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一个外人而已,跟我们八杆子打不着边。你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外人对我大光其火吗?是!我承认我嘴巴恶毒不饶人,行了吧?”被韩正东当着女儿和下人的面,不留情面地痛斥,柳如萍的面子哪里挂得住?恼羞成怒地吼了起来。
“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奚落的话,对我凶什么凶?教授了不起啊?外头当好人,回家就往我身上撒气,我的气又撒谁头上去?”柳如萍不服气地低声嘀咕。
“爸,妈,你们看!是齐哥哥呢!”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众记者围观采访管天齐和段时令的画面,韩珊珊心喜得大叫起来。
全家人屏气凝神地盯着屏幕,脸色越看越凝重。
“啪”,韩珊珊气得鼓着腮帮子涨红了脸,毫无淑女形象地将筷子用力拍在餐桌上,迅速站起身,掩面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间,全然不顾身后父母的叫唤。
回到闺房,将门反锁,韩珊珊不顾一切地扑倒在自己的席梦思床上,嘤嘤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趴在床上,韩珊珊愤恨地连喊了几个“为什么”,用手狠狠地捣击着床,床垫发出“咚咚”的低沉撞击声,回应着她的愤怒。
门外,柳如萍和韩正东追上来,急得火烧眉毛,轮流敲着韩珊珊的门。可无论他们怎么敲也得不到应门,只隐隐约约从屋内传来女儿悲痛欲绝的哭泣声。
“到底为什么?齐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以前是韩静秋,现在是陆思芊,为什么不能是我?”
韩珊珊悲伤地喃喃自语,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从小就那么爱他,爱得义无返顾爱得不能自已,而他呢,却连正眼瞧她的兴趣都没有。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趴在床上的韩珊珊,早已泪湿沾襟,泣不成声,一下接着一下地抽噎着。
“陆……思……芊!为什么又是你?为什么你又要来搅局?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绝不会让你逍遥!咱们等着瞧!”韩珊珊哭累了,止住了哭泣,抬起她仍泪眼婆娑的双眼望着正前方,目露凶光,一扫楚楚可怜的模样,吵哑着声腔恶狠狠地发着毒誓。
“哼,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独自悲伤,却放任他们独自偷欢?我真是蠢得够可以!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陆思芊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韩珊珊倏地从床上爬起来,吊着脚坐在床沿,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
恨恨然地擦拭着脸上残留的泪痕,眼里却因为自己内心萌起的计划而大放异彩。尽管哭红的双眼已肿成了水蜜桃,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她的美是毒药,能让倾心她的男人为她倾其所有死而后矣,这也是她为之骄傲的资本,却也是她唯独无法猎伏管天齐的遗憾。
“珊珊,珊珊,开开门呀!有什么事不开心可以讲出来呀,千万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快开开门,让妈妈进去!”柳如萍苦口婆心地在门外劝说着。
知女莫若母!作为母亲,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女儿对管天齐的那份独爱?春来秋去,十余年载,几千个****夜夜看着珊珊为他伤心流泪,她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珊珊,快开门呀。妈妈有话跟你说!”柳如萍仍不死心地在门外唤着。
屋内的韩珊珊仍旧故我地坐在床沿,父母焦急殷切的拍门声和苦口相劝的叫唤,根本无法将她飘忽的思绪拉回。
她沉浸在自己的愤世骇俗中,不能自拔,双眼冒着愤恨的绿光,脑子里陆思芊的样子早已被她凌迟无数遍,变得百孔苍痍体无完肤。
她恨她,好似仇深似海不共戴天,犹如宿命追杀,让她们轮回几世仍无法摆脱。
此刻的韩珊珊,对陆思芊燃起的恨让她再一次迷失心智,心魔占据了她所有神经。任何情绪也无法替代心头这份因妒忌而生的恨,她恨她,她要毁了她,亦如当然毁掉韩静秋那样,神不知鬼不觉,毁得不留痕迹天衣无缝!
“哈哈哈……哈哈哈……”韩珊珊为自己的谋略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更或许是悲极生乐,悲喜交织。笑得太厉害,以至于她的前胸剧烈地起伏,双肩上下抖得厉害,眼泪却随着笑声奔流而下。
那放肆的笑声阴森高亢,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像极是恶毒冷血的美女蛇阴谋得逞时的得意,却也像是往昔甚得娇宠的皇妃被打入冷宫后的凄苦悲凉。
韩珊珊一会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一会却笑得凄凉无助揪人心扉,令门外的柳如萍和韩正东,更是束手无策心急如婪。
急促的拍门声更显频繁,叫唤声,声声关切,句句担忧。
虽只有一门之隔,但却无从得知女儿在房内的一举一动,急得韩氏夫妇一个在门外徘徊踱步一个嘤嘤抽泣。
“珊珊,你又哭又笑的,到底是怎么了?快出来,跟爸爸妈妈说说!”韩正东低沉的声音也加入了劝解中。
“对啊对啊,快出来,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好吗?”柳如萍随声附和着。
当柳如萍的手再次拍向房门时,门突地从内打开了,接着,韩珊珊披着一头略显凌乱的秀发,带着红肿的双眼,一脸憔悴地出现在韩氏夫妇面前。那模样,无不叫人心疼。
“哎哟,珊珊,你怎么哭成这样啦?心疼死妈妈。”柳如萍上前一把抱住韩珊珊,心疼地哭了起来。
“爸,妈,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韩珊珊语气平和,神情木纳呆滞,看不出悲喜。
“没事就好!”韩正东摇着头下了楼,留下仍抱作一团的母女俩。
“珊珊,别怕!你有什么想法,快告诉妈,妈给你做主!”柳如萍的声音坚决毅然。
“妈,我没事,真的没事了,别担心!”边安慰边使力推开了抱着自己的妈妈柳如萍,韩珊珊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不笑不哭,不闹不气。
女儿长大了,柳如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地看着韩珊珊,长长地叹了口气。
其实晚间新闻的报导,除了韩家翻天覆地的闹了一出,宁家也例外。
虽然宁晨平日里都是一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甚至有些吊儿啷噹的痞相,但对于陆思芊问题上,他可是绝不含糊刻不容缓的。
电视屏幕上陆思芊的背影一出现,宁晨便已一眼认了出来。
当看到陆思芊被恶徒持枪挟持的画面,新闻主持人冷漠平静的附景解说,令宁晨惊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声恶骂“****”。
电视遥控器被他狠狠砸在地板上,应声碎了一地。
“你干什么?”坐在一旁看新闻的宁威,莫名其妙,对着失常的宁晨怒斥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宁夫人谭忧正在饭厅吩咐人准备好晚餐,听到异响连忙赶来,不明就理地问道。
“爸,妈,芊芊出事了!”宁晨焦急难过地大声吼出。
“啊?晨儿,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思芊出事了?”宁夫人谭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宁威则波澜不惊,莫不作声,盯着宁晨似要看清他到底是在掩饰刚才的失态,还是确有其事。
“爸,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你自己看!”宁晨指了指电视。
此刻,屏幕上正播放到蒙面男抱着陆思芊纵身跳下人行天桥的一幕。宁夫人谭忧禁不住捂上嘴巴,瞪着不可思议的双眼,“啊”了出声。
“芊芊,芊芊,这是芊芊!”宁晨激动得大声叫起陆思芊来,心随着她的坠落往下沉。
“老爷,晨儿看得没错,确实是思芊!”宁夫人谭忧的心也揪得甚紧,激动不已地捉住宁威的手臂,浑然不觉地用力掐着,喃喃自语道,“思芊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呀?刚刚才从死亡线上踏回来,现在又……为什么老天总是要拿她来开涮?难道就不能让她的人生平坦顺畅些吗?呜呜呜……”
宁夫人说着已情不自禁伤心地哭了起来,宁威依旧不出声,掏出电话熟练地拔了一串号码。
电话一接通,宁威厉声命令:“立即去查今天中午环市二路银行被抢劫一事,切记把人质救回来!”听到对方答了声“是”后,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老爷,怎么样?”宁夫人谭忧急得立即问出了声。
“爸,有把握救出芊芊吗?”宁晨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了。
“不知道!别问我!”宁威的心情并不轻松,悬紧的心跟他们又有何异?儿子的话在他听来,简直是对他能力的怀疑,不竟让他感到莫名恼怒。起身,走向饭在,准备吃晚餐。
“爸,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宁威对自己不耐烦的一句吼话,让宁晨甚是不满,朝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大声反问。
“错!我们不是坐以待毙,而是沉着应对!营救方面,刚才我已经派人去了,目前我们只需要靓观其变等待结果!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商场老手,临危不惧,全然不为危境而立改神色。
“可她是我一心一意喜欢的人,现在她身陷危境,你却叫我坐在这里静观其变,我做不到!”宁晨大吼一声,急步走向大门,愤愤离去。
“晨儿!晨儿!你还没吃晚饭呢!”宁夫人谭忧赶紧追出门外,可宁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儿,有汽车驶出了别墅大院,她知道,那是宁晨义无返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