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管天齐嗜血的双眸里没有一丝人情的味道,充蕴着的是写满野兽般的原始欲望,狂野、冷戾、无情、肆虐!
陆思芊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他粗鲁的动作下,疼痛不已,心,一点一点跌向了万丈深渊,如他说的,万……劫……不……复!
屈辱的泪水毫无间断地倏倏流下,旧痕未干又添新迹,狼狈不堪的现状让陆思芊苍白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恶魔!禽兽!你快放开我!”尖锐的声音再次划破了整座城堡的宁静直上云霄。
“恶魔?禽兽?很好,我倒是让你看看我是怎样一个恶魔,怎样一个禽兽!”冷冷地讽刺大笑着,话落,唇覆上。
“唔……唔……”除了单音节的声音,陆思芊无力喊出任何其它的音节,无力无助绝望!
由于晕迷几天未进过食,加上适才疯狂的挣扎使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内心的极度恐惧和茫然无措,让她身心倍受煎熬和摧残,绝望怨怼地狠狠瞪了黑鹰管天齐一眼,下一秒便昏阙不省人事了。
黑鹰管天齐感觉到身下的人儿停止了所有反抗,他清楚这绝不是她向他投降屈服的证明。
抬眼望向那张早已狼狈不堪残留着泪痕的小脸,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肤质让人感觉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红肿得刺目的双唇带着血迹彰显着他刚才的狂野粗暴,纤细白晰的脖颈上那一条条淤红发黑的指印历历在目。
倏地松开了钳制住陆思芊双手的大手,她那早已泛白的手碗骤然显现出了一条条红色的勒痕。
黑鹰管天齐起身站直身板,再看了一眼躺在豪华大床上紧盍眼睑的陆思芊,长如羽翼的眼睫跟着眼皮跳动得厉害,急促不安的呼吸让她整个人轻颤着。远远望去,或许会被人错以为是一条死尸吧。
他轻蔑鄙夷地转头不再看她,从地上捡起掉落的上衣,扬手正欲穿入衣袖,却一个抬头与呆立在房门口戚紧眉宇的任昊楠眼神相撞,错愕地停下了还悬在半空的手。愣神几秒,快速地穿回上衣,走向任昊楠。
走到任昊楠面前,黑鹰管天齐顿了顿脚步,撇着头说:“昊楠,去看看她死了没!”
任昊楠回望了他一眼,孤疑地眼神扫过黑鹰管天齐眸底,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残留在眼底的欲望,那是他从未在其它女人身上出现过的。任昊楠的心都沉了,难道黑鹰真的要为田睿报仇将陆思芊推向地狱让她毁灭吗?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着实把任昊楠吓了一跳,这本该是他也理所当然赞同的,但不知为何,此时的自己却烦躁不安。
没来得及细想,任昊楠急步走向了床头,看着一脸不安还处于惊恐中的陆思芊微微颤栗着,高举在头顶的手臂,手碗处红肿一片。下午他才为她包扎好的右手,白色的纱布里渗出了一大片殷红。眉头紧锁,眼睑紧盍,脸色苍白,双唇红肿,细颈红淤,残泪粘贴着早已浸湿的头发在脸上和额角。
任昊楠轻柔地坐在了床沿,抬手温柔地拔开陆思芊脸上的发丝,拭掉她的残泪,只是他以为那些是她的残泪,却殊不知那泪根本不是残痕,而是不断汩汩从陆思芊紧闭双眼的眼角溢出来的新一轮的泪水,因为太多而无法分别是新还是旧。这样的陆思芊让他看了好心疼!
心疼?他怎么可以心疼陆思芊?
倏地站起身跳离床边,仿佛陆思芊是牛鬼蛇神,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急。
震惊之下的任昊楠微微喘着粗气,心跳加速,转身欲逃离,却瞥见陆思芊的脸上现出不正常的菲红,不安份的小脑袋来回扭动着,嘴里开始喃喃自语。
他没有多想,冲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陆思芊的额头。
呃,好烫!
滴水未进昏迷了几天,才刚醒又被黑鹰折磨到再次昏阙,弱不禁风的体质哪里禁得起这一再的折腾?
任昊楠同情她可怜她,对,就是同情和可怜!
任昊楠勿勿忙忙跑下楼,到一楼取输液用的点滴。佑大的一楼大厅里,灯光柔和暗淡泛着昏黄,管天齐独自一人黑沉着脸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明一暗地吸着烟,眼罩被他脱下胡乱扔在身旁的沙发上,烟雾袅绕着他整颗头颅,被烟熏得半眯起的眼眸有些迷离地失神。他极少吸烟,吸烟就证明他有烦心事。
本想这么晚了,管天齐应该上楼休息去了,却不料在大厅里碰到,任昊楠有些心虚,不知该不该上前跟他打声招呼。
“joney,这么晚了还没上楼休息吗?”几经思量,任昊楠还是走近管天齐,站在他身后幽幽地问道。
“我在等你!”管天齐回过神来,厉声喝道。
语气里压抑着一触而发的怒火,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上表情,但任昊楠心里明白管天齐的心思,跟他兄弟那么多年,他一切的喜怒哀乐他都清楚。
“嗯,那再稍等片刻,我先把陆思芊安顿好就过来。”
“她什么时候变得在你心里那么重要了,嗯?”倏地转过身面对着任昊楠,冷厉的眸子看入了他的内心,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幽怨里带着关切,狠戾里带着责备,怒气里带着失望。
“joney,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陆思芊因为连日来滴水未尽,又加上刚才受惊过度,现在已陷入了重度昏迷,发着高烧,如果不及时输液,很可能过不了今晚。”任昊楠尽量不去理会管天齐的眼神,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淡淡语气道出这一切的事实。
“重度昏迷?过不了今晚?”管天齐质疑地斜瞥着平静的任昊楠,眸底闪过的不可思议却被任昊楠看成了对他的不信任。
“是的!joney,难道我的医术你也质疑?”昂了昂头,挺直腰杆正色地反问道。
“去吧。”管天齐抬起右手在空中摆了摆,示意任昊楠离开,他的思绪有些烦躁,无来由的心绪不宁。
“是!”没有时间再拖延了,他必须马上去给陆思芊输液!转身,任昊楠的身影立即消失在楼道间。
“黎枫,黎枫,你在哪里?快来救救傻丫头!思芊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不要走,齐哥哥,静秋不让你走!静秋不舍得你走!你走了静秋怎么办?呜呜……别走,别走……呜呜……”
任昊楠给陆思芊扎针输液,温柔地把一条湿毛巾搭在她的额头。
陆思芊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满嘴梦呓,一会儿求救,一会儿不舍,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哭泣……抬在半空中的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像在极力追逐想要留住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倔强得久久不肯放下,任昊楠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上了她无助的小手。
“别怕,别怕,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任昊楠的话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连他自己都不免怀疑那份温柔真的是出自自己的口。
如此温柔的话无疑是一剂安定剂,陆思芊听后反握住他温暖的大手,安心地沉睡了过去。脸上仿佛还挂上了一抹淡淡的满足的笑,舒展开的柳叶眉,浓密卷翘的眼睫,还有那残留挂在眼睫上的晶莹,让她看起来美不胜收。
夜风习习,窗纱被风打得“沙沙”作响,透过敞开的落地窗微风吹进室内,四月底的夜晚,难免还有些阴冷。
被陆思芊小手紧握住的任昊楠,想抽手给她掖一掖被子,才刚使力,却被她的小手握得更紧,看看那张玲珑小巧的脸,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任昊楠嘴角扯上了一条弧线,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作罢,单手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把掖在脖子下方,再轻扯侧边的被角将他和她紧握在一起的手一并盖在了被子下。
任昊楠轻轻地坐在床沿上,恬淡安静地望着昏迷中的陆思芊,时不时地探着她的额头,又望望床头上方支架上的输液瓶,无色的液体一滴一滴从输液管无声地流入她的体内。
被子下方被陆思芊握着的手,微微地渗出了汗,而她的手却因为输液而变得冰冰凉凉,这种微凉的触感让他觉得沁人心脾的舒爽,他不舍得离开,伸出右手也放进了被子里想要覆盖上陆思芊的手,却触到了她手背上的输液管,吓得立即缩了回来。
真该死,他竟忘了她还在输液,狠狠地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通。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角,审视着她的手背,检查输液管有没有因自己刚才的冒失而造成血液倒流。呼……好在没事,长长地嘘了口气,重新细心地盖好被子。
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一瓶液体慢慢地流入陆思芊的体内,她太虚弱了,只能打营养针了。快输完时,任昊楠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熟练地换上了另一瓶,直到再输完再换。
三瓶药水全部输完时,任昊楠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四点半,不放心地再次摸了摸陆思芊的额头,感觉没有了先前的滚汤,烧是真的退了很多,他也就安心了。
任昊楠布满血丝的双眼,生生涩涩的难受,他重新握上陆思芊的小手,伸直长腿坐在地毯上,头斜倚着床沿,打算就这样陪在陆思芊身边,告诉自己这样做只要为了方便万一有突发事件可以第一时间处理,他自嘲地笑了笑:任昊楠啊任昊楠,你何时做起佛家来了?怎么会心甘情愿做出如此没品的事来?
疲惫、松懈下来的心在困盹的催使之下,任昊楠慢慢地盍上了眼皮,沉沉睡去。