所以古清杨经常用戒尺拍他。于是,他就问:“大师兄,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修炼啊?“
古清扬坐在他的旁边,闭目养气,说道:“我们现在就是在修行。“
“现在?”俊羽瞪大了眼睛看着清杨,“我们现在不过是在打坐,哪里是修行啊?”
“修身者,先修其心,以养其神,后得以修身。所以,我们现在先修养身心,参悟心法。”
“可是,我不是已经过了心法这一关了吗?”
古清杨笑了,“你只不过是熟读了心法,通过了考试,还没有习得其中奥妙。”
“那怎么才算真的学会了呢?”
“这就没有什么标准可言了,全都是依据个人的得失。凡有成者,身体都会有所变化,脱去凡间的肉身,然延年益寿,功力大增。”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龙俊羽不难烦了。
“这可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学会的,短的少说要四五年,长得有些甚至四五十年不得其法。所以,在此期间,我也会教你一些剑术,以便日后你修道有成,学习剑法来更加迅速。”清杨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说:“不过,师弟你天资聪慧,很有可能在两三年内便有所成。”
“真的吗?师兄。”
清杨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师兄我会骗你吗?“
听了这话,龙俊羽终于是安心了些。
第二天清晨,易云风一行人再次启程。
虽然马浩然、柳无崖三人还带着伤,但是经过一番治疗,算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御剑飞行有些勉强,所以都有人扶着。
他们向西飞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依稀能看到那高山上的寺庙,在浓浓的云雾中忽隐忽现,显得格外的神秘。而看到这山寺,众人沉淀的心才稍稍放松一些。
又向前进了数十里,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怎么回事?”文欣看着下方,寻找着打斗声的来源。
“在那!”司徒芳发现了不远处林间闪烁着各色光芒,就像是有人在那林间斗法。
易云风剑头急转直下,叫道:“我们下去看看!”
于是,众人应声而下,径直冲向那打斗的地方。
一落地,便见着一群蒙面人,穿着像他们昨晚遇到的那群人一样,估计是一伙的。而这群蒙面人的对手,是五个年轻的僧人,其中一人身着白衣、白袈裟,脖子里还挂着一串白色的佛珠,甚是醒目。
只见那白衣僧人一掌便打碎了一个蒙面人的黑盾,并将那蒙面人击飞数丈。接着,数位蒙面人持着各自的兵器法宝,一拥而上,顿时光芒四射,纷纷冲向那僧人。而那小僧并没有胆怯,而是双手合十,佛珠挂在拇指之上,口中不断地念叨着像是佛经的咒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众人想要亮出法宝前去救助的时候,却看到那五彩的光芒全都在离白衣僧人三尺远处被什么东西挡了下来,随即发出阵阵巨响,那几个蒙面人也被弹飞出去。
“各位施主,你等非我之敌;还请施主听小僧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白衣僧人表情没有一丝疲惫,也没有一丝不安,就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打斗,只不过是他在这里对着这些穷凶极恶的蒙面人说法。
蒙面人们站了起来,围在白衣僧人四周。其中一个拿着双斧的蒙面人吼道:“臭和尚,知道你修为高,但你以为我们噬血堂无人吗?”说着,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退去。
紧接着,那人举起双斧,大喊一声:“开!”只见那本来发着暗红色光芒的双斧,忽然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白衣僧人惊讶地看着,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安。
蒙面人发出了诡异的笑声,说道:“小和尚吃我一斧!”说着,便将右手的斧子扔出。
只见那斧子在空中快速地旋转着,径直冲向那白衣僧人。这次,他没有像刚刚那样站在原地,而是下意识地向一旁躲闪;而那斧子则从他的面前飞过。他惊慌地“啊”了一声,伸出左手想要接住那斧子,可惜没能成功。而斧子继续向前,直接将一个正在打斗的蒙面人斩成两半,并且砍中了和那蒙面人打斗的僧人;斧刃深深斩入那僧人的左肩,一直到腹部,淡黄色的袈裟染成了深红色,随即倒落在地。
这时,白衣僧人脸色大变,顺势一掌打出,就和一开始打算那黑盾的掌法一样,只不过看上去威力更大。而事实上,那掌直接将挡在蒙面人面前的斧子打得粉碎,并且将那蒙面人的后半身震碎,鲜血喷洒一地。
刚刚退去的几个蒙面人见状,亮起法宝冲来。但是,未进几丈,一道红光飞来,穿过了两人的身体,便应声倒下;另一道白光飞来,又斩三人;而剩下的两人刚到跟前,便纷纷被一掌击飞,倒地吐血而亡。
白衣僧人有双手合十,嘴里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上天本有好生之德,奈何今日杀生无数。”
剩下的蒙面人见情况不对,立马御剑而逃。
三个黄衣僧人本想去追,却被那白衣僧人叫住:“今日我等已杀数人,切不可赶尽杀绝,而坏天道。”
“是,师兄!”
说完,白衣僧人走到易云风一些人跟前,先鞠一躬,说:“小僧无绝,多谢各位施主出手相助。”
易云风回鞠一躬,道:“无绝大师言重了,在下六道门易云风,不知大师是否还记得。“
“啊!原来是易师兄,小僧糊涂,连师兄都没看出来。“无绝笑了,是憨厚的笑,完全看不出他是那种能够一击制敌的人。
“无绝大师,近日可好?“
“师兄客气,叫我无绝就行了!“他没把话说完,转过头对着另外三位僧人说:”你们先把无音带回去,禀报方丈,我随后就回。“他看着三人带着那死去弟子的尸首离开,才回头继续说道:”师兄不必多言,小僧知道师兄今日来是为何事。这西方之事,还是边走边说把!“
“那就请大师带路!“
说着,无绝便转过身,带着众人朝着无相寺走去。
“我说,干嘛不御剑?“马浩然很不耐烦,便问一旁的南宫文文。”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南宫文文很不耐烦地说:“你闭嘴吧,你惹得事还不够多吗?“
听了这话,马浩然转头看了看后面,只看到司徒芳怒狠狠地看着他。他吓得立马把头转了回去,再也不敢多言。
易云风和无绝走在最前面,他问无绝:“大师可知最近有很多魔教弟子进入中原,危害天下百姓。”
无绝叹了口气,道:“这小僧知晓。从去年开始,便不断有魔教试图穿过禁地,去往东方。而我无相寺虽有八千弟子,确实在是守不住这三百里禁地,所以有很多魔教中人成功进入中原。而我寺弟子,尤其是戒字辈和觉字弟子,伤亡惨重;光上个月,就有百余弟子死伤,实在无奈。”无绝脸上流露出了悲伤和痛苦。
“大师放心,我六道门并没有责备的意思,更何况无相寺为中原的安宁做出了太多的贡献和牺牲。我们此行一来是为了了解西方的状况,二来是协助无相寺镇守禁地。“
“啊,易师兄能来实在是太好了,正好近日噬血堂的人经常硬闯禁地,而起人数众多,实在疲于对抗。“
易云风看了一眼无绝,说道:“昨晚我们已经在西来镇遇到了一批人,他们的着装打扮就和刚才和大师交手的那群人一样,而前不乏武功高强,道行高深之人。怕只是已经有不少人去往东方,进入中原了!“
无绝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易云风一行人朝着无相寺的方向走去。
易云风见无绝脸色变得很差,转言道:“不知除了噬血堂外,可有其他魔教分派闯过禁地?“
无绝单手托起佛珠,念道:“阿弥陀佛,怕是除了弑神堂外,其他四大门派都已经闯过禁地,去往东方了。不过,都是小队,最多也就十数人,而且形迹分散,怕是探路的小队,而大部队还在后面。“
易云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是啊,魔教在西方数百年,只怕是已经有了数万之众。“
“嗯,只怕是总有一天,魔就会大举进攻无相寺,从而侵入中原。“无绝抬起头,看着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生来有七情
而后得六欲
如今除凡尘
落发普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